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
或许是因为昨日被折腾了一日,薛成贵一早便觉得头昏脑涨,当真有些晕得起不来床。
可即便他躲在房中,还是躲不过连翘送来的汤药。
每回不看着他喝得底朝天,连翘便守在床前寸步不离。
待她离开,薛成贵便气得捶床。
“这死丫头如今倒是会指使人了,”他只能将一肚子气撒在薛夫人身上,“若不是你与女儿在宫中胡闹,老夫也不必受这样的罪!”
“传府医来瞧瞧,昨夜我喝了药,怎的到现在都昏昏沉沉?”
薛夫人一面应承,一面掩饰地转过身。
昨夜那药里,她稍稍加了些东西,若不能让他睡得死猪一般,自己如何去春风楼寻找慰藉?
幸好郑德裘安慰了她一夜,又给她抹了上好的膏药,不然真不知要如何能熬过昨夜。
“相爷,咱们一直被她压着也不是法子,我看她倒是想要当整个相府的主子!”薛夫人眼中闪烁着阴鸷。
“你又想起什么馊主意?”薛成贵眸光严厉,“眼下只能做几日戏,装着身子好了的模样,这才能安稳将她哄回宫去,我警告你可别再给我捅什么娄子!”
他自然明白,薛夫人偏爱薛玉柳,想要替女儿争宠。
可事实就是薛玉柳根本不争气,想靠她在后宫经营简直不可能。
如今有个庶女在圣前承宠,虽然不大听自己的话。
可到底是姓薛,多少还是能让自己沾些光。
薛夫人若是为了争宠,将薛轻凝也闹出个好歹,自己还拿什么与沈家与太后斗?
“知道了,”薛夫人委屈地应承,但眼中的算计不减半分,“就算不闹到陛下那里,咱们手里也得抓着些她的把柄,杀杀她的威风才行。”
“不然可就一直要像昨日那般,任她拿在手中揉圆搓扁!”
薛成贵眯着眼,不置可否。
这话倒是没错,再烈的马也斗不过鞭子,只有缰绳攥在自己手里,还怕薛轻凝不供自己驱使?
可薛轻凝一直以来的软肋,已经一命呜呼,想要再拿捏她,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思及此处,薛成贵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说你,能办得成什么事!”
“当初辛奴在咱们手中捏着多好,那死丫头怎么敢说一个‘不’字,结果好好的软肋被你们就这样弄死了!”
“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与你那个不成器的表哥一样,是个废物!”
为着翠微山庄有人潜入的事,薛成贵对郑德裘以及整个郑家,都甚是不满,甚至因为此事命人停了郑家的一些生意。
可薛夫人怎么能忍受情郎被辱,不由脱口辩解,“那贱人又不是我弄死的!还不是——”
话到嘴边,她又忽地警醒,适时地闭上了嘴。
“不是你弄死的还能是谁?”薛成贵没有发觉什么异样,兀自骂着。
“你一个堂堂当家主母,这点耐性与手段都没有,当初也是我瞎了眼才会选了你进府!”
薛夫人怒而抬头,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
当初若不是自己那陪嫁的十里红妆,还有流水一般替他出去打点的银子,他会选自己做正室夫人?
如今坐上丞相之位,就将前头的恩情一笔勾销了?
“看什么?”薛成贵眉目一厉,“我说错了不成,若没有老夫,你们郑家能有今日的风光,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表兄能在京中呼风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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