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很干净纯粹,仿佛一缕清泉,能够治愈人的疲惫和心灵创伤。
沈嘉晨看了她一眼。
不管她怎么想,她的念念终究是个五岁左右的小姑娘。
她应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不该承受这么多压力。
念念很聪明懂事,但也很敏感脆弱。
她很难过的话,沈嘉晨恨不得替她承担所有痛苦。
沈嘉晨心里突然有点后悔,她不该带念念来逛街。
她应该找借口搪塞念念的。
“你先吃饭。”沈嘉晨对念念说,“吃饱了,咱们去睡觉。明天,我送你去幼儿园。”
念念点头,拿起筷子继续吃。
这顿午餐吃得安静。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沈嘉晨偶尔给念念夹菜添饭。
吃完饭,司机收拾碗盘,带着沈嘉晨和念念去楼下客房休息。
两人躺在床上,沈嘉晨拉过薄毯,裹住念念。
“睡吧,念念。”沈嘉晨说,“晚安。”
念念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沈嘉晨却没法立马入睡。
她睁开眼睛,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想到念念刚才的模样——
那个小丫头,她一直是个坚强独立、乐观开朗的小姑娘。她从来不会表现出任何软弱,哪怕她很渴望父母的陪伴。
可现在,她竟然会在她面前示弱。
沈嘉晨不禁叹了口气。
……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天际泛白,淅沥的雨势渐歇。
沈嘉晨醒了。
她动作极其轻微起来,给念念掖了掖被子。
念念仍是闭着眼睛睡着,睡颜恬静而平稳,丝毫没有被昨晚的大雨吵醒。
她睡姿规矩,睡颜恬淡,长睫毛覆盖在眼睑处,像两排浓密卷翘的黑扇。
沈嘉晨凝视着她,舍不得移开目光。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沈嘉晨忙低头,掩饰自己眼底的情绪,轻声问:“谁啊?”
“太太,是我,刘姨。”外面有个陌生的妇人声音。
沈嘉晨忙站起身:“我换件衣裳。”
她跑进浴室洗漱,又用冷水敷了下红肿的眼皮。
她出来之后,给念念关掉了空调,让她在温暖的被窝里继续酣眠。
“太太,您吃过早饭了吗?”刘姨笑吟吟问。
沈嘉晨回道:“吃过了,你也是吧?”
“嗯,早餐是我特意吩咐厨房做的燕麦牛乳,营养丰富。”刘姨笑着说。
沈嘉晨微讶。
她没有听霍靖廷提过,刘姨的厨艺这么好!
她不由惊奇地多看了几眼。
刘姨的厨艺真的很好,香喷喷的牛乳鸡蛋羹,配合各种新鲜的蔬菜,搭配精致美妙。
沈嘉晨吃得津津有味。
吃罢早餐,她牵着念念的手下楼。
客厅的沙发上,已经准备好了念念上学的校服、文具等物品。
沈嘉晨替念念整理东西。
这时候,霍景瑜和霍景修走进来了。
念念朝霍景瑜挥手,甜甜叫了声:“四姐姐!”
霍景瑜蹲下来,摸了摸她粉雕玉琢的小脸,说:“你今天不舒服?”
沈嘉晨知道,念念的病,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
她只得含糊道:“昨晚淋了点小雨,有点不舒服。”
念念点点头。
她不喜欢霍景瑜,总觉得这女人很坏。
可是,念念不知道为什么讨厌她。
大概是因为霍景瑜的眼神,太阴郁了。
她的眼眸漆黑幽暗,仿佛藏着毒蛇,随时准备扑过来咬人。
念念害怕她。
“念念今天想去幼儿园吗?”霍景瑜又问。
沈嘉晨说了句:“她还要上课呢。”
霍景瑜就不再说什么,只道:“你帮我照顾念念。如果实在累了,可以请假。反正念念也习惯请假。”
她说得很直接,语速很慢,每字都格外缓慢。
沈嘉晨听出她话里有话,却装傻充楞:“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念念。四妹你放心。”
“嗯。”霍景瑜淡漠应了,“我们走了。”
她拉了霍景修的胳膊,转身离开了客厅。
等她们俩走远,沈嘉晨扶额。
这两个人,简直是乌鸦嘴,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她的内心。
念念真的需要上班吗?
沈嘉晨怀疑自己想多了。
念念不是个爱胡思乱想的小姑娘。
沈嘉晨打消了疑虑。
她哄了念念几句,把她哄睡,又给她穿戴好校服。
等她弄好了,才想起霍衍。
霍衍还在睡觉。
沈嘉晨悄声退出了房间。
她走到客厅时,刘姨正在收拾厨房的碗碟,看见她,刘姨笑道:“太太,您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今天要上班呢,当然早点起。”沈嘉晨道,“你辛苦了,刘姨。”
刘姨忙摆摆手,说不辛苦。
沈嘉晨便跟刘姨聊了几句,说:“……念念的药呢?”
刘姨愣了下,说没有了。
沈嘉晨皱眉,问怎么回事。
刘姨支吾了半晌,说:“医院说,药没有了……”
沈嘉晨气急败坏。
她骂了刘姨几句,又给霍衍打电话。
霍衍的电话占线。
他在通话。
沈嘉晨挂断,打算改天再联系霍衍,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她重新回屋,给自己充电。
她在卧房待了很久,才走出来。
佣人把客厅打扫得干干净净,连茶盏杯具都撤走了。
念念的衣柜里,全部挂了崭新的校服,整洁又熨帖。
念念的校服,和普通的幼教校服并不相同,它是量体裁制的。
她穿着校服,像一颗圆滚滚胖乎乎的糯米团子。
沈嘉晨看着她,心头柔软得不成样子。
她抱紧了念念。
念念被吓到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沈嘉晨冲她笑了笑。
“妈妈……”念念喊了句。
沈嘉晨松开她,揉了揉她的脑袋:“念念,妈妈送你去上学。”
念念乖巧点点头,搂住了沈嘉晨的脖子,趴在她的肩膀上。
沈嘉晨抱了她几分钟。
然后,她把念念抱回她的房间。
给她换好了校服,沈嘉晨亲了亲她的小脸。
她把念念送到了门口,对司机说了地址。
司机开车送她们去了幼儿园。
幼儿园距离家里不远,五分钟就能到达。
幼儿园是一栋老式别墅,坐落于市区最繁华的商业街附近。
孩子们上下学,不需要步行。
沈嘉晨停好车,带着念念往幼儿园走。
幼儿园是新建成不足三年的私立幼儿园,设施陈旧,环境差劲。
这里的孩子,大都是富裕阶层的孩子。
沈嘉晨和念念一进去,所有孩子都注意到她们。
一些孩子认识沈嘉晨。
这个女人是霍洛城的妻子。
她的名字,在这群孩子中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念念,你要跟着你爸爸,去办公室找他,他会安排人接你。记住,别乱跑,妈妈在家里等你。”沈嘉晨叮嘱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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