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先回去。”
“好。”
苏棠想去扶他,却发现一双手因为过度生气,而微微颤抖,根本扶不住人。
清风迅速上前,将献王小心翼翼接过,抱上了马车。
裴樾牵着苏棠的手,“别怕,还死不了。”
只不过每隔一个月,需要吃一次解药罢了。
他怕苏棠生气,轻声哄着说,“本王这条命,当初是献王救回来的,于情于理,本王都不能看着他死。”
他跟献王并没有很亲近。
献王是个自由潇洒的性格,喜欢到处搬家,一个地方总住不过一年。
当年献王在北地见过裴樾后,就带着他去边境住了两年。
也仅仅是两年,献王就悄悄跑了。
这么多年,献王的人一直在暗中帮裴樾,可裴樾却极少见到献王,所以裴樾这么多年,也没喊过一声‘皇爷爷’。
但这不代表,他不把献王当成亲人。
“我不生皇爷爷的气。”
献王得知被一直保护和退让的对象背叛,甚至导致了唯一爱人的死,会这样生气也是应当,就算换做苏棠,苏棠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气的是皇帝。
“毒药是皇上让你喝的?”
“是太后。”
但皇帝也没拒绝。
苏棠轻笑,“解药在皇帝手里?”
“嗯。”
裴樾一个字也没瞒她,看她此刻犹如罗刹翻滚着煞气的样子,将她拥在了怀中,“只可惜了今晚洞房花烛夜,娇娇,待回去了补给本王可好?”
苏棠的思绪被他带跑偏,“王爷的身子,还是好好歇着吧!”
还想着洞房花烛呢。
苏棠都恨不得进宫把皇帝和太后毒死算了。
裴樾靠着她,轻声说,“娇娇,本王喜欢看到你为我焦急的模样。”
就好像,他也很重要,所以被她珍藏在心上。
苏棠含着泪瞪他,裴樾眼尾的笑意愈深,他曾听人说过,世上有一种妖,以爱为食,若是失去了爱,便会死去。
裴樾想,他或许就是那样的妖。
爱越多,他越活得长久。
说罢,他抬手点住自己的穴位,生逼着吐出一口毒血,倒在马车边昏睡了过去。
苏棠立刻扣住他的脉,发现他体内方才还浓郁得可怕的毒,居然变得很轻微了,才勉强安心。
“王妃,王爷他怎么了?”
马车停下,靖王府的人一过来,就看到了昏死裴樾。
苏棠干脆放任眼泪滚落,“快扶王爷回去,再将库房里的所有药都拿过来。”
一副惊慌失措、乱了方寸的模样。
暗处,皇帝的暗卫瞧见这一幕,放心的把消息传回了宫里。
苏棠带着裴樾回他们的新房栖鸾院,便叫冬杏守住了房门。
“小姐,王爷这是怎么了?”
阿圆熟练的拿来药箱,瞧着苏棠小脸惨白,悲哀的想,该不会小姐新婚第一天,就要守寡了吧!
“王爷不会有事的。”
苏棠道。
裴樾已经运功,将体内大部分的毒都逼了出来,纵然她还不知道皇帝给他吃的是什么毒,但她一定会研究出解药的。
苏棠给裴樾喂下几颗药丸,这才冷静起身,“我要去看献王殿下,松明,你守在这里,除了我,任何人不许靠近王爷!”
松明从暗处走出来,严肃的点头。
苏棠又迅速去献王的院子。
还没进去,下人就过来,“王妃,庸王妃夫妇和成王夫妇都过来了,说要等您和王爷一起,去宫里请安。”
新婚头一天,按照皇家规矩,几对新人都要入宫给皇帝皇后问安。
“王妃,您去吧。”
罗怀锦闻讯赶来,“您若是再不去,宫里就更有理由对付您和王爷了,至于王爷和献王殿下,您只要下午赶回来就行,我会请大夫先照看着。”
苏棠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但理智明白,情感却不容许。
“阿圆,去请庸王他们先行一步,我随后就来。”
说罢,几步进了献王的院子。
清风正跟府医替献王收拾外伤。
献王应当是受了仗刑加鞭刑,后背的衣襟被血染透,跟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血肉粘在了一起,需要用剪刀小心将皮肉和衣裳剪下来,才能上药。
“献王殿下的伤怎么样?”
“动刑的人,下手很重,献王殿下就算醒过来,腰部以下,恐怕都要失去知觉了。”府医保守的说。
实际情况更糟,要不是裴樾赶去宫里,自愿服下毒药,献王大约是要被活活打死的。
苏棠阴沉着眼,确定府医也是经验老道的大夫之后,又与他商议了一下治疗的对策,留下几颗续命丹,才回栖鸾院重新换了衣裳。
换好衣裳出来,裴樾已经醒了。
“本王陪你一道去宫里。”
裴樾不可能让她一个人进去。
苏棠看他神色如常的起身,知道他又跟以前一样,习惯性的把疼痛忍住了。
“好。”
苏棠笑着上前拥住他。
裴樾正欲抬手将她抱住,就感觉一根银针刺入了他的后颈,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昏睡涌了上来。
“娇娇……”
“谁叫王爷不对我设防?”
苏棠理直气壮的将他放倒在床上,“我银针上的迷丨药可是特制的,放倒一头猛兽都没问题,王爷就别挣扎了,乖乖睡一会儿吧。”
裴樾皱眉,他如今虚弱的身体,终究还是没能抵抗住这股昏沉睡意,沉沉阖眼睡了过去。
苏棠换好衣裳,乌发高高挽起,簪上金色流珠的步摇,将垂莲华簪也小心的戴上后,才要了一匹马,直奔宫中。
待她赶到宫门口时,庸王夫妇和成王夫妇刚准备进宫。
听到声响,几人回头,便只看到一个红衣少女,勒着高抬起马蹄的烈马,一双丹凤眼居高临下的看来,带着令人胆寒的气魄。
也带着令人炫目的美丽!
“苏小姐怎么独自前来?”
庸王上前,要扶苏棠下马。
苏棠直接避开他的手,利落的翻身跳下来,整整衣裙,“王爷病了,今儿有我来就够了。还有,我是你皇嫂,庸王若不是还没睡醒,应当知道该换个称呼了。”
说完,朝其他几人微微点头致意,便独自往前而去。
宫人们才回过神来,赶忙上前领路。
成王妃乌兰撅起嘴,“就她会骑马似的,弄得这么张扬。”
“你别这样说,皇嫂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只能骑马过来。”
成王便是九皇子。
他今年刚十八,身上刚刚褪去少年的稚气,眉目间常年带着散不去的忧愁,此刻正在温声劝乌兰。
乌兰也听他的劝,撇撇嘴,没再多说什么。
几人直接被带去了皇后所在的中宫,皇帝也在,正跟丽贵妃一起逗丨弄小常乐,时不时发出小孩儿独特的清脆笑声。
苏棠刚一踏进来,就跟丽贵妃的目光对上了。
丽贵妃隐晦的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急着报仇。
苏棠红唇微扬,开口,却把丽贵妃吓得差点没抱住怀里的小常乐。
她说,“父皇,儿臣来时,献王殿下让儿臣跟您说,让你切莫将昨晚的事放在心上,他身为长辈,什么都让给您了,这一次,也会让着您的。”
皇帝手心的拨浪鼓,当场捏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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