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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林绢离开小区的时候,小区里突然开进了很多辆警车和救护车,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跟林绢也没心情去管这些。
把林绢送到她一个朋友家安顿好后离开,已经将近午夜,风越来越大,走高楼底下有时候被吹得都有点透不过气来。不过街上依旧不少,有些则是高处或者自家的窗台上,他们都是被天边那道异样瑰丽的天象给吸引的。兴致勃勃地看着,拿手机摄像机拍着,一边讨论着那究竟是极光的一种,还是气温突然产生强烈变化所产生的怪异云层。
它真是非常漂亮,亮蓝明黄和些微的淡紫,镶嵌天空最幽深的黑暗尽头。最初只是短短一道,等和狐狸快到车站时它已经拉长了,好像一条色彩亮丽的彩虹。
只是并没有太多心情去欣赏天上这种罕见的美丽,因为情绪有点糟糕。
虽然离开林绢时,无论表情还是语气她都没有责怪的意思,但心里总觉得不太好受,因为作为她的朋友,连起码可以做到的、让她家里住几天这种小忙都帮不上。不明白为什么狐狸那么干脆地反对把林绢接回家住的邀请,并且还是当着她面拒绝的,相当无理。但不想当着林绢的面同他起争执,所以当林绢提出要去她朋友家住时也就没有反对,也或许,狐狸他另有什么隐情,因为他从来不会随便干涉的私事。呐,谁知道呢,最近他总是偶尔会那么莫名其妙一下。
所以丢下他一个,自顾自着独自往前走,偶尔他搭上一两句话,也没有理睬他。不过显然他搭话的兴致也不太高,平时他是碎嘴,今晚一路过来,他做得最多的只是抬头看着天,看着那道美丽的彩虹般的东西。
“今天让很丢脸。”直到上了车,那个一脸无所谓的男什么事都没有地挤到身边坐下,才对他道。
他朝笑笑,妩媚得不得了:“记性上她比还小白,纠结啥。”
“哦,原来眼里还有比别不小白的时候。”
“哧哧……”这一说他笑得更得瑟起来:“那不过是说明比家更加小心眼而已,小白。”
“日。”
真想脱下鞋子他那张笑逐颜开的小白脸上抽一下,不过情绪不佳,也就算了,只伸手他那条别看不见的毛尾巴上用力掐了一把。看着他那张嬉皮笑脸的面孔一下子抽了起来,心里平衡了许多,也算是出了口从之前一直憋到现的恶气。“林绢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再道。
他抽着气小心翼翼摸了摸自己的尾巴,屁股朝后挪开了点:“过阵子看报纸不就知道了呗。”
“是不是她家楼上有什么问题?”
“她家。”轻轻咂了下嘴,狐狸朝窗外看了一眼,嘴角微咧着,也不知道是笑还是没笑:“她家楼上楼下都有问题。”
“什么意思。”吃了一惊。
见状他朝额头上点了一下:“紧张什么,有问题也没说是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再去转一次就行了。不过林绢么……”
“林绢?”
“她还是有点问题的。”
听他这么一说,沉默了下来,这种感觉就好象心里知道得了什么不好的病,然后听医生确凿宣判了似的。
那么静静过了几站,眼看着快到家附近了,扯了扯狐狸的衣服,压低了声音问他:“为什么绢子会见到那种东西。”
他朝瞥了一眼,没吭声。
“是不是易园里她发生了什么事。”
“对。”
“是什么事??”
“她死过一次。”
话一出口,怔了怔。狐狸这话令有点不好消化了。
“死过一次?”
这时站点到了,狐狸一甩尾巴站起身下了车,紧跟着过去,见他没有回答,于是再问了一遍:“她死过一次?”
街头的风令狐狸缩了缩脖子,他回过身,朝点点头:“也知道,周林他是什么。”
“知道。”
“当时她一直跟着周林,也可以说周林为了保护他,所以一直把她带身边。于是不知不觉,让她走了阴阳道上。”
“阴阳道?”
“那是介于死和活之间的一条道路,走岔了,活变成死,死变成活死。”
“那不是黄泉道么??”
“不是,完全两个概念,黄泉道是只给死走的,阴阳道却就未必,虽说那地方也只有死或者将死之才能看到,但因为周林领着,所以不知不觉就走了进去。”
“那林绢那里出了什么事?”
“她。”沉默了下,狐狸道:“她走得远了点,所以成了死。”
“死?!那现她……”
“不过去得还算及时,所以一切不可挽回前把她带了回来,但那条道给她带来的后遗症还是有的,比如能看到那些原本她看不见的东西。”
这话让微微松了口气:“就是这样而已了吗。”
“就是这样而已?”不知为什么嘴角忽然微微一丝冷笑,他伸手头上摸了一把:“以为她是么,小白。知不知道正常如果获取这样的能力,会怎么样。”
他的表情和他的话让刚刚平静下来的心脏突地一阵急跳。“想说什么,狐狸。”
“最初只是看到,感觉到。而当异世界那些东西觉察到她能感觉到它们的存,那么就会像蚂蟥嗅到了血,”说到这里顿了顿,他问:“知道异世界有多少这种东西存么。”
冷不丁一个寒颤:“怎么会知道。”
狐狸耸了耸肩:“其实也不知道。”
“喂!!”
