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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府门外,苏子佩的专属马车在静静等候着。君若水与紫竹出来的时候,青峰正等得百无聊赖,一脸的不高兴,不过他还是很知礼的为君若水掀起了车帘,恭敬的说:“少夫人,请上车。”
君若水狐疑的看了看他,觉着莫名的诡异。苏子佩究竟在弄什么玄虚?
君牡丹和君香玉很热情的送出门来,心里倒是各自打着鬼主意。君牡丹脑中已经转过弯来,君若水已经入赘苏家,除非苏子佩把她休回家,否则君家家产已经没有她的份了。与其与她交恶,不如和她搞好关系,以后还能沾苏家的光。而君香玉顶着脸上的指印,还在望着车厢流口水,惦记着苏美人的风姿。
看见紫竹也要跟着君若水上了马车,君香玉马上大叫起来:“紫竹,你是君家的奴婢,怎么要私自逃跑是不是?还不快给我回来。”
紫竹僵在了原地,不知如何进退。君若水掀开车窗帘子一角,淡淡的笑着,温和的说:“二姐原来不知道啊,紫竹可不是君家的奴婢呢,不信你把她的卖身契找来看看。”
君香玉一时语塞,她倒忘了这挡子事了。当初,是柳棉买了这丫头,卖身字据自然是在柳棉手里。那时君敏婷已经另有新欢,早忘了旧人,也就没有人去管紫竹卖身契约的事。因为柳棉居住的整个偏院,都几乎让人遗忘了。
“紫竹,上车,我们走。”君若水还是微笑着和颜悦色的样子,但君香玉已经不敢开口说什么了。她觉得挺邪门的,她家小妹虽然还是柔弱的样子,但却开始让她感觉到了不可轻视的力量,尤其是那双沉静的黑眸,能在瞬间寒光四射,让人遍体生寒。
看着君若水冷静平和的样子,又扭头看了看脑满肠肥的君香玉,君牡丹心中很庆幸,幸好入赘的是君若水而不是君香玉。她微微勾起嘴角,君家,已经是她的囊中物了。
紫竹闻言面色放松下来,大胆上了车,和青峰并排坐在车帘外驾车。马车随着青峰驾的一声,慢慢在正午时分的街上奔驰而过。
车厢内,君若水和苏子佩安静的坐着。天气炎热,车厢内也像是蒸笼似的,热气腾腾。君若水只觉得自己脸上全是汗水,就像是洗桑拿似的。苏子佩沉静的坐着,闭目养神。汗水从他光洁的额头流下,濡湿了他额上的碎发。他的皮肤白皙,浓眉下星眸轻轻闭合,黑色的长睫毛卷而翘,如同黑色的轻颤的蝶翼。鼻子挺直,薄唇如玫瑰花瓣般红润。美人如玉啊。
君若水忍不住伸手替他捋开额上的碎发,她的手虽轻柔,但刚碰触到他的额头,他倏然一惊,马上睁开双眼,惊讶而戒备的看着她,怒气慢慢在水灵的双眸中聚集,目光微冷。
唉,她刚刚一定是着了魔,竟然也会被美色所惑?如果是晚上,还可以嫁祸给月亮,都是月亮惹的祸嘛,可是现在这青天白日的,从哪去找原因?她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热,心跳也忽快忽慢。悄悄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她故作镇定,打破车厢内的沉默,问道:“为什么来君家?”
苏子佩用冷冷的目光瞪了她一会儿,眼中愠怒悄然散去。早已预料她有此疑问,他淡淡的说:“没什么,礼节上应当如此。”
金碧朝男子出嫁后三日,六日,十日或一月,妻主应随夫郎回门拜见公婆,奉上礼品,行回门之礼。如果女子入赘夫家,夫郎也应回门拜见岳父母,以示孝敬。循古礼应当如此,但现今少有人完全按古礼施行,大多是入赘后挑个时日送些礼物回门也就是了。毕竟入赘不是一件光鲜长脸的事儿,没人愿意大张旗鼓。
“你不是一个拘泥于礼法的人。”君若水微微笑了笑,语气却很笃定。
她说得很对,苏子佩不由侧脸看了看她,其实,她微笑的样子让她整个人柔和得如同春水,眼波盈盈,黑眸晶亮,有一种骨子里渗出的淡定和从容。他从来没有这般仔细看过她,轻蹙了下眉,他似乎越来越看不透她了。她仿佛一团渐渐扩大的迷雾,让人捉摸不透。
“我不能丢了苏家的脸面。”苏子佩冠冕堂皇的回答。他怎么能说,听了李管家的报告之后,他心里便有些矛盾,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担心她回家会受欺辱,这才备了礼匆匆上门拜见岳母大人。
当初娘亲为他选了这门亲事的时候,他就把她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了。她的容貌、个性、成长历程、与她亲厚的人、在君家的处境等等,他都了如指掌。说实话,他看不起这样懦弱无用逆来顺受的女子,在他看来,男子都应该自尊自爱自强,何况乎女子?但是在醉清风她说“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她撑着醉意为他挡住寻欢女子的色迷迷的目光,她在游园诗会上的怜惜与温柔,都让他心生感激,所以在得知她回君家后,担心她本就受轻贱,回家了不可避免会受气。君敏婷爱财如命,只有贵重的礼品才能让她对君若水以及柳棉客气些。
