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说这些话来扎我，孩子没了我没有比你好过多少，那段时间每晚我都会做噩梦，梦到你浑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哭着指责我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孩子这个词，像是安岁心里的一根刺。
她下意识地别过脸去，不愿再听。
可是容令施的声音如影随形：“安岁，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不是任何人能预见的。我从来没想到，小时候那么活泼可爱的安穗，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更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怀上了孩子，你可以怪我，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能一点申辩的机会都不给我。”
“好啊，那我给你机会，你还想说什么？一次性说完，但是请务必长话短说，我还有事。”
“我知道，那个男的的母亲，今天过生日。”
安岁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根本不喜欢他。”
安岁笑了：“可能我天生就不是个恋爱脑，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那你还给他……”容令施提起这件事就浑身冒火：“我们结婚三年，你都没有这样过……我刚才看到你蹲在他面前给他那样……我很难受。”
安岁反问道：“怎么，安穗不愿意？”
容令施蹙眉：“能不能不要提她。”
“容先生，你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才发疯，那完全没有必要。第一，你跟安穗性生活不和谐，请你们自己沟通解决，实在沟通不了可以去买书，看光碟，再不行可以去找你们共同的朋友顾云翰，他应该很有经验，可以手把手教，方式有很多，不用总是想着要换伴侣。第二——”
她哼笑了一声：“我们结婚那三年，也没和谐到哪里去，不用这么耿耿于怀。”
容令施的脸色几乎是立刻变了。
安岁不禁冷笑，果然，再温柔绅士的男人，一旦在这件事上被质疑，被否定，都会被激怒。
“安岁，你还是恨我。”
“没有到恨的程度，顶多是厌烦。”
“这段时间，我没有想要去打扰你的生活。”
“谁愿意离了婚还被前夫一直跟着？这种被监视的感觉非常不好。”
容令施深吸了一口气：“我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我很好，父母疼爱，妹妹崇拜，工作顺心，领导和同事相处也很愉快，你不要总是以为我离开你就一定会生活在水深火热里好吗？没了你，世界一样转，班照样上，生活一样要过，我一点都不惨，不需要额外的‘关照’，我只是回到了原本的人生中，你明不明白？”
“……”
“申辩完了吗？完了我走了。”
容令施抓住她的手腕：“安岁，我最后问一句话可以吗？”
安岁先是抽出了自己的手腕，然后才问道：“你说。”
“你究竟为什么要给那个男人……做那个，你明明不喜欢他。”
安岁笑了：“说了半天，计较的原来是这个。觉得那三年期间我没给你那样，觉得吃亏？”
“不是！我只想知道，既然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肯为他做到这样，我不明白。”
安岁看了他两秒，越过他直接离开了杂物间。
里面阴冷幽暗，一门之隔，外面却热闹的热火朝天。
这个粤菜馆并不算很大，或者说，放在H市这座大城市里，连一般家庭办婚宴都不会选在这个一点逼格都没有的地方。
整个大厅只有约莫十几张桌子，却隐隐被分割成了好几拨。
左手边那拨穿着军装的应该是战友聚会，右手边那拨穿着校服的应该是高考之后的谢师宴，再远一点的就是刘阿姨的生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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