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欣好不容易安慰好父亲,又看向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点头笑了笑:“好孩子,回来就好,咱们回家吧。”
“是。”林菀欣应道,同元桓琅道别,和父亲与爷爷一同回家,祖孙三人甚至特地在城中转了一圈。
林菀欣心中感动,明白爷爷这是以全然的保护姿态,告诉所有人他的孙女回来了,不仅如此,还是他亲自接回,不管外人如何,但至少整个林家绝不会再有人敢对她多有非议。
一路上,林老爷子也和林菀欣聊了聊林家近况:“你二伯父及二哥目前都在死牢中,以通敌卖国的罪名……也算是老头子亲手将他们抓回来……”
林老爷子感慨万千,他实没有想到二儿子竟然会兵行险着,差点就将整个林家一同葬送,即便如今他将功折罪,目前皇帝只是手边事情太多,还来不及处理林家,等南边战事平息,最后大清算时还不知是怎样光景。
“爷爷。”林菀欣道,“说一句话您别怪我冷血,二伯父此事实乃咎由自取,如此罪名,就算林家有天大的功绩,也保不下他,更何况……”假如真的万一保下了林敬义和林慎文,对整个林家而言反而是一种巨大的灾难。
因为那会让皇帝时不时想起林家还有那么两个人曾经兵行险着、通敌卖国……像这样的不安定因素,越是留存得久,反而越会发酵,会成为皇帝心中一根不舒服的刺,时间一久,倘若林家他日有什么错处再犯到皇帝手中,即便不是大罪,也将是灭顶之灾。
林老爷子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那毕竟是他的儿子……
林菀欣知道自家祖父最看重的就是后辈子侄,白发人送黑发人,本身就是人生一大悲痛,但当林敬义选择走这一步时,就该预料到可能有这种后果。
好在祖父这一次没有糊涂,林家也没有轮回上一世的悲剧,落得满门抄斩的结局。
林菀欣又将这段时间在淮州的见闻和经历一一说过祖父和父亲听。
“看来胜负结果不会很久就见分晓了。”林老爷子叹道。
林菀欣道:“依菀欣看来,最多两个月足以。”
一行人傍晚时分回了家,又一齐聚在一起吃了团圆饭,虽说林敬义和林慎文不在,使得二房姜氏和林苏卉都夹起尾巴做人,不敢造次,但总得来说,一家人吃得还算尽兴,尤其是匆匆闻讯赶回来的林慎安还当众表演了一番近来在黑炎军的所学,将气氛推到高点。
吃了饭,众人各自回院中,林慎安不顾林菀欣多次强调舟车劳顿需要休息,硬是拉着她饭后消食。
“你最近在太学和黑炎军如何?”沿着小道慢悠悠地走,林菀欣问道。
“太学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倒是黑炎军训练营那边……啧,是我太没用了,我到今天都没能逃出去。如今你都回来了……”林慎安懊恼地看了林菀欣一眼,更加垂头丧气了。
林菀欣感到好笑:“逃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去淮州找我?”
“我不能去吗?”林慎安挑眉,很不爽,“但赵老.二实在是太烦人了,非要我超越他的布置才行,他也不看看他是什么水准,我又是……算了,技不如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林慎安所说的赵老.二正是赵小凤,如今许纯之不在帝都,龙鸣卫的代首领便是赵小凤,原本他也是黑炎军的将领,如此一来倒真是坐实了“老.二”之称。
林菀欣听出他的意思,反倒越发感谢许纯之的安排,她弟弟慎安虽然聪明是聪明,但因甚少受过什么挫折,为人果敢却缺少沉稳,真让他闹到淮州,说不定这次的事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么容易就气馁了吗?这可不像我弟弟。”林菀欣笑道。
“谁气馁了?!”林慎安猛地瞪她一眼,“你少激我,当我是傻瓜耍。”
“哈哈,不想被当成傻瓜,只有变强一条途径。一军之将不仅需要武力超群,还要有沉着刚毅的品质以及敏捷的奇思妙想与谋略。我想,赵将军能胜你,更多在于他拥有丰富的经验,见识过数不清的手段,而这些需要时间来弥补。现在你虽然败在他的手下,但我相信,以慎安的资质,学东西的速度堪称恐怖,用不了多久就会追上他。”
林慎安一怔,终于正视林菀欣,他发现他姐真的很擅长说服人,将人心把握到颠毫。
即便不想承认,但他不得不说,林菀欣的话真是说进他的心里:“哼!有什么了不起,看我将他打败,再把他绑起来也让他尝尝我曾经尝过的滋味!”林慎安眼神瞬间坚定。
两日后。
御书房。
林菀欣对上首的皇帝行礼:“参见皇上。”
“嗯。看起来精神不错,这两个月在淮州看来没吃什么苦。”皇帝道。
林菀欣微微一顿,皇上这口气看起来似乎对她有些不满……
“回禀皇上,臣女这段时间在淮州坐诊德仁堂,将淮州重要权贵以及淮州庶务的资料整理了一份,正要呈交皇上。”
“哦?”皇帝微有意外,总管太监立时将林菀欣手中的资料取来,皇帝快速地翻阅了一番,眼中逐渐有了笑容,“不错,也算没白去淮州走一趟。”
林菀欣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早料到皇帝会传唤她,却没想到来得这么早,好在这些东西她平日就在心中有腹稿,回来后日夜加紧写就。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对她不满?就算她被掳走去淮州,但她联合元桓琅替皇上解决了粮草忧患,即便不嘉奖,也不该太刁难才是。
皇帝看了看下首的林菀欣,她的模样与之前所见并无多少不同,一直都谨慎且恭敬,但这份恭敬又与他身边的许多人有所不同,恭敬而不敬畏,这令她显得很独特。
“纯之很快就会回来了,届时你们也该大婚了。”皇帝忽然道。
林菀欣微微一愣,没明白皇帝怎么突然提起这茬,但还是道:“回禀皇上,婚事定在初秋。”
“你觉得尹霆尧其人如何?”皇帝又道。
“乱臣贼子,异想天开。”林菀欣稳稳道。
皇帝笑道:“说得好!你跟你祖父一样懂大义。”说着,话锋一转,“这两样东西你可曾见过?”