君若水暗自撇了撇嘴,原来如此啊,越是富贵的人家就越是偏重些虚礼,以示自己不是没有文化内涵的暴发户。可是,有必要送上那么昂贵的礼品吗?砸了银子就觉得长脸了?富家子弟啊,不知柴米油盐的辛苦。君敏婷肯定乐翻了,她的三个女儿,有两个在家翘首期盼等着分家产,只有她算是为君家赚了不少银子了。
一路无话。苏子佩把君若水和紫竹送到了苏府门口,自己则和青峰去苏家酒楼处理事务。苏家酒楼里,苏子佩是绝对的权威,连青峰那小厮都有很多人巴结着。
君若水和紫竹看着马车远去后,转身去了当铺。手下无兵,她只好把紫竹借来一用。紫竹泼辣干练,与当铺老板几番讨价还价,费尽唇舌才以两千两银子当了那块玉佩。这算是个好价钱了。两千两银子在金碧朝可不是个小数目,以一户中等家庭的用度计算,一年也就三十两银子,也就是说,她手中的银子足够近七百户中等人家过上一年了。节俭一点算,这些银子应该足以盘下一间店面,购置相关的设施,再请个坐堂大夫了。
君若水将具体事务交给紫竹去做。紫竹多年在君家那个大染缸里的磨练,已经让她能独当一面,而君若水碍于苏家少夫人的身份,确实不太方便出面,免得苏子佩以为她在鲸吞蚕食苏家财产。
紫竹领了命,便去风风火火的办事了。作为女子,她也希望能做一番事业,君家不是一个施展才能的好环境,而且因为她是君若水的侍女,在君家也处处受排挤。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一只苍鹰,不该蛰伏于君家那个小角落里。但是,卖身为奴,便身不由己。她本已经放弃了对浩瀚蓝天的幻想,和那些不切实际的雄心壮志,可是如今小姐又给她打开了一扇窗户,让她看到了希望。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本来和王欣约的晚上见面,但君若水看着时辰尚早,便去王欣下榻的客栈找她,看了看她带来的两车药材。这一看,才知道自己太没有经验了。王欣这些药材啊,品种不够多,怕是不够开家医馆。如果一张方子上的药都点不全,那医馆还怎么让人相信?
看她皱眉,王欣不解的问:“怎么了,妹子?”略一思考,她马上拍着胸脯保证,“这些药绝对没问题,我可以以性命担保。”
君若水见她一本正经的摸样,扑哧一笑,说:“欣姐这般急切做甚?我自然知道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材,连这个都看不出来我还怎么开医馆?”
“那妹子是为何?”王欣更加不解。
“这些药材品种太少了。”君若水摇头道。
“妹子,这些药材都是常用药材,一般药铺里也都是这些药,算是比较全了。那些罕见的贵重的,一般药铺是不可能有的。”王欣忙解释道。
君若水边查看着各类药材边问:“欣姐,这些药材是你收购的,还是自己种的?”
“都是从山里收购来的。我们北方静雪山是金碧朝著名的山脉,那里生长着很多奇花异草,有天然药库之称。”对于家乡,王欣充满了自豪。
“欣姐,如果医馆一切顺利的话,你可能每月都得送批药材过来。”
王欣豪爽的笑道:“妹子不必担心,有银子赚还怕多跑几趟路吗?”
“不过这些药材品种还太少,我给你画些药材的图片,你带回去要山民们照着去找。”君若水回头看着她说,“还有,欣姐,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好啊,你说。”王欣很兴奋的看着她,这君若水脑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她能给自己支个高招儿,又可以财源广进了。
“欣姐,这些药材不一定都要去山里采。比如贵重药材,收购的价格就很昂贵,转手卖掉,你的利润空间也有限,不如自己开辟一片药田,仔细培育那些珍贵药材,增加产量,到时高价卖出去,定然比收购药材赚得多。你可以计算一下,再做长远计划。”
王欣连连点头,欣喜的说:“妹子,你的头脑真好使,我怎么没想到呢?”
“欣姐,风险与利益并存。你首先得把一切可能的意外情况都要考虑和防范到。药田投资大,首先要选好丰饶的田地,找懂行的人来种植,然后你要考虑天气等自然因素的影响,贵重的药材还要防人偷窃,总之要花费很大的精力。”
王欣简直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君若水:“是个好主意,不过还得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行。”
“欣姐,依我看,现在医术还比较落后,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今后药材的需求量也会不断加大,我的意见你不妨好好考虑。”
王欣早就对君若水深信不疑了。这个女子看似柔弱,但纤细单薄的身体里似乎聚集着极大的能量。只要她愿意,她必能成就一番事业,不必倚仗苏家。
闲话过后,君若水拿出写好的合约,两人仔细商讨了一下,一起签字按下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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