“你有必要将事情闹这么大?”
白仙儿一脸不满的站出来,挺着她的小胸脯,仰头看着姜诗琪。
她以为她这个样子很可爱。
至少比起姜南衣这个傻乎乎的一岁四个月孩子,她显得更机灵更聪慧。
可是却不知道,现在白仙儿的形象,在外人眼里显得很畸形。
大家看看白仙儿,双腿罗圈,身穿白衣,头上扎着两个小圆髻,用银铃铛点缀着,挂着几根白色的丝带。
脸上的表情成熟又世故。
甚至与姜氏说话,都是盛气凌人,居高临下的。
白仙儿充满了不屑的扫了一眼南衣。
南衣只顾着吃手里的桂花糕,一只小手牵着姜诗琪,站在原地都没站稳,还歪了一下。
两个大丫头急忙上前,一个扶住南衣,一个将南衣抱起来,拿出手绢把南衣麒麟金锁上的糕点碎末清理干净。
废物!白仙儿心底暗骂南衣。
这种又蠢又废的东西,怎配和她比?
“祖母只是担心你乱花钱而已,都是自家的事,你又何必闹到外头,搞得人尽皆知?”
白仙儿傲然训斥着姜诗琪。
虽然姜诗琪上辈子养了她长大,可白仙儿从没看得起姜诗琪。
在白仙儿眼里,姜诗琪心术不正,总是做些手段来害白瑶光。
上辈子的白仙儿很恼恨姜诗琪这一点。
不就是调换了姜诗琪的亲生女儿吗?
不就是端木景在外面养了个外室吗?
不就是踩着端木皓礴的政绩,给白轩谋了个大好前程吗?
不就是伏击了姜国公,虐杀了姜嘉懿吗?
不就将春华羞辱致死吗?
不就......
姜诗琪至于这么恨吗?
恨到要一次次的报复白瑶光和端木景。
她这么小肚鸡肠,根本就不配做白仙儿的母亲。
传出去,让外人知道身为皇后,尊贵高雅的白仙儿,有个心思如此恶毒的母亲,对白仙儿的声誉影响很大。
所以上辈子的白仙儿,总是训斥姜诗琪。
尽管姜诗琪恨所有人,唯独不恨白仙儿。
她报复所有人,却将唯一的爱与温柔,留给了白仙儿。
这些都不足以抵消姜诗琪的心思恶毒。
“赶紧的让你的人回来,不要丢人。”
白仙儿吩咐着姜诗琪。
姜诗琪却一脸冷漠,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做什么事,轮得着你这么个东西吩咐?”
见她如此,白仙儿冲着秋实的背影怒声大喊,
“让你回来,你没听到?”
“我命令你,不准去!”
秋实已经拿着腰牌走了,并没有回头。
在姜诗琪这边的人眼里,她们的小主子只有端木皓礴、姜嘉懿、端木皓然和姜南衣。
白仙儿就是个招人恨的野种。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白仙儿的内心,她充满了恼恨的昂头看着姜诗琪。
因为她太矮了,和姜诗琪比起来,身高悬殊太大,只能够努力的昂着脖子,
“世子夫人,事情其实很简单,你把库房里的东西还回去就成了。”
“劳动兵马司和大理寺奔波,你当他们很闲?”
一旁的韦氏连连点头,从头至尾,她和白仙儿都只是要库房里头的东西罢了。
【我阿娘的私库,凭什么还回去?】
【白仙儿的逻辑还真好笑。】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姜诗琪,“库房里的东西都在那里,我没动过。”
韦氏怒声道:“你不要装傻,你院子里的库房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
“你还不承认,偷偷搬空了库房!”
众人沉默的看着韦氏。
韦氏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姜诗琪院子里的库房?!那不就是姜诗琪的私库吗?
一个做婆婆的,管儿媳的私库做什么?
有人低声的交流着,
“我听过某些传言,说永定侯府这些年一直亏空,都是吃金华县主的嫁妆。”
“什么传言?那是事实,你只怕不知道瑶华郡主多有钱吧,咱们苍龙国前两年打仗,又恰逢天灾不断,军饷辎重拖欠发不出,可是兵部尚书崔大人,亲自给瑶华郡主打的欠条。”
“这事儿我听过,户部尚书也管瑶华郡主借了钱,才撑过那几年。”
“所有人都知道,姜家军的福利待遇是最好的,因为瑶华郡主一人养了三十万姜家军。”
“当兵就要当姜家军,你不知道?”
“瑶华郡主这么有钱,轮的着花永定侯府的公中?”
这些窃窃私语声音不大。
但刚好能让韦氏和白仙儿听明白。
韦氏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白仙儿内心的酸水,一股一股的往外冒。
三十万姜家军,每个月都要发福利发慰问,还有战死将士的抚恤金。
那得花掉多少钱?
这些钱原本都该是白仙儿一人的。
她用着谴责的眼神看着姜诗琪,
“太奢侈了,姜家军死了人,还要年年发抚恤金,你们也太不将钱当钱了。”
上辈子,白仙儿继承了姜诗琪的财产后,她清理账目时,发现这笔财产中有一项开支。
每个月都会固定给一笔抚恤金出去。
那是自瑶华郡主还在世时,就定下来的规矩,每个月会给战死姜家军的家属,发放一笔银钱。
有的已经坚持发放了二十几年。
人都死了二十几年,还给那些战死将士的家属发钱,凭什么?
白仙儿当即就把这笔钱给停了。
后来据说有战争遗孤和寡母、寡妇到帝都城告过状。
被白仙儿派人打了一顿,赶出了帝都城。
【啊啊啊,这个白仙儿真是心狠手辣到罕见的程度,我要骂人,我要骂人。】
南衣:“@##@¥#%¥#……妈的。”
一串让人听不懂的脏话,自南衣的小嘴里吐出。
站在南衣身边的女官,忍不住拿出手绢来,给南衣擦了擦嘴。
乡主哪里都可爱,就是这张小嘴儿,一天到晚就没停过。
“放肆!”
兵部尚书崔国公赶到,正好听到白仙儿的这番话。
一脸严肃的崔国公,眉心有道深深的“川”字。
他的身后跟着兵马司指挥使和大理寺卿。
崔国公上前,指着白仙儿,
“哪里来的无知蠢儿,竟然能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来。”
兵马司指挥使曾经在姜家军历练过几年,也是亲自上过战场,杀过异族的人。
他也是气的浑身发抖,
“将士保家卫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护了我们海晏河清,歌舞升平。”
“他死了,家中妻儿寡母怎么办?孩子没有长大,母亲年纪大了,寡妻独木难支。”
“你不管他们的死活,他们怎么活?”
“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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