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墨吸着鼻子,眼巴巴的望着他:
“可是,这是摄政王与跟父王的合作,如果因为秦叔叔的离开,不幸战败,那这场合作岂不前功尽弃了?”
秦牧羽拧眉。
不能战败!
殷王只有成功夺权,将来才能鼎力支持摄政王,协助稳固大楚内政。
二人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原本去意已决,可冷静下来,只叹自己有些感情用事,还得考虑大局。
罢了!
他现在走不了,那就写信给摄政王,请求摄政王重新调派人手,驻扎南蛮,代替他的职务,把他换回去。
秦牧羽写了信,交给下属:
“连夜送回大楚,亲手交给摄政王。”
“是!”
等摄政王调度了人手,他立刻回大楚,多一秒都不停留。
下属揣了信,立即出发。
不曾想刚爬上马背,便被一粒石子击中后颈,击晕过去。
萧珏疾步而去,取出这封信,“主子,劫到了。”
殷王从暗处走出,拿起信封,冷峻张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不太自然的神色。
第一次感到理亏……
大楚。
青城。
初夏时节,阳光甚好,推开了窗飘出泼香的袅袅烟雾,只见楚棣迟挽着衣袖,正在熟稔的烹饪。
过往部下见了,皆小声蛐蛐:
“殿下近日心情甚好。”
“昨日王恒犯了错,误传了军机,他竟然都不生气……”
“可不是说……”
这两日下来,摄政王性情转变。
当主子的心情好了,下面的一群虾兵蟹将沾了福,日子也好过些。
当主子的心情不好,那可真是神仙打架、池鱼遭殃。
“好香呀!”
秦牧雪扒着门框,探了个脑袋往厨房里嗅了嗅,一双眼睛都眯圆了。
楚棣迟头也未回,“去叫小九准备吃饭。”
“噢。”
换作从前,秦牧雪可不敢随便招惹他,自打阿狸回来了,摄政王就像被从天上扯下来的神祇,沾惹了人间烟火,也变得平易近人。
雅苑中。
“阿狸哥哥!”
秦牧雪这活泼的性格,人还没到,隔着两面墙,声音先传进来。
楚狸坐在庭院中,不急不缓合上书,秦牧雪才跑进来。
“吃饭了!”
她点头,神色平静寡淡。
饭桌上亦是。
楚棣迟给楚狸夹菜,盛汤。
秦牧雪端着碗,由衷感叹:“殿下手艺真好,我也是沾了阿狸哥哥的光了!”
旁坐,陆云初道:
“日后我也学。”
“那可不行,陆师兄双手嫩滑无伤,若是沾染油烟,变粗糙了,我会心疼的。”
“只要你喜欢,我愿意学。”
“那我们一起学习吧,日后,也好做给崽崽吃。”
楚棣迟呛了一声。
闷咳两三声,看着秦牧雪黏着陆云初,吃个饭都要挨着坐,挨得紧巴巴的,你依我浓也就罢了,还没订亲,就说到崽崽的话题。
再看楚狸。
她……
垂着眸子,心不在焉。
自昨日回来,直到现在,她一直是这般黯然的模样,眼底藏着化不开的悲伤,却又不肯与他言说。
“小九。”
“什么?”她咬着筷子抬头。
楚棣迟轻覆她的手背,“有我在。”
无论何时,他会为她撑起一片天。
她不是孤身一人。
楚狸身子轻颤,缓缓垂下眸子,“嗯。”
“阿狸哥哥,你多吃点菜呀!”秦牧雪给她夹了好多好多。
可楚狸高兴不起来。
温妃之死,拾回幼年记忆,又面对楚棣迟……心里沉重的像是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勉强一笑,道:
“你与我二师兄准备何时成亲?”
秦牧雪脸颊一赧,有几分羞怯的看向陆云初,陆云初正色道:
“此次若顺利回都,我便上门提亲,只是我家离大楚遥远,家世又有些复杂,恐秦将军、秦夫人不会应允。”
“没关系,我长腿了,自己会跑。”
“咳咳!”
三书六聘,明媒正娶,该有的礼节,陆云初一样都不会缺。
既然认定执手一生,便不会叫她受半分委屈。
“你不用跑,只要你不变心,我会按照约定来娶你。”
“陆师兄,你品性真好,无以为报,唯有为你生十个儿子,开枝散叶,兴旺人丁。”
陆云初呛咳的连连摆手:
“不必,不必。”
“应该的应该的!”
实在不必!
楚狸看着二人感情极好,吃顿饭的功夫,打打闹闹拌拌嘴,像是浸泡在蜜罐子里。
他们之间的感情,纯粹又真挚。
而她与楚棣迟……
从年幼起,便像一场错误的孽缘,每一次结下的梁子,都是以生命为代价。
她很羡慕秦牧雪。
饭后。
楚棣迟需去商议军务,可却不放心楚狸一人,吩咐了秦牧雪好生陪着,离开时,见二人待在一起,可楚狸脸上的笑意并未达到眼底。
淡淡的。
眉间萦绕着一缕忧思,似密密麻麻的千丝网,理不开,拨不散。
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去了议厅。
众人皆在候着:
“殿下。”
“主子。”
“坐。”楚棣迟落座。
一名副将起身道:“再往北去十二座城,便是帝都,越靠近帝都,守卫越严重,末将派遣信兵……”
“本王问你们一个问题。”
副将说的正认真时,楚棣迟若有所思的撑着下颚,开口打断。
“殿下,您请说。”
“一个女子不高兴时,该怎么哄?”
众人:“?”
不是在打仗吗?
不是在商议军务吗?
白锦衣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
萧夜行道:“她这是心病。”
温妃之死,打击太大,短时间内缓不过来,是正常的,毕竟那是她的母亲。
“她回来两日,却一直怀着心事,连笑起来都勉强,我实在不忍看着她这般。”
楚棣迟全部心思都在楚狸身上。
心里不踏实,哪能全神贯注的掌控战场?
一名副将起身道:“殿下,主母既然心情不好,您不妨带她出去策马,策马追风时,可敞开胸怀,疏散烦忧,属下每每阴郁时,便爱策马。”
另一名副使道:
“属下的法子则直接粗鲁些,那边是饮酒。”
“喝醉后,能够忘记一切烦忧,便大声吐露心事,把心中憋着的话全部说出来,便开怀了,怕就怕憋在心里,将自己憋坏了。”
其他人也纷纷献上计策。
各种各样。
楚棣迟一一听着,皆是拧着剑眉揭过,没有一样顺心之法。
片刻。
立在一旁的惊影道:
“主子,主母挂念温妃,心结恐难以纾解,天底下没有任何黄白之物,可以买来亲情,情感上的伤,恐怕唯有情感,可以弥补。”
楚棣迟抬眸,“本王会好好陪她。”
惊影摇头。
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意思是:
“若是主母能有一个孩子,岂不正好能够弥补温妃离开的空缺,从阴郁中走出来?”
楚棣迟神色一震。
孩子!
她曾说过,她想要一个孩子!
“任何母亲都疼爱自己的孩子,温妃疼爱主母,主母亦是疼爱自己的子嗣。”
楚棣迟眼中有了亮光,“言之有理。”
“赏!”
惊影欣喜谢恩。
旁边,白锦衣轻飘飘的浇了一盆冷水:
“不是,你忘记自己不孕不育这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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