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盼这一日多久啦?”皇帝道,“你放心,你父亲的罪名,朕绝不轻饶!”
“陛下......”顾瑾之恳切道。“您要是因此治了我父亲的罪,我心中愧疚。”
皇帝道:“他犯了法,就是该受到惩罚的,哪怕是朕的子民,也不该姑息纵容。”
“陛下。”顾瑾之跪下。
皇帝吓一跳:“卿儿快起来,你如今怀着龙嗣,万金贵体,怎可随便给朕下跪?你这是折煞朕。”
“陛下,您不是说,您欠我爹一条命吗?如今他有危险,请陛下看在我的份上,救救他!”顾瑾之道。
皇帝一愣。
“你爹犯了什么案子?”皇帝反问。
他并不知道。
顾瑾之就道:“陛下,您忘记了,三月初九,我父亲带兵围剿山海关……”
皇帝一惊:“是他!”
顾瑾之颔首。
“卿儿,朕答应了你,只要有机会,就要保全他,可不代表朕会滥杀功臣。你父亲若真犯了大事,朕也是按照律法办事。”皇帝缓声道,“他如果没有做,朕不可能凭空诬陷他的。”
他语气坚硬,不肯退步。
顾瑾之咬咬牙,再次磕头。
她膝盖撞击青砖,发出沉闷响声。
宋盼儿吓得魂飞魄散,立马搀扶住了她,道:“孩子,你这是作甚?有话好好说。”
“娘,您不懂。”顾瑾之抬眸,“爹爹从军五六载,为国征战沙场。他立下赫赫战功,是我们家的英雄。如今朝廷动荡不堪,他却被人构陷。
如果仅仅因为他贪墨银钱,皇上早就治了他的罪。可是皇上不仅仅没治他的罪,还让他去边疆历练。如今,皇上却突然撤销了他的官职,我担心——”
宋盼儿的心,陡然跌入冰窟窿。
她脸色惨白,浑身抖索起来。
宋盼儿的腿脚开始发软,身子往后倾倒。
顾瑾之眼疾手快,搂住了宋盼儿的肩膀,把她揽入怀里。
“娘,您怎样?”顾瑾之焦急。
她伸手,试了试宋盼儿的额头,烫得吓人。
她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娘,您病了?”顾瑾之道。
宋盼儿摇摇头,挣扎着推开了顾瑾之的双臂。
她慢腾腾从顾瑾之怀里爬起来,颤抖得厉害,嘴唇蠕动着,却吐字艰涩:“我、我回屋躺会儿.......”
说完这句,她就跌跌撞撞回了内室。
顾瑾之追了两步。
宋夫人也紧跟着进了内室。
宋盼儿坐下之后,捂住胸口。
她的脸色更加惨淡。
“阿娘......”顾瑾之坐到了床沿,握住了宋盼儿的手,柔声唤道,“阿娘。您不要激动。”
宋盼儿深吸了口气。
她努力控制住情绪。
她看向了顾瑾之,眼泪滚下来。
“卿儿......”宋盼儿道,“我知道你恨你父亲。可是他是你嫡亲的生父。如今你父亲蒙冤。他的冤屈,谁能证实呢?”
“我相信我父亲,他不会这么傻的。”顾瑾之笃定道,“您放心吧。娘,这件事交给我。”
宋盼儿擦干净了脸颊的泪水。她抓住了顾瑾之的手,用尽力气,对她道:“卿儿。如果这件事牵扯了你,无论是否能救你父亲。娘都不允许你参合进来。”
“阿娘......”
“乖,你先回去。”宋盼儿哽咽道,“娘不舒服,歇一歇。”
顾瑾之看她面色不对劲。
她心里有点不踏实。
“娘,我去找朱仲钧问问,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瑾之又叮嘱她娘,“您好生养病。不要操劳。”
“去吧。”宋盼儿道,“去吧......”
顾瑾之这才起身离开。
皇帝正在批奏折。
他听到外头传禀说郡主求见。忙叫进来。
顾瑾之进来了,给皇帝行礼。
“朕知道了。你放心,朕一定严查。”皇帝道。
顾瑾之谢恩。
而后,她告辞出宫。
她乘车回府,直奔朱仲钧所居的院子。
路上,遇到了王锦绣。
“瑾姐姐,你怎么这副打扮?”王锦绣诧异。“你的丫鬟呢,你自己不会挑帘子啊?”
“我有急事。”顾瑾之道,“你去哪里?”
“去趟慈济寺,给师父送香油钱。”王锦绣笑道,“你去找二殿下,还是找七殿下?”
顾瑾之微怔。
慈济寺在城东,距离京城很远。
王锦绣骑马。最少要半天功夫。
“我找他有急事,先走一步。改日我去寻你。”顾瑾之道,说罢,她催促车夫,快马扬鞭。
王锦绣望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什么急事?”
她继续往前走,去了慈济寺。
慈济寺和顾家不同,那是皇家的产业。
慈济寺里的僧侣众多。
王锦绣拜祭了菩萨,烧了香烛,捐了不菲的香油钱,这才出门。
她刚刚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顾瑾之的声音:“等等......”
王锦绣回头,看到了顾瑾之。
她的神色有些疲倦,眼睛红肿,似哭泣过般。
“七殿下呢?”王锦绣道。
顾瑾之道:“我来找他,你有急事吗?咱们去西郊的别馆说话吧。”
王锦绣道是。
顾瑾之道:“我先去看看母亲,一会儿再找七弟说话。你稍等片刻。”
王锦绣点点头。
顾瑾之就径直往正房去。
她敲了门。
宋盼儿正躺在罗汉榻上歇息。
她看到了女儿。忙招呼她坐下,问她吃饭了吗。
顾瑾之摇摇头:“没有呢,娘。”
宋盼儿就让小丫鬟给她准备晚膳。
晚饭简单清爽,是顾瑾之平素爱吃的。
顾瑾之胃口不佳,勉强喝了碗汤,就放下了筷子。
宋盼儿想问她有什么事,见她心思重重的,欲言又止。
“娘,我想借你家的马车。”顾瑾之道。
“去哪里?”
“慈济寺。”顾瑾之道,“娘,这件事,您千万替我瞒着。我不希望任何人知晓,特别是四叔。”
“嗯。”宋盼儿道,“娘知道轻重。你不必太担心。”
“我怕我爹爹顶不住压力。”顾瑾之叹了口气。
她已经决定,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部告诉皇帝了。
“......他是冤枉的。”顾瑾之道,“他的案卷,被人偷梁换柱了,现在他是冤枉的。”
这种话,顾瑾之也不知道该和宋盼儿说。
她觉得自己说出来,宋盼儿非昏迷不可。
“什么?”宋盼儿大骇,眼前阵阵眩晕,差点摔了。
顾瑾之忙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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