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脉等人于血一般的月色下,并排奔行,两旁景色匆匆掠过,后方的宫苑眨眼就变得像火柴盒那么小。
“各位听好,”一脉奔跑着通知伙伴,“且放慢脚步,顺便整理好心态,迎接一次难上加难的硬仗!我负责任的估计,在我们前方,至少有十个以上的强者,更有两人的实力可能在我之上。
“其中一个照感觉推断,该是英八前辈不会错,可以列入我方阵营;另一个很像之前在十二星联邦的黄泉遗迹所遭遇的魔人。就能力来说,此人超过遗迹内的家伙不止一个星系,可以说完全不在同一档次。”
“阿烈的气也在那里。”查尔斯补充道,“他们两派人马的气场虽然鼎盛,但没有发生碰撞。所以,目前理应尚未交手才对。”
“这样的话,那我们更该尽快赶到现场。”小酒显得焦急万分,“那混蛋的德行你们是了解的,万一……”她的话忽然说不下去了,双颊明显的发红。
“难得我们的小酒姑娘也有替死对头操心的时候,”由于跑动,达芙妮锁骨下面波涛汹涌,犹如两颗皮球上下弹跳,叫人想入非非。“而且脸还红了。该不会是有暧昧了吧?都说双鱼座的女生喜欢一个人会故意跟对方过不去,难道——”
“暧昧个毛啦!我才不会喜欢那个混蛋呢!”小酒赌咒发誓地回应。
“那你为什么那么关心——”
“我才没有咧。”小酒又一次反驳达芙妮,态度已由坚定降格为扭捏,“他……好歹是我同学,我……不想他这么早死。毕竟没骂够本,送丧的‘白包’也没攒够,行了吧?”
“我看行。”阿密特把话拉回正题,“军师先生,依你之见,我们这回该怎么办?”
“局势紧迫,难以谋划万全之策,依我的个性,倾向于保守策略,稳扎稳打。”一脉指出,“起码,眼下从气的强弱分析,双方是势均力敌的。
“我建议,我们五个人分作五队,各自消去自身气息,赶在敌方立足未稳之际,制造其多面受敌之窘境,乘虚而入。此次作战要点在于,我等须采取屏息方式分开出击,麻痹对方后,便从多个方向秘密合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此一来,方可稳操胜券。
“有一点不得不说,从前别西卜在洞穴内留下的文字,各位是知道的。魔族昭然若揭的侵略野心,令我既忧且惧,请大家务必小心警惕!切记,倘若敌人真是魔族,一定全力以赴!”
“我同意。”查尔斯先表态,“此事来得太过突然,没准可能改变今后的世界格局,定要加倍谨慎才是。”
“我反对。”小酒争辩,“纸上谈兵没用啦!打仗就要越快越好才行。趁他们还没开打就先一步到达,不是更能避免无谓的伤亡吗?”
“你错了。”阿密特举了个典故,加以说明:“从前,有个秀才要赶往县城,身边的书童捧着一大摞书。眼看太阳就要落山,县城还有两里远。他问一个摆渡的人,能不能在城门关闭前赶到?渡者打量了服侍他的书童一番,应道:‘若慢慢走,城门还会开着;若是惶急赶路,城门怕就关上了。’
“秀才认为渡者在戏弄人,十分气恼。于是,他们快步前行,眼见城门就快到了,书童却因赶得急而摔了一跤,书散落一地。等到他们把书捆好,城门已经下锁。秀才恍然明白了渡者的深意。
“燥急的心,嗅不到从容的花香;冒进的人,随时可能踩响自布的地雷。”
“小酒还有意见吗?”一脉看似四平八稳,内心却纠结得慌。他怎么也没想到,阿烈先前的“疯话”居然属实,更纳闷为什么只有阿烈一人能看到怪塔?基于当前形势紧急,容不得他后悔与多想。他坚信过往的经验会帮他渡过难关,给他当指示牌,指出明路:只有冷静才能解决问题。
“密姐都开口了,”小酒一贯很敬重阿密特,“我没话说。”
“那好,现在以武冢为中心,发动五路进攻。”一脉安排道,“我从正面突袭;阿密特往左侧;查尔斯往右;达芙妮和小酒迂回到后方,再分道进击,杀他个措手不及——出发!”
分配完任务,一行五人齐散开。他们屏息闭气,朝武冢进发……
骷髅塔顶楼,囚牛跟路西法汇报:“主公,朝此而来的五个武者,真气已经藏住了。如此刻意隐藏、掩真示假,恐怕来者不善。”
路西法玩弄着掌中青雷,形同儿戏:“‘怕’,这个字眼以后不许在孤耳边提起。”它看似漫不经心,发话却有一言九鼎的分量:“听着,孤命你们守住周边四个方位,一发现可疑踪迹,格杀勿论;人员分配的环节,由你们自主安排。”
雷帝外表年轻,却早以三界共主自居,假以时日必将领袖群伦,开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迹——英名永垂不朽!通常,越是狂妄自大的家伙,越刚愎自用,吃亏在所难免。但,它的本领太高,又胸怀万丈雄心,成名后未尝败绩,哪里会怕?因此,雷帝断定,那帮虾兵蟹将就算多出十倍,充其量不过添了批送死的垃圾,绝难对它构成威胁。
“底下那名赤发者气势极强,”囚牛道,“我们都走了,那谁来保护主公的安全?”
