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了很久。夜已深,满天繁星,黑黝黝的波涛,发出令人心碎的涛声。人也有倦怠的时刻,小坤沙脑海里盘算着,要是小百合晚一个时辰来,他就要多坚持一个时辰,人不是金钢,手臂长时间将刀锋架在他脖子上,还要说用上暗劲,就是平举着举上一个时辰,也让你臂酸手麻。
何况还经历了一场血腥肉搏战,他完全是靠毅力在支撑自己,不能手软,不能手软,手软就是死亡!他不断地提醒自己,告诫自己,他一定能坚持到底的!小百合一定会来的。
小百合父女没有爽约。凌晨之前,他们与出海船工五六个人来到了码头,就坐在码头上等几个楞头青。可是,等他的是一伙天义帮的兄弟,当中有认识他们父女俩的,“不错,这就是惹祸的小妖精,弟兄们上,抓住她,去换大哥。”
几名船工哪里是天义帮兄弟的对手,被刀砍斧剁,全扔进了大海。
小坤沙等来的是天义帮兄弟挟持来的小百合。
“小兄弟,你的情人来与你约会了。”天义帮兄弟押着小百合现身出来,其实天义帮一直暗中尾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们本想等小坤沙倦怠,大哥只要一出手,他们就要一拥而上,将小坤沙剁成肉泥。
小坤沙早已看得分明,眼中含泪,看着一伙可敬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乱刀砍死。他虎目含悲,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确实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小坤沙悲从心起,怒不可遏:“放开她,不然,我宰了他!”
“来呀!咱们一起动手,好不好?”
双方在赌命。小坤沙的手腕在颤,颤一下,他凭胸中的愤懑,刀锋直抵他的脖颈,只要他心念一动,手一拉,他的命也就玩完了。
“兄弟,不要手下留情,杀死他,为我爹报仇,为,为我报仇!”小百合眼见得亲人惨死在刀下,她万念俱灰,只求速死。
“还要我死去的兄弟!”小坤沙哭喊着。
天义帮大哥被刀锋勒得喘不过气来,低吼着:“你们这帮猪,是不是都要我早死啊!放开她!放开她呀!”
小百合被放开了,但是她被控制在五十步开外,冲着这边喊话:“小兄弟,放开我大哥,我放你们俩一条生路。咱们一命换一命!”
坤沙不是傻子,他一放开人,他们一拥而上,下场马上可以看到:“给我解开缆绳,我们上船,到了对面,我们会将你们大哥放还。只有这条选择,没有别的选择。我可以保证放他回来。你们愿意相信,就马上办到,你们不相信咱们一起死!”
“小兄弟,我们走,他们不敢难为你。你不要紧张,手放松一点,我透不过气来。”天义帮大哥,虎落平阳,他不得不俯首听命,唯一的生路,他不能毁了,他打拼到今天,也是刀尖滚过来的,眼看要坐大,独霸一方,怎么舍得就此命赴黄泉。
“放人啊!一帮蠢货!”大哥训斥着寒光闪闪的一帮兄弟,这帮兄弟唯大哥独尊,他们放开了小百合,她来到了小坤沙身边,向海船退去。小百合抬脚要上船,谁知道船一晃悠,她立脚不稳,突然向坤沙身上倒过来,坤沙被重重一撞,刀锋划过,大哥就此气断声绝,这帮兄弟蜂拥而上。
没想到,就在此时,突突突一阵冲锋枪扫射,火舌划破了夜空,天义帮兄弟倒下一大片,突突突又一梭子弹,天义帮兄弟惨叫着又倒下一大片,活着的吓得没头没脑往货柜后面藏。
什么时候船坞里藏着一帮武装人员,坤沙以为警察得到线报来救他们了,他想着自己是大陆仔,赶紧抓起小百合细嫩的手,就往船上跑。可是,他们快,武装人员更快,他们一行五个人跟着上了船,而且他们熟悉驾驶技术,开足马力,喷出一团黑烟掀起滚滚波涛,急驰向大海。
这一伙人,当然不是警察,是越共的特工人员,此行他们的任务弄一批药品回国,他们在码头转悠就是为了方便找船家,没想到送上门来了。
为首的特工队队长阮建国,他给坤沙讲述了革命道理,他们也是毛派,坚定的共产主义信仰者。他们的祖国正在抗击美帝主义的侵略,他们得到了华夏国的全力援助,大陆华人就是他们的亲兄弟。
坤沙第一次感觉到祖国的存在,做一个华夏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坤沙一激动,他主动提出要加入他们的队伍,做一名革命战士。
阮建国当即给他行了一个军礼,还紧握他的双手,摇了又摇:“欢迎您,英雄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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