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贵人从一开始的心惊胆战,到后来与边固对峙时担心不能全身而退,又到现在的无意被晋,温贵人今日总算是将其中滋味体验了个完全。
以至于听到皇上说出要晋封她为温嫔的消息时,她的眼中都不是惊喜,而是认为皇上另有他意的怀疑。
“不必了。”太后摆了摆手,:“这温贵人只不过是受了些委屈罢了,怎还有因此就晋封的事儿。作为皇上的嫔妃,受这点委屈算什么?若只是因受委屈而晋封,那今后后宫的风气该如何整治?陛下若是心疼温贵人,就随意赏她些什么就是了。”
“臣妾也如此觉得。”皇后忽然道。
她先前看不明白这养心殿中的形势,不知太后和温贵人到底是如何情势,所以不曾开口。但一听到皇上要破格晋封温贵人,她心中才觉得焦急。
皇上大病初愈,虚弱的咳了两声:“母后先前是维护着她的,儿臣怎会看不明白?儿臣觉得,晋一晋温贵人的位分也无妨。虽说温贵人现在膝下无子,但温贵人年轻力壮,有孩子是迟早的事儿。何况朕今日晋封她并非仅仅是因为她今日受了委屈的缘故,也有她自己的缘故在里面。后宫嫔妃,能像她这样有孝心的,已经不多了。何况她的父亲在朝为官,兢兢业业,在一个尚书的位置呆了这么些年,且就封她为温嫔吧。”
皇上不顾太后的阻拦,执意晋封温贵人为温嫔。太后嘴上念着大可不必,心中却是欢喜的紧。
但温贵人却并不觉得是恩赐,甚至还有些心灰之意,父亲在尚书的位置这么些年,皇上都没想着要擢升父亲,反倒以一个温嫔,就将他们给打发了,温贵人心中满是不忿。
皇上将这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自然也瞧见了皇后满脸的不情愿。
他转而看向边固,说道:“边固这次也是蒙了冤屈,但朕一时却不知该赏你些什么,你可有什么想要向朕讨要的?”
边固明白陛下在这句话中所做的决定,边固无论要什么贵重的赏赐,都比不过温嫔今日晋升的位分。
皇上此意无非是想要当着太后的面,对边固明赏暗罚。
边固知趣地答道:“陛下,奴才并不想让陛下赏些什么。奴才此举虽是鲁莽,但却是心系陛下,陛下未曾以此治奴才的罪已是难得,奴才怎么还会要求陛下赏些什么。”
太后听不得边固如此阿谀奉承的话,边固越是如此说,太后便越不想他得意:“边固虽说是为了皇上,但是也中伤了温贵人。皇上可以看在边固将功抵过的份上,随意赏些他什么金银珠宝之类的就是。”
“谢太后娘娘,谢陛下。”边固叩头谢恩。
他看了一眼倚在榻子上的陛下,谢过恩,慢慢退出了养心殿,将自己从这风波之中彻底的摘了出来。
养心殿里发生的事儿并未避着人,随着养心殿的人一散,消息自然也传遍了阖宫众人的耳朵里。
皇后自养心殿回来,就不甘心的在宫中跺着脚走来走去。她实在不明白,温贵人此举如此可疑,皇上为何不去治温贵人的罪?她也不清楚,为何太后执意要保着温贵人,她并非不知温贵人先前总去太后那处的事儿,但她早已打听过,这两人并未有什么可疑之处?又或是温贵人有什么背景,才能让太后如此保着她。
皇后不明白,严言更不明白。她能猜出几分皇上为何会保着温贵人,但是她却不明白,太后为何要保着温贵人。
就算是温贵人与太后两人这几日相处甚佳,一见如故,但也不该如此。后宫尽孝心的嫔妃虽然不多,但严言不信太后会因此重看温贵人一眼,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与太后的母家也没有什么牵扯。
莫非是太后年岁已高,耳根子软,听不得温贵人求饶?仅凭边固后来的转述,严言只能猜想最不敢想的那一个可能。
太后与温贵人密谋毒杀皇上。
温贵人的父亲范习虽说立场不是很明确,但却也是是朝中典型的老臣。他们十分固执,十分保守,不会像年轻大臣一般随意站队,他们只会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范习实在没有理由让温贵人去谋害皇上,而温贵人也同样没有理由去毒杀皇上。严言事后问过边固,边固先前是觉得温贵人有刺杀皇上之嫌,且当日他被温贵人多加盘问之后,就被关在了宫中。
既如此,若不是事情真如皇上判断,是他们误会了温贵人,那便是温贵人私下与太后真有其他牵扯。
温贵人若真的是被冤枉的,那温贵人为何要私押边固。就算是为了让陛下安心养病,或是想等陛下醒了再说,但如此重大之事,为何不告知太后?她既已经猜测边固是想要刺杀皇上,为何又不将边故早早的带到太后面前,就算太后忙着在养心殿,但宫中还有皇后。
太后每一步都是单刀直入,但每一步都是极其谨慎。若太后当真心疼温贵人,也不该以如此方式干涉皇上才是。
太后再怎么心疼温贵人,也不可能放任皇帝不管,如果温贵人真有刺杀皇上之嫌,那太后是打算与温贵人宫存亡?