“你在怀疑孤的能力?”路西法的雷电脉络彻底打通,语气相当倨傲,“剩下的,孤一个人就够了。”路西法的性格正是如此:过分自信,完全听取不了别人的意见,十分固执。这样刚愎自用的君主,其思想就好像铜墙铁壁铸成的,油盐不进,水泼不进,任何人的谈话,都听不进。
囚牛思前想后,仍旧不妥,最终它还是打消了规劝的念头。它记得,九百年前,魔界亚勒斯王国的西奥谋求连任首领。在一次演讲中,西奥中了刺客的冷箭,羽箭射中胸部,鲜血浸透大衣。旁观者劝它赶快去医院。它却感觉伤势并不致命,而眼下正是展示硬汉形象的绝佳机会。
于是,它坚持做完90分钟演讲,而此时箭头已深陷体内,难以取出。魔族争相传播它忍痛演讲的新闻,它也屡次将自己的英勇之举,作为竞选的砝码。但最终它还是输了。
它这样总结教训:我原以为自己的刚强值得夸耀,可民众却觉得更应受到批判;没人相信一个不顾惜自己生命的人,会保护好民众。
囚牛还记得有一年,魔界的“霜雪氏族”派遣使团前来朝见雷帝。那次,霜雪国鬼王——别西卜以替雷帝祝寿为名,派遣副总督勒夫勋爵和谋臣露琪亚为正副特使,带着六百箱礼物来到路西法的领土。
这一行人千里迢迢来雷帝统治的国度,目的是开辟外国市场,与雷之国进行殖民贸易,这从该行的全部费用统统由霜雪氏族名下的殖民公司负担就可看出。当时的霜雪国正处于资本主义上升期,随着高科技的发明,海陆运输工具的大量使用,霜雪国一跃而成为工商业发达的资本主义强国。
而此时的雷之国,一贯以“霸主”自居,对与外商贸易则自认为“嘉惠远人”,加上闭关自守一百多年,已经远离魔界文明发展的主流,主客两国在观念上存在着明显的差距。正是由于这种差距,使这次接见闹得颇不愉快,甚全差一点使会面夭折。
勒夫、露琪亚等一行人到达雷帝建造的公园。正式朝见前,大臣囚牛约见了特使,勒夫称病不见,只派副使露琪亚前往要求举行谈判。此举令路西法觉得来使“妄自骄矜”,对其来访企图更具戒心。
接下来,在觐见礼仪上双方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按照雷之国的规定,外国使臣来朝见本国皇帝,必须行三跪九叩礼,勒夫因来访之前鬼王已有训示,使团要在不失国体的前提下迁就雷之国的礼俗,因而提出雷之国派同级官员向鬼王肖像行跪拜礼,以示平等。
这个提议遭到雷之国官方断然拒绝,勒夫也坚持不行三跪九叩之礼,表示只能向雷帝行单膝下跪的外国式礼仪。双方的事前磋商一时陷入僵局。
文官囚牛比较温和,同意免除叩头礼,而另一位大臣,曾任总督的霸下则显得傲慢,坚持觐见雷帝必须无条件行叩头礼。霜雪国人认为这是霸下一贯在边疆平定边患,特别是在领地接触到霜雪国无赖商人较多的缘故。
霸下把霜雪国人视为一个侵略成性的民族,不能给以任何鼓励辞色,囚牛似被其说动。外使只肯吻帝手,行单腿下跪的礼节,谈判很紧张。
雷帝闻讯,特谕令礼仪大臣好生开导外使,大意是:凡是四方来使来雷之国进贡,不但陪臣必须向雷帝行三跪九叩之礼,即使鬼王亲自来朝,也必须躬行此礼。如尔再拘泥坚持,则有违尔鬼王谕训归诚本意,徒令天下讥笑尔等不知上国礼仪也。
最后双方互给面子,勒夫不得不收敛其“骄矜”的态度,雷之国官方也做了一定的让步,双方达成共识:在八月初六大圣园的礼节性欢迎宴会上,霜雪国使节行外国式礼仪,而八月十三日在王宫齐天殿正式举行路西法万寿典礼时,使团人员行雷之国的三跪九叩礼。
雷帝得知双方达成了妥协,态度有所缓和,表示“这些人从海上远道而来,所以不熟悉上国的法度,不得不稍加抑制,今天既然诚心效顺了,仍应给予恩惠”。而霜雪国表面恭顺,暗地里却因此怀恨在心,多方联系盟国,谋划瓜分雷之国。此事是囚牛在背后几经周旋,才免除了一场战祸。
囚牛深知,傲乃凶德,每次雷帝倨傲,它都忧心忡忡——此乃霸道,而非王道,王道高于霸道。
此次,囚牛纵使忧虑满怀,兀自生生忍住,它清楚少主的脾气,切忌多言。大哥不复劝谏,其余五子均卑躬垂首,准备出发。恰在此际,无名烈冒冒失失地飞抵上空:“老子这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他的外形高烧焦灼,宛如魔神来犯,“什么叫‘一个人就够了!’”
“大哥,你们先走,”霸下飞身出阵,拦截无名烈,“这小子我来收拾。”
“交给你了。”余下五子同声说完,火速飞往四方。里面实力较弱的蒲牢和负屃朝同一方向前进。而它们的主公路西法就站在原地,作势挑衅英八:“你,上来。”
“后生可畏,‘异界来客’却未必能懂,何为‘老夫聊发少年狂’!”英八率领八位弟子升空,会战魔界七大圣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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