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樾安慰了她一会儿,苏棠心悸的感觉消失,他才重新去书房,布置安排。
初五一过,虞舅母便请了苏棠作为见证的宾客,因为束丞相带着儿子束修,上赵家提亲了。
三媒六聘,三书六礼。
苏棠作为见证人,也少不得要帮忙点收布置。
忙碌起来,沈云轩带来的心悸,才被压下去。
亲事定下。
苏棠带着束修一起到赵家后花园,见赵鸢。
只见束修羞红了脸,赵鸢反而跟个没事人儿一样,还看出了苏棠的不适。
“棠儿,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
苏棠本不想让赵鸢跟着担心,便找了个话头,“你们亲事定下了,虞舅母打算何时回……”
苏棠话一顿。
“棠儿,怎么了?”
“没事,我突然想起王府有件事儿要处理,我得先回去。”
“行,你赶紧去。”
赵鸢忙把人送上马车。
苏棠刚上马车,就吩咐,“去查查沈云轩的母亲现在何处。”
当初沈夫人与人私通之事被发现,游街之后,沈云轩便立马将母亲悄悄送走了,之后再没出现过。
沈云轩是个无情自私之人,但唯独对这个母亲,还有孝心。
“是!”
暗卫们立即去查。
回到王府,苏棠要去见裴樾,没想到又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登门了。
李之言!
苏棠和李之言,真是许久没有见面了。
曾记得他亦是风度翩翩、夫人们眼里的金龟婿,而今这金龟婿穿着身黑衣,脸上长着丑陋的红斑,一张俊秀的脸此刻如鬼一样狰狞。
见苏棠没有惊吓,李之言狞笑,“王妃是见多了这样的脸,所以不害怕,还是早知在下的脸会变成这副模样,所以才能如此镇定?”
他早就怀疑,他的脸,是苏棠毁的!
“李大人是来兴师问罪的么,那你该去敲登闻鼓,滚钉床,再把本妃告上公堂才行。”
苏棠淡淡勾唇,“至于李公子这脸,的确丑陋。”
李之言不愧是李家最其中的子孙,闻言,狰狞一散,又恭恭敬敬给苏棠行了个礼。
“是下官莽撞了,只因这张脸,饱受屈辱,这才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李大人客气了,敢问李大人登门,所为何事?”
“下官只是来替太上皇送赏的。”
李之言招手,立即有人送了几只匣子来,“太上皇得知王妃有喜,很是高兴,只是一直苦思冥想送什么礼最合适,这才拖到了现在。”
苏棠微眯起眼,太上皇和李家合作,居然都不掩饰了么?
但太上皇的赏赐,苏棠不得不收。
李之言笑着告辞离开。
他一走,冬杏赶忙叫人把东西拿远了些。
“先打开看看吧。”若是珠玉之类的玩一会儿,扔去库房便是。
“是。”
冬杏上前,将匣子揭开。
才揭开一半,便立即合上了匣子,脸色铁青。
苏棠也看到了里面的东西,眼睫垂了垂,“开下一个。”
冬杏咬着牙,去揭下一个,这次,匣子里,是一封烧了一截的信。
苏棠拿过来,一眼认出,那是爹爹的笔迹,内容是一封情书,柔情蜜意,遍布字里行间,可偏偏,烧毁的地方,正好是那本该署有娘亲名字的开头。
而末尾,还留有爹爹的署名。
“刚才那只匣子,打开。”
苏棠沉声。
冬杏只得上前,重新打开匣子。
匣子里,赫然是一件女子贴身小衣,衣角,绣着一个‘丽’字。
太上皇这是警告苏棠,他虽是能捏造一个爹爹与他后妃私通的证据?
简直是无耻!
“这是一国之君能做出来的事么,太下作了!”
冬杏气得手发抖。
要是这假证据抖落出来,不止归德侯要受牵连,丽贵太妃和常乐公主要背上一个通奸之罪,苏棠和摄政王府肯定也会被扣上协助私通的罪名。
这个罪名对苏棠和裴樾来说,不致命。
可民心朴素,如此私德有亏,会使天下人离心。
若是此时新帝再掺和一脚……
“狗急跳墙了。”
苏棠冷笑,“去,把全城的说书先生都给我找来。”
“另外,入夜后,把这张药方,送去刘公公的私宅。”
想玩阴的,苏棠就没在怕过。
几日过去。
宫中,太上皇正在锦鲤池边喂鱼。
因为裴樾的干涉,现在小皇帝不能时时被他叫过来听训了,身边只有陪伴多年的老奴刘公公陪着。
“外面有消息了吗?”
太上皇问。
刘公公给他披上披风,“还没消息呢。”
“他们这么沉得住气?”
太上皇笑了笑,“朕以为,就他们夫妻那脾气,怎么也该进宫一趟。”
刘公公晦涩的低下头,“天寒了,您早些回屋歇息吧。”
“也好。”
太上皇咳了两声。
回屋后,刘公公给他倒了杯水,又舀出一些,叫一旁的小太监喝了,太上皇才喝下去。
他怕苏棠下毒害他,所以吃食上,一律让人当面试吃过,他才会吃。
殿中,也从不点熏香一类的东西。
喝了茶,太上皇看了看刘公公,“你那老娘,怎么样了?”
刘公公吓得跪在地上。
太上皇笑了笑,“朕也不是不信任你,毕竟你也是朕身边的老人儿了,但朕习惯了不将把柄抓在手中,便不安心,毕竟你那义女,是死在朕的手中。”
“老奴知道的,老奴伴随皇上多年,在老奴心中,皇上您才是最要紧的。”
“你有这份忠心便好。”
太上皇说完,留下一份给刘公公老娘吃的药丸,就去里间休憩了。
刘公公拿着药躬身退下。
出来,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天,又看看手里的药丸,走了几步,折返了回去吩咐小太监,“台阶边的几盆花都蔫了,去叫内务府再换上两盆来,太上皇依旧是太上皇,容不得他们怠慢!”
殿内,太上皇看着没有二心的刘公公,这才放心睡去。
眨眼,已是十五元宵。
宫内外都挂上了漂亮的灯笼。
今年的元宵宴没有大办,因为打了太久的仗,国库空虚。
裴樾便跟苏棠出门赏花灯。
刚出门,松明便悄声道,“有人跟着,数量不少。”
“让他们跟着,去人少的地方。”
“不,去茶楼。”苏棠道,“来都来了,怎么也要请他们看场戏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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