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她看见前方路口，有辆银白色轿车停在路口。
轿车旁，停着辆宾利慕尚。
霍衍之倚靠在车头抽烟。
他的手搁在方向盘上，指尖夹着香烟，姿势潇洒，神态悠闲。
他看到了她，也瞥到了宋念念，眼睛眯起。
沈嘉晨心跳猛然漏了半拍，感受到他冰冷的注视。
她慌乱垂眸，不敢与他对视。
宋念念也看到了霍衍之，立马挣脱沈嘉晨的手，噔噔噔跑上去。
“爸爸！”宋念念欢快的唤他，然后扑到了霍衍之腿上，“我和姐姐要去超市买东西。”
沈嘉晨惊呆了。
这丫头，胆子怎么这么大？
竟敢爬到霍衍之腿上。
她连忙追上去：“念念。”
她拉住宋念念的胳膊。
念念不肯走，仰起圆溜溜的小脸看着霍衍之：“我和姐姐要去买东西。爸爸，一起去嘛。”
“好。”霍衍之答应了。
沈嘉晨彻底傻眼。
宋念念不仅胆子大，而且很聪明。
她居然敢主动邀请霍衍之跟她们一块儿逛超市。
难怪她平日里很少哭闹，原来早就习惯了。
沈嘉晨突然觉得很惭愧，她甚至有点嫉妒宋念念。
宋念念的性格，真讨人喜欢啊。
霍衍之看着她的脸，猜测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心绪复杂。
他蹲下来，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念念，我和你沈阿姨去超市。你要乖乖听你妈咪的话。”
念念点点头，亲了亲霍衍之。
沈嘉晨看着这幕，莫名其妙的酸了鼻子。
宋念念和沈嘉晨走进商场。
宋念念选购零食，沈嘉晨则挑了件粉红色的棉袄裙，准备去试衣间换掉。
这个时候，念念也拿了条米老鼠围巾。
她们俩同款式的围巾。
店员把念念推荐的围巾拿过来，帮她搭配好颜色。
“念念，你喜欢哪一条？”沈嘉晨问。
“都喜欢。”念念说，“都很漂亮，我要每样都买！”
沈嘉晨笑了：“行，你挑吧。”
她坐到沙发上等待，余光扫到念念踮着脚尖，四处寻觅什么。
她顺着念念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柜台前站着一个长得极好看的青年。
青年的眉眼轮廓和霍衍之有些相似，但比霍衍之多了几分阳刚帅气。
“你认识他吗？”沈嘉晨问。
“不认识。”念念回答，“但我知道他的名字。”
“哦？”沈嘉晨好奇，“叫什么名字？”
“霍北轩。”念念奶声奶气说，“霍叔叔家的哥哥。”
沈嘉晨怔了怔，问：“那霍叔叔呢？”
念念想了想：“他还不知道在哪里！”
沈嘉晨心里一震。
她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又有点恍惚。
她看着念念，目光中充满了怜爱：“你爸爸为什么不来接你？”
念念嘟了嘟嘴巴：“因为霍叔叔不是我爸爸。他说他不姓霍。”
沈嘉晨一直以为，念念的亲生爸爸姓霍，她妈妈是个孤女。
没想到，她爸爸并不姓霍。
沈嘉晨的心里像被针扎了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的心脏，好像要裂开了，让她喘不上气来。
“我们先买东西。”她对念念道，“回家后，我们慢慢谈。”
念念很听沈嘉晨的话。
她重重点头，说：“好！”
母女俩各自选了几种零食、几条围巾，付钱离开了商场。
从商场出来，天空阴沉沉的，刮起狂风，豆大的雨粒砸落下来，瞬间遮盖了所有的景物。
宋念念怕淋雨，躲在沈嘉晨身边。
沈嘉晨紧握着她的小手，陪伴着她。
“姐姐，爸爸今晚不回家吃饭。”宋念念对沈嘉晨道，“我想留下来陪妈妈，可以吗？”
“当然可以。”沈嘉晨说，“我会照顾你的。”
她打算带着念念一起去酒店住。
反正房间挺多的。
只是，如果带着宋念念去了酒店，就意味着，她要一个人住。
她不太愿意。
宋念念的妈妈去世很久了，她没有妈妈，更加需要人陪伴。
“我不要。”宋念念摇头说，“我要跟着爸爸去吃饭。我想爸爸。”
沈嘉晨不忍心再拒绝。
她点点头，说：“行。我们找地方躲雨，吃完饭就去酒店。”
两人拦了辆车，报了霍家老宅的地址。
宋念念坐在副驾座上，双手捧着腮帮子发呆。
车内暖气很足，她穿得单薄，冻得瑟瑟发抖。
沈嘉晨抱紧了怀里的大背包，给宋念念取暖。
她侧过脸看了看窗户外面。
瓢泼大雨，狂暴而迅速。
这样恶劣的天气下，路况不佳。
她们的车开出了城区，进入郊区高速公路。
车窗外，是深蓝色的苍茫夜色。
车速越来越快，很快进了服务区。
雨水冲刷在挡风玻璃上，沈嘉晨和念念的脸庞全湿透了。
两人狼狈地互相擦着脸上的雨珠。
司机停下车，递给沈嘉晨两张百元钞票。
沈嘉晨道谢，抱着宋念念下车。
这里距离霍家老宅不远。
他们撑伞走过去，花了二三十分钟。
进门时，管家迎上来，恭敬喊了声太太：“太太，您来啦。”
沈嘉晨颔首。
“太太和念念饿了吧？”管家领着她们去餐厅，“饭菜在锅里热着，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端来。”
沈嘉晨说好。
她抱着念念走向餐厅，在椅子上坐下，轻柔拍了拍念念的脑袋：“别害怕，有阿婆在。”
念念抬起头看了眼沈嘉晨。
然后，她伸手抱紧了沈嘉晨的脖颈。
“你饿了吧？”沈嘉晨问她，“我喂你吃？”
“好呀！”念念乖巧说，“你喂我吧。”
沈嘉晨微愣。
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黏人的孩子。
她有点哭笑不得。
佣人将饭菜端了上来，有鱼有虾有肉有汤。
念念很兴奋。
沈嘉晨给她盛了碗粥，放在她面前，温柔问：“你能吃辣椒吗？”
“可以。”宋念念答，“阿婆做的菜，我都能吃。”
“念念真棒。”沈嘉晨夸奖她，替她舀了勺鱼片粥。
粥熬煮得非常烂熟，入口即化。
念念一口气喝了半碗，才停了下来，舔了舔唇角的粥渣，眼睛里都是满足，笑着对沈嘉晨说谢谢。
“阿婆做的饭好吃。”她说，“你尝一口。”
她把自己面前的小碗往沈嘉晨这边挪了挪。
沈嘉晨失笑，却依言尝了下。
粥的确美味无穷。
沈嘉晨心情顿时好转，笑容明媚起来：“好吃吗？”
念念点点头，露齿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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