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箱在这，要是有啥需要，记得打电话，我今天不回去。”高根花不打算跟着去。
因为畜牧站还需要她守着。
“好。”
顾胜男拎着常用药去了。
走路肯定不行，出门打算叫个三轮车，没想到碰见了开着面包车的孙卫国。
把他们一锅给端了。
乡间的路坑坑洼洼，顾胜男就像养在花瓶里的金鱼，上下颠簸。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
饿了一夜的胃闹了脾气，下了车，顾胜男就是一阵干呕。
吐出来的只有酸水。
还把她自己给折磨的够呛。
“顾同志，实在不好意思，没给你带蹲早饭吃。”为首的男人路上介绍了自己，他叫汪招娣。
这种名字大部分都归属女性。
顾胜男也是第一次听，刚开始有点诧异，但后来就释然了。
与其说释然，不如说被无语到了。
这家都已经有八个儿子了，还一味地要生儿子。
也不知道什么心理。
又不是有皇位要继承，一个接一个的生。
一口气生够了十个。
总算封肚了。
原以为消停了，奈何更奇葩的还在后头。
因为家穷，儿子众多
没钱娶媳妇。
便打着“共妻”的念头。
早些年还真被骗到了一个，后来女方得知除了自己丈夫外，还有九个老公。
连夜带着铺盖跑了。
现在汪招娣兄弟十个打着光棍。
但凡进了荷花村的，听到汪家兄弟，都要绕道跑。
“没事，走吧。”顾胜男借着吐的时候，一把抓住孙卫国的胳膊，“卫国，你知道的，我很挑剔，早饭要吃畜牧站的，你去帮我带点。”
畜牧站的早饭？
孙卫国一头雾水。
而且顾胜男还特别温柔地叫他卫国。
这一切都很不正常。
他眼皮子一跳，立马捂着肚子，“嫂子，哎吆，我肚子好疼，我先回车上找点胃药，一会就去给你买。”
顾胜男借着拿水的功夫，把孙卫国推上车，“咱们走吧，让我弟在车上等着。”
顾胜男背着医药箱，汪招娣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在前方带路，反而跟他一起来的几个人，略有犹豫。
“怎么都不走了，难道你们家的牛羊都没毛病？”
顾胜男见有个男人贼眉鼠眼的，就要往面包车走去。
被她叫了一声，立马装作挠挠后脑勺。
“来了。”
笑得憨憨的，眼睛却看向某个方向
车里的孙卫国浑身一阵发冷。
他们这是遇到麻烦了。
顾胜男不会有事吧。
他得赶紧找机会逃出去，然后搬救兵。
孙卫国在车上拳头攥得紧紧的，生怕有人闯进来。
怕自己这个救兵被抓走。
他把随车带的扳手拿起来当武器。
有了扳手，心里才安稳点。
才有时间复盘这帮人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手。
他仔细回想，然后把顾胜男和那帮人的对话在脑子里一点点解剖，分析。
忽然，他头顶亮了一盏灯。
他发现了。
那帮人提到汪招娣的家人，提到了共妻。
汪招娣欲言又止的表情。
以及身边那帮人隐密而难言的兴奋坏笑。
现在看来，他们早就把顾胜男当成囊中之物。
只是为什么呢？
还有这帮人怎么会锁定顾胜男。
孙卫国核桃大的脑子痒痒的，他觉得自己的脑仁在疯狂涨。
最后，他确定有人指使这帮人找顾胜男。
到底是谁。
他想不出来。
脑子长得再快，智商也涨不起来。
他赶紧启动汽车，调转方向就跑。
车子跑到一半。
熄火了。
无论他如何发动，没用。
他气得砸了一下方向盘。
弃车而逃。
这帮人太险恶了。
算好了一切，玛德，要是被他知道是哪个狗东西算计他们。
定让他不得好死。
然后在心里默默祈祷，嫂子，你一定要坚持住。
等他去搬救兵。
“阿嚏”
顾胜男走着走着打了个喷嚏。
身边的汪招娣露出关切的神情，“顾同志，你生病了？”
顾胜男不再像之前那样看待面前这个木讷老实的男人。
但她藏起了心思，“昨晚没睡，连连起夜，种牛没事了，我倒是生病了，这身子骨也太差了。”
顾胜男在试探。
试探他们听到自己病了，会是什么反应。
汪招娣还是那副担心的模样，嘴里一个劲说着对不住，让大老远跑一趟，而其余几个人即便低着头，但交换的眼神，告诉了顾胜男的猜想没错。
他们是一伙的。
“没事，到了你家，你帮我倒杯水，要是有感冒药，给我找一粒就更好了。”顾胜男把自己伪装成什么都不戒备的傻白甜。
这样才让让他们放松。
汪招娣全程服从，“好。”
剩余几个都在心里想，果然是不经世事的小白兔，这也太没防备心了。
长得漂亮又如何，还不是没脑子的花瓶。
顾花瓶胜男到了一处山坡。
荷花村的村民不算多，但他们住的分散。
像汪招娣这种家里生个十七八个孩子的人家不再少数。
他们一般都住半山腰。
或者村尾。
房屋后就是山坡，庄稼，河流，放牛羊很方便。
顾胜男刚踏进院子，就发现了不远处挥着尾巴吃草的牛羊。
并没有汪招娣所说的虚弱，呕吐。
“病牛羊呢？”顾胜男假装环顾一圈，没找到想要的牛羊，又面露急切。
这时有人代替了汪招娣，笑着介绍，“病牛羊被我们单独关起来了，我带你去看看。”
顾胜男站在原地没动，“你谁呀？”
这人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而是半途加进来的人。
长得也不算差，笑得时候面颊两处有梨涡，而且在山城普遍个头低于一米七的男人中，属于大高个。
他足足有一米八二这样。
浑身腱子肉。
一看就不是蛋白质，或者泡健身房练出来的，而是从小练武或者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
挺拔的背。
肌肉满满的胳膊。
强劲有力的大腿。
每一寸，每一分都彰显着力量。
换做普通姑娘，男人抬起胳膊就能夹着姑娘走。
顾胜男再心里计算，两人交手，自己胜算多大。
“我叫肖戚，是这个村子的养殖大户，家里光牛羊就有百头，招娣叔家的牛也是从我家养殖场买走的。。”
顾胜男选择不看男人，反而看向汪招娣，“汪师傅，他说得是真的嘛？”
“真的，小戚是我们村的人，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喜欢折腾，村里九成人家的牛羊都是从他这买的，最先病的也是他家的牛羊。”汪招娣还是那副温和模样。
说难听点，半死不活，千年不变的面瘫脸。
“那就去看看。”顾胜男背着医药箱走在前面，走了两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先烧几锅热水，一会说你定要给它们灌肠。”
“好。”汪招娣认真点头。
只是在肖戚走过他身边时，瑟缩了下，很快又变成老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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