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的查尔斯跟这位别扭怪客同行,穿过吵杂的街道。流氓走归走,嘴巴也不闲着,遮遮掩掩地讲解当地的民情:“别看这条街的名字取得好听,实际上人们的生活是很悲惨的。这里鱼龙混杂,没有你见不到人,只有你想不到的,只不过有些不愿公开真实身份,就像你。
“城里的帮派分子大多是从这走出来的,替权贵土豪们当‘马仔’,压迫剥削贫民窟乡亲的也是这帮人。人嘛,一有了利益,什么‘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骂名,没几个在乎的。”
“道义放两旁,利益摆中间。”查尔斯留心不踩到脚下的秽物,“要是没有这些见利忘义的飞鹰走狗,贪官土豪们又哪里嚣张得起来。”
两人沿途聊谈,很快走到落脚的旅社。
“就是这里,走,我们上楼。”查尔斯领着无名烈走到一心他们的房间。房门换新的了,走廊的地板刚拖过,染血的墙壁也洗过了。没有房客报警,仿佛黎明前被杀的是一批猪。
王子礼貌性地敲了敲门,然后开门进去。此时,一脉、消逝二人已然动身赶赴阿斯玛,留下两尊人皮假象;房内仅剩两个活人:一心端坐椅子,看新摆的电视;司徒冠已经在品酒了。
查尔斯入房后,首先撞见人皮假象。一心给他解释了原因。接着,大家各自介绍身份。查尔斯表明,要先除掉恶贯满盈的红灯堂堂主多尔骨,再前往首都的第一电台。
一心回查尔斯的话:“一脉早料到殿下定会帮无名烈讨回公道,所以他临走之前留下话来,建议你们联合贫民窟居民,去红灯堂的各个场子捣乱,引出那些杂碎,好让无名烈干掉多尔骨报仇。”
“好主意,一脉果然足智多谋。”查尔斯挺满意这条计策。
司徒冠喝了一大口酒,道:“光在红灯堂的场子捣乱还不够,城里的那些贪官奸商也要整治一下才行。”
“这话中听。”无名烈抢过司徒冠手里的啤酒罐,喝光剩下的酒。感觉对味,他模仿角斗士扯烂外衣,继续说:“我和附近居民的关系一向不赖,因为我概不欺压贫民,更不许手下兄弟这么做。
“过去,我们堂口三不五时就要向这里的老人小孩提供援助,如果我去召集贫民,定能一呼百应。人数聚集多了,我就煽风点火,把他们分成数支小队,分别派往城内官员的家里和红灯堂看管的场子泼大粪。
“这样一来,保准能引来城内红灯堂的马仔还有警局里的那些个条子。然后,我再寻机干掉多尔骨。”
“泼粪?哈哈哈……”司徒冠笑着从桌上的袋子里取出一罐啤酒,递给无名烈。他略有耳闻对方过去的“英雄事迹”,似乎蛮欣赏这个市井流氓:“流氓明星的办法就是与众不同。行,就这么办。这酒就当我为你饯行,祝你马到成功。”
无名烈啪地拉开易拉罐的环扣,爽快接受,把啤酒一口干完,以表敬意。他以为扯衣服、喝啤酒很豪爽,从不关心别人用什么眼光看他。
“查尔斯殿下,”一心摸出口袋里一枚随身携带的徽章,交给查尔斯,“您带上我的****,到海格市警局找该局副局长包大人。
“他是我的至交好友,只要您跟他说明情况,他定会对即将发生的抗争事件网开一面,不会为难大伙。殿下可顺便与他结交,将来他也许能帮上大忙。诚意使然,此事非得您亲自出面不可。”
一心明里托付警徽,暗里时不时地偷偷观察阿烈的表情动作,就像一脉当初看待司徒冠。不同的是,一脉把司徒当酒徒;一心怎么看,阿烈怎么像他过去抓过的成日游手好闲专逛牡丹街的二流子。两人素昧平生,他对这毛头小子难免心存疑虑?
早在昨晚一脉提及此人时,一心就在思考是否该相信他?等到阿烈进门,一心也没停止过察看。但其言行举止单纯而粗鲁,表现浑然天成,不带半点做作。这样的人,通常心机浅薄,野心就更谈不上了。因此,一心有意放手一搏,选择相信,相信他们死对头的干儿子。
简略的商议完毕,他们又谈及昨晚此地发生的大小事情。无名烈大骂议员无良,查尔斯觉得“SJ”非常危险!然而,走到这一步,他俩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两人说干就干,并肩下楼,付诸行动。
王子打车奔往海格市警局;
阿烈则向旅社老板借来两个铁盆,站在门前手持双盆当铜钹,拼命敲打。等吸引来足够人潮,他大声囔囔:“街上的父老兄弟们,大家听好。俺是烈火堂的无名烈,特来给各位报讯:现在外面都在盛传你们昨晚杀死议员,他爸爸已经去调集坦克车来碾压你们了!