皇帝目光一斜,总管太监立即命人端来两样摆放在锦缎中的方正玉石。
看形貌,正是前朝黎朝的玉玺。
可怎么会有两枚?
“朕记得,你还曾帮忙找过这两样东西,来看看,这两个哪一个是真的?”
林菀欣目光落到两枚玉玺上,也就是说,皇帝不仅找到了,还找着了两枚?但是他却分辨不出来这两枚那一枚是真的?
“回禀皇上,臣女看不出来?”林菀欣观摩一翻后,据实回答。
“哦?”皇帝眼眸一眯。
“但那是臣女愚钝,皇上却不是。”林菀欣继续道,“皇上乃是真龙天子,金口玉言,只要皇上说是,那它不是也是。天子一言九鼎,何况不过是两块玉石头?”
皇帝突然迸发一阵大笑:“好!既如此,你退下吧。”
“多谢皇上。”林菀欣退出离开御书房,正回头打算离开,却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一名满身华贵、秀丽妩媚的宫妃。
这宫妃身后跟着一串的仆从,前呼后拥,并无宣召却敢直闯御书房,一看便知正得盛宠。
林菀欣不想惹事,自然立即后退,连声恭谨道歉。
“怎么回事?”听到动静,皇帝的声音传来。
有皇帝介入,那宫妃即便想训斥林菀欣不懂事,也不好当场发作,何况林菀欣只是不小心冲撞了她,却并没有真的撞上她,更何况总管太监立即跟上来,惊叫:“哎哟,是宁妃娘娘来了!”
宁妃微微挑眉,不着痕迹地深深看了林菀欣一眼,便换了笑容走进御书房,娇声笑道:“皇上,您这又是忙得忘了用午膳,臣妾惦记着,可不就来督促您了嘛……”
见宁妃离去,总管太监又冲她使了个眼色,林菀欣自然不会多耽搁,点头致意转身离开,半路上却对带她出宫的公公笑道:“全公公,刚才那位娘娘……?”
这位全公公带林菀欣进宫过几次,也算有些面子缘,见林菀欣精巧地塞过来一个沉甸甸的锦囊,全公公立即满面笑容,压低声音道。
“县主有所不知,刚刚那位是近两年势头正盛的宁妃娘娘,也是当今二皇子殿下的生母。”
“哦?”二皇子的殿下的母亲?林菀欣记得,二皇子目前才一岁多,但当今皇上本来就子嗣稀少,总共就三个公主两位皇子。如今宁妃生了二皇子,怕是就算不如生了大皇子的王皇后,也不会差得太多。
毕竟王皇后出身低微,如今虽然父兄被皇帝提拔,但到底根基尚浅,而这位宁妃却据说是两朝老臣工部尚书的嫡女。
相较之下……林菀欣不由得想起了曾经遇刺的大皇子,随后又微微摇头。
皇上如今正直盛年,将将三十岁,听说如今宮里倒是还有两位娘娘怀上孩子,只是还得几个月才能知晓结果。应当是她想多了。
可林菀欣始终觉得,方才宁妃看她的那一眼,似乎颇有深意,甚至还有些敌意。
她与宁妃,又能有过什么过节和龃龉呢?是跟林家有关?还是……
只可惜如今柳向泉深居宫中医治大皇子,而如今宫闱内护卫重重,她便是想要见一见柳向泉也极其困难,怕还是要再等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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