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冉补了个回笼觉。
其实睡得并不好，梦里时光倒带，又回到她在顾延骁身边那段日子，全是患得患失的煎熬和自我怀疑的拉扯。
梦到最后，就是离婚悬而未决的刀，和最后被架到刀上，不得不离的绝望。
醒过来接到林思存的电话。
互相道了新年好。
“中午有时间吗？”
沈冉没有立刻回答。
那边补充邀请，“我下午开始值班了，下班只能跑远一点，回来陪我爸妈，这几天不住立言阁，你方便的话，我们出来吃个饭。”
稍稍犹豫后，沈冉应下。
起床，重新仔细洗漱，挑选衣服，化了淡妆，收拾妥当出房门。
“妈，我中午不在家吃。”
张敏娜看她一眼，打扮得很亮眼。
“你要去约会？”
整一早上，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加上前阵子顾老太那通电话，张敏娜有理由怀疑，沈冉和顾延骁，平时其实有在来往。
而且看顾延骁现在的态度，比以前殷勤得多呢。
一开始是抗拒，毕竟顾老太话说得很难听。但后来又起了妄念，如果两个人能和好，那明盛集团和沈家是不是还有救？
小心翼翼试探：“跟谁？”
沈冉换鞋，随便应付她。
“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沈冉看她一眼。
“林医生。”
说完拉上门，走了。
林思存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看沈冉走出来，长裙短靴，妆容清透，稍一扬起嘴角，像明媚的春色穿破重雾而来。
下车，为她来开副驾驶的门。
沈冉上车，系好安全带。
林思存今天穿了一套稍正式的深色西装，整个人显得俊朗稳重。
他上车后，没有立刻发动车子，拿出一个包装细致的礼物盒，递给沈冉。
“新年礼物。”
沈冉略微惊讶，伸手接过。
“打开看看。”
看他充满期待的目光，沈冉解开面上的丝带，打开盒子。
是一个玫瑰花形状的胸针，质地温润的香槟色缀在墨绿的枝头，很别致精巧。
“喜欢吗？”
略微不自信的声音。
“我不太会挑礼物，不知道你们女孩子喜欢什么。”
沈冉抬头，眸光闪闪。
“我很喜欢，谢谢。”
林思存看她并不像客套，脸色松开露出明朗的笑。
这才发动车子。
“想吃什么？”
沈冉把东西收好，放入自己的手提袋。
“都可以。”
林思存是个特别妥帖细致的人。
最后挑的饭店，点的菜，都完全符合沈冉的口味。
吃完饭送她回家，然后才去赶去值班。
下车后，沈冉在小区的休息椅上坐了一会。
阴沉了好些日子的天色，终于在新年第一天的响午露了一点放晴的迹象，细碎的阳光从厚重的云层缝隙洒落，风一吹，地上显出微弱的光影。
沈冉在那一刻，心情特别平静。
这种感觉，很踏实。
终于，她拿起电话打给阿雄，让他过来一下。
回家，去储物房，把早上顾延骁送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不知道谁临时帮他准备的，全是名贵补品，反正主打花钱不花心思。
张敏娜听到声响过来问她：“这是干嘛？”
沈冉言简意赅：“还回去。”
大袋小袋往外搬。
张敏娜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真的要还啊？那几盒顶级燕窝，我还准备拿给你姐呢。”
沈冉没好气回她：“所以最后也进不了我的嘴，人情债又是我欠的，我干嘛不还？”
“你这孩子，你要我就全部留给你。大过年的，这是人家延骁的心意。”
“我现在不需要他的心意了。”
站在一旁的保姆搓了搓手。
“那我的红包要还吗？”
沈冉：“你都给他倒水开门了，不用还了。”
没得商量，东西全让阿雄带走。
很快，张敏娜收到顾延骁电话。
她一直表达歉意。
“冉冉脾气就是那样，延骁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顾延骁气定神闲。
“那可能她搞错了，我是送给您的，不是送给她的。您如果不喜欢，我重新给您选一些。”
“不用不用，我喜欢的。”
“那看来是误会一场，我等会让人再给您送过去。”
张敏娜一时愣住。
顾延骁又问：“冉冉今天都在家？开始上班了吗？”
“哦……”张敏娜回了回神，“她中午跟林医生出去吃了个饭，等会吃完晚饭就回立言阁了。”
电话另一边，顾延骁夹烟的手指紧了紧，眸色随即下沉。
客套两句，挂了电话。
身后的顾宅大厅内济济一堂。
顾家家大业大，每年过年很多人从全世界各地回来，加上世交和人脉众多，每年过年登门拜年的人络绎不绝，基本礼数还是要有，这种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开的。
深吸一口烟，顾延骁忽地眉心动了动。
打个电话给许亦柯。
“你不是想住立言阁，今晚送你过去选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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