“多年来,我们只有互相帮助,从未害过对方。今天,我们就再互助一把,团结起来找那些老欺负我们的人报仇!我知道,兄弟姐妹们早就受够了那帮畜生的窝囊气,是时候讨债了。今日我们要不弄死他们,明天我们就会被他们弄死——该出手时就出手!兄弟们,姐妹们,凡是不愿为奴的全都给我站出来!
“大家一起搜集屎尿、粪桶、***,咱们一块去好好‘报答报答’那帮鸟人!”
昨天深夜,汤姆议员刚死在这里,几具尸体被街坊连夜运往垃圾处理厂,草草丢弃。
恰巧,时逢警局局长过五十大寿,原本就拿治安当儿戏的条子们竞相赴会。全城警察去了十之八九,人人不醉不归。剩下的净是些连酒囊饭袋都谈不上的二流子,一般不管事的。汤姆他们几条人命,才会像死狗死猪那样下贱,不见一名片警到场调查。
但,当地居民免不了做贼心虚,又听说汤姆他老子要带人前来兴师问罪,是人人自危!正好,这帮提心吊胆的草民,遇上了贼胆包天的无名烈,可谓一拍即合。不少人高声附和:“好,咱们取屎去!”
长期饱受欺压迫害的居民见有人带头起事,纷纷回应。一传十,十传百……火速组成上万人的队伍。这支万人大队“全副武装”,人人配备大粪桶子、屎尿罐子、汽油瓶子,摇旗呐喊地踏上反抗之路。
楼下闹得热火朝天,楼上又祸事了:一心的手机铃响,他看了来电显示,是老婆打来的,心里忽然分外忐忑!他按下接听键,另一头传来妻子地啜泣声,还有猴哭猪号,是他的两个儿子在叫。
一心不想让司徒跟着揪心,快步走进浴室。他不断地听到妻子地哭诉,内容是“SJ”的人备好了的一篇煽情的演讲稿。
对方不仅自作主张派人来抓捕一脉他们,还擅自动刑,拿钳子夹伊丽莎白的大腿,逼她求丈夫回头。用刑的人软硬兼施:先是诱惑一心,只要他肯自首并供出王子,就担保他们一家安全;又恐吓说,已有目击者报案,两个负了伤的中年人被两名年轻人背向车站——“SJ”不需几日即可他们一网打尽……
一心全程一声不吭,挂掉了电话,强颜欢笑地走出来。这时,司徒冠也在勉强地笑着:他也接到女儿的求救电话。两人心照不宣:要革命就得学会往自个心窝戳刀子,就得学会“狼心狗肺”!
当日,无名烈把反抗人马分成A、B、C、D四队:A队负责攻击市内官商云集的海滨高级别墅区;B队负责捣乱红灯堂旗下的各个场子;C队负责到本市反黑组的办公厅门前示威抗议;自己则带领D队直捣红灯堂大本营。
蜂拥而至的群众,依计行事,无不钦佩烈火堂主的奸猾。这回,流氓讨债的那等肮脏下流的手段,算是给阿烈发扬光大了,纵使流氓鼻祖汉高祖再世,也得甘拜下风。
30分钟后,A队三千人马搭乘破货车、拖拉机抵达海滨别墅区。此处180度海景,栋栋别墅富丽堂皇:大理石台阶、名贵地毯、玉制雕像。室内看远山如翡、近海如翠。建筑装修极尽奢华,夜里吐口痰都会发光发热。不过,碰上起事的一干刁民,再好的景象也要玩完。
人们挨个手提屎桶逐排列队,杀气腾腾地站在别墅区的广场中间。大批俗人抹杀了大好风景,好似丐帮逼宫。假如,站在道德角度去看,“雅”与“俗”的立场,怕是要颠倒过来了。
好死不死,一群身穿名牌的美貌少妇在这时步出门外。她们行姿宛如风吹杨柳,丰满的臀部左摇右摆,朱唇惹火,皮肤白嫩嫩的,生怕人们不知她们是贵妇。贵妇靠“卖肉”风光,背后人人戳脊梁骨。不管她们如何包装掩饰,照样改变不了她们是恶霸奸商“二到N奶”的下贱身份。
“今天该吃什么好呀?”贵妇群里奶 子最大的人娇声提问,又抒情地撩动发丝,搔首弄姿。阳光底下,她指间一枚鸽子蛋那么大的昂贵粉钻戒指,绽放亮瞎狗眼的光芒!单是她脚下一双高跟鞋的花费,就抵得上A队三千多人单日工资的总和,可供开销三天以上。
粉钻贵妇意犹未尽地发骚发嗲,左右闺蜜先察觉前方的阵仗不对劲?她们想退回房内,粉钻女却不小心给高跟鞋绊倒,之后一个拖一个,一群人受连累跌倒。
广场上一年迈阿婆哼哼地笑,带头提着屎桶上阵,一泼:“吃屎去吧!”满满的屎尿全洒在粉钻贵妇脸上。随后,数十人马跟上,泼得排泄物染黄天空……一波接一波,贵妇们给这“屎雹尿雨”折腾得不成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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