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狠毒
“呃……圣上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吧？”
柳湘问完了，又自己找补一句。
她觉得在这些珍贵的药材上下毒，一旦周雅姐姐吃了，最后很容易发现是毒发而死的，这不是就直接证明了，是陛下在药上做了手脚，齐家这矛头一下就对准了圣上，这对圣上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吧？
见柳湘眼露疑惑，齐衡之瞥了一眼那些药材道：“这些药没有毒，并且都是上好的补药。”
“那……”
柳湘不懂医，她只知道这些确实都是好东西。
齐衡之冷笑，“青然此时身受重伤，这些的确是上好的补药，却都是有活血化瘀之功效的，青然若是用了，即刻就会出血不止而亡，这哪里是什么补药，对于青然而言，这些是要命的毒药。”
“啊？”
柳湘知道宫里人都不是善茬儿，却没想心思竟然这般歹毒。
可她想不通……
“陛下为什么要害周雅姐？”
“他哪里是要害青然，他是想要借此机会敲打敲打我。北境的仗打胜了，我虽一身重伤差点儿丢了命，可只要我活着，他就会心有不安，毕竟齐家手里，是实打实的有兵的。他怎可能全心的信任齐家。如今齐家主母病危，借此敲打是最好的时机，他是在等我去求他。”
齐衡之的拳头紧紧地握着。
他出生入死，求得也不过是齐家的一线生机。
哪怕他为国捐躯了，圣京宫里的那位，眼睛都不带会眨一下，所谓的荣宠，是做给外人看的，要不这北国还有谁会去拼命。
北国的烂，是从圣京宫里开始烂掉的，世家为了活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周元凯突然而来，怕是也有这位的手笔，呵，这北国，终究是要没落了。”
齐衡之越发的阴狠起来。
张老先生捋着胡须道：“非常时期，家主当小心防范，至于主母的身子，老夫自当尽全力救治。至于圣京宫里那位贴身御医，他的能为老夫还是知道，维持住那位主子的身体，他还有些能力，救主母的命，他没有那本事。”
“老先生认得雀宁老先生？”
齐衡之从未听张老先生听到过雀宁，也从未想过两个人会有交集，雀宁跟随圣上身边已有二十余载，算起来在陛下年轻之时，便已入宫了，这些年从未离开过陛下身边，张老先生又是如何认得雀宁的？
“哼，不仅认得，就算是他化成灰了，我也依旧能把他认出来。只要他敢出了这北国的圣京宫，我便会要了他的命！”
提起雀宁，张老先生那慈眉善目的眼里，都浮现出了愤恨来。
柳湘不禁想，这能让张老先生如此痛恨之人，绝非良善之辈。
也幸亏周雅姐让她把衡之拦了回来，真要请来了那位雀宁老先生，周雅姐怕是会死的更快一些。
“这圣京城的风，又要刮起来了。”
许久，齐衡之叹了一声。
不去问张老先生和雀宁之间的那些旧恩怨，此时此刻，他已经料到了圣京城的落败与凌乱。
这北国终究是要开始风雨飘摇的日子了。
“柳湘，你在这儿照顾青然，她若是醒来找我，你便来书房寻我，我去去就来。”
“是。”
柳湘应下，齐衡之大步离开。
有些事，他必须要提早安排了。
齐家再这么按兵不动，说不准还真要被圣京宫里的那位不动声色的吃了。
要用齐家，又要敲打齐家，这天底下哪来的这种好事。
齐家能到今日，靠的是绝对的实力，而不是在陛下脚边苟延残喘！
书房内，齐衡沐似是料到齐衡之会来。
齐衡之才推门，齐衡沐已经在屋内了。
同时，还有一人也早已等在屋里，是向来闲散的齐智渊，这会儿他一双眼里尽是清明，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见到齐衡之来了，齐智渊眼里闪过几分赞许。
“不愧是我的好儿子，临危不乱。”
“我差点儿去求了他。”
齐衡之关上门。
齐智渊只是笑笑，“你若是没去求，才叫我失望。”
齐智渊起身拍了拍齐衡之的肩膀安慰，“你与青然是夫妻，这些年她为齐家为你尽心尽力，如今她命在旦夕，你为她豁出一切是为情，好男儿当有情有义，我齐家人从来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父亲。”
齐衡之看着自己的父亲，千言万语全在心里，唯有那颤抖的唇和红了的眼，道出了他心里讲不出来的谢字。
感谢父亲的理解和包容……
“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就算是你为嫂子翻了这个天，我也第一个冲锋陷阵！”
“衡沐！”
齐衡之看着自己的弟弟，眼圈更是红了几分。
一个是他的好父亲，一个是他的好兄弟，此时此刻没人跟他讲家族大义，唯有对他的支持与理解。
齐衡之一把搂住齐衡沐，好一会儿才哽咽着道：“冲锋陷阵还用不着你，这齐家可不能没有你！”
“也不能没有哥！”
“放心吧，你嫂子还活着一天，我就舍不得死，”
“……”
齐衡沐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怕的就是青然一旦撑持不住，他大哥就会紧追着而去。
“衡沐，去北境这条暗网，你可都安排好了？”
“半月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北境的人都等着哥的一声号令呢，齐家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北境的兄弟也快等不下去了，多少人盼着离开那鬼地方与家人团聚呢！当年我们齐家为了北国奋勇而战，最终却落得几十万将士驻守北地不得而归。如今硬是要在那里耕田求生。当今陛下不仁，又怎能怪他们不义！”
“还不到时候，可我们却也不能毫无准备，陛下可是着重的敲打我了，这会儿青然那屋子里，还摆着一堆的大补之药，活血化瘀，是巴不得要了青然的命。”
“简直是狼心狗肺！”
齐衡沐听的是满腹怒意。
齐家为了北国，功劳苦劳样样不少，为了安皇族的心，几十万将士全留在北地，这倒好，齐家的仁义不仅没让那位生出仁心来，还更加肆无忌惮的敲打起来。
“我看他是那个位置做的太久了，忘了是谁让他坐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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