太后与温贵人合谋毒杀皇帝,此事虽是有些危言耸听,的在严言看来,这宫中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现下严言瞧着边固生龙活虎,这件事情就算是皆大欢喜。
至于太后与温贵人那处的事情,皇上必定会再有动作。据边固所说,皇上似乎刻意的在太后面前维护着自己一个憨傻的形象。而太后年轻时,或许算是后宫的霸主,但是太后年岁已高,只剩下一意孤行的执着。
边固的事情一结束,更忧愁的消息就传到了陵阳。
那天夜里,皇上病的太重,太医皆是束手无策。随侍大臣保险起见,做了两手准备,省的到时候措手不及。
这准备,便是秘密传召严治竹与魏青朝回京。
严治竹脚程慢,许是还有几日。而魏青朝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魏青朝接到消息停留了几日,才往陵阳而来。最多不过三五日,魏将军回京的消息,应当会传遍整个陵阳。
宫中阴沉了几日,随着皇上好转的病情,宫中万物才又恢复了生机。
许长明仗着自己的身份,有事无事的往和关阁来。就算是自己腾不出空,也会着人往严言宫中送些东西。就连贺嫦都时时称赞许长明,能将严言托付于许长明,今后必定无忧。
许长明忽然如此,严言心觉有疑,制止多次,但许长明仍是该如何就如何。
严言觉得无趣,任由许长明往和关阁中赠物,左右放在仓库里就罢了,占个地儿也没什么。
那日魏青朝入京,许长明听闻了严言与魏青朝的对话,后来也评了两句。
以许长明的性格,严言知道他今后不会再来和关阁一步,就算是无意碰见,他也必定会想方设法的躲着,可许长明却反其道而行,一步都没有按照严言所猜测的来。
许长明不让她顺心,方梦玉也没让许长明顺心。
自从严言向陛下请了方梦玉侧室之念,方梦玉的父亲就日日在和关阁与养心殿之间往返。
他一边求着陛下收回成命,一边求着郡主高抬贵手留方梦玉一命。虽说是心疼女儿,但如此倒是同时将人得罪了个干净。
方梦玉执意要嫁于许长明,方侍郎就将其关入府中,不许她出门一步。方侍郎盘算着,只要等郡主与许长明完婚,方梦玉必定也就死了心。
可方梦玉一个人虽是逃不出来,但府外还留着一个严思月,有严思月帮忙,方侍郎如何能将自家女儿困在手掌心。
“殿下,那方梦玉又来了。”都弈不满的小声禀道。
此事倒真不怪都弈,确实是方梦玉欺人太甚。方梦玉有严思月帮衬自然如得神助,天天往和关阁送拜帖不说,一出和关阁的门就将面谈一事传的满城风雨。
一次两次,严言还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饶了她,次数一多,严言也咽不下这口气。
若只是传些有关严言的猜测倒也无妨,可方梦玉在和关阁中谨小慎微,一出和关阁,陵阳城中就将严言称作傲慢无知。
且当日宫中发生的所有事情,哪怕是细枝末节,都被原样传了出去。
严言知道,这无非是严思月的反扑。只是严言无奈,这反扑的对象,怎的就对到了她的头上。
“殿下,方小姐又在门口哭上了。”红雀气愤的说道。
方梦玉不知是否因着方侍郎的缘故,软弱形象之下,又多了个难缠的面孔来。
她前几日明里暗里的在严言这处哭诉,说严言宫中有人不怀好意,将她们之前所谈论的都说了出去。
后几日,又要严言保证今后两人同入许府,严言要让她几分,无论两人所遇何事,都不得以郡主身份来压她一头。
严言一时听了惊奇,这件事儿竟还可以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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