“哧哧……”狐狸的脸就像个变幻不定的脸谱,前一阵严肃,后一阵不靠谱。把弄得手脚冰凉的当口他嘴一咧,笑了,一边扭着腰,自顾自朝家门口方向走了过去。
可是没走两步忽然停了下来,他手插着裤兜,歪头看着家店铺那扇门。
紧走两步跟了过去,走到他边上顺着他目光朝那儿瞧,随即见到门口出一道影那里坐着。
似乎很怕冷,他身体蜷缩着,抱着膝盖猫似的蜷门口角落的地方。听见们的声音他抬起了头,头上的帽子随之滑落,露出一大把绿得像上好的翡翠般晶莹的长头发,被大风一吹而起,漂亮得衬得那张苍白的脸竟有几分妖冶。
竟然是清慈。
也就几小时没见,他头发竟然风吹草长似的成了这样,险些就没认出他来。他静静看着们两个,街角再次一阵冷风卷过,他重新将脸埋进手臂间,露出一双晶亮的眸子,微微一眨,那瞬间突然有种很诡异的感觉。
“怎么又来了。”耳边听见狐狸问他。
他没回答,只依旧静静看着们俩个。
直到狐狸径自从他面前绕过,绕到房门口掏出钥匙去开门,他才再次将头抬起,对狐狸道:“那些东西一直跟着,走到哪儿,它们跟到哪儿,即使庙里也是这样。只有这里是干净的。”
“那是自己的事。”插入钥匙推开门,狐狸走了进去。
“们那把琴能再给看一下么,妖怪。”
“琴是给弹的,不是给看的。”
“那听过别弹它么。”
这句话令狐狸停下了脚步。“没有。”
“是啊,没弦的琴,谁能弹呢。”
“听过,”听他那么一说,忍不住道。“那时候它还有弦。”
“有弦?”怔了怔,他回头朝看看:“凤凰弦怎么可能有弦。那把……是叫凤凰弦吧?”话音刚落突然他脸色猛地一变,一转身朝房门方向爬了两步。
“的脚怎么了?”留意到他那两条腿好像没办法动,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绑着,它们彼此紧紧贴一起。
“它们拉。”匆匆回了一声,他继续朝里爬,正想继续追问是谁拉它,这时头顶猛然间刷的一道电光闪过,随即轰隆一阵闷响,一大片细密的雨点从上直泼了下来。
赶紧冲进店里。
这时外头的雨更大了,伴着一道道闪电惊雷,来得几乎毫无预兆。风卷着雨丝窗玻璃上啪啪急响,用最快的速度把那些敞开着的门窗一一关上,但还是阻止不了那阵突如其来的急雨把半边地板扑湿一大片。赶紧拿出所有抹布拖把填塞缝隙间,弄完这一切,总算没有更多的水从外头渗透出来。
而这时外面已经一片水的世界,雾蒙蒙的,硕大的雨点大片落到地上,又被坚硬的水泥地反弹起来,将周围所有建筑物笼罩一片水雾中,朦朦胧胧的,几乎看不见对面房子的模样。可令惊讶的是,雨下成了这样,天上那道彩虹般的东西却仍然云层里隐现着,明亮而绚丽的色彩,仿佛隐藏浓云间一堆闪烁的宝石。
“真漂亮……那到底是什么……”忍不住叹了一声。
“云从龙。”
忽然听见狐狸说出这三个字,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到底说的是什么。“什么云从龙?”
狐狸没有回答,只低头朝清慈看了一眼,下颚朝门的方向微微一抬,对他道:“出去。”
清慈比晚进这屋子,所以周身都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了,长发凌乱粘他脸上身上,令他看起来憔悴又狼狈。但两条腿却已经分了开来,似乎刚才束缚他腿上的那层无形的东西已经不见了,他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也抬头看着窗外那道美丽的东西,自言自语般道:“云从龙,佛经故事里讲,龙行生云,有瑞光,绕空数日而不散。”
“之后呢。”淡淡三个字,从楼梯方向传来。回头看了眼,见到铘楼梯口站着,目光对着清慈,黑暗里仿佛两团紫色的妖火。
清慈也将目光转向了他,愣了愣,继而轻声道:“难怪这里那么干净,还以为是不存的。”
“龙行生云,有瑞光,绕空数日而不散。此后云下数百里,连绵注水,滔滔如江。”
“这真的是云从龙么。”
没回答。
窗外雨越发大起来,轰轰的,偶尔一道电光闪过,斗大一团火球,紧贴着窗玻璃一闪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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