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总总算下来，容令施和安穗的定亲宴也没剩下几个桌子供宾客入座。
隔着影影绰绰的人影，她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安穗的母亲坐着轮椅，父亲手里举着一杯酒，两个人面对白琴书的时候，态度很讨好，甚至已经有些卑微。
白琴书毕竟是个体面人，顾忌着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也不好做的太过，举杯跟安叔叔碰了一下，轻轻抿了一口，算是给了他这个面子，但脸色依旧不好看。
白琴书和容奶奶的婆媳关系处的很好，容令施的父亲早逝，婆媳两个亲如母女，容奶奶的去世对白琴书的打击很大，再加上亲生儿子的婚姻被安穗一手搅和了，连带着孙子也没了，她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白琴书本身就不愿意久留，隔着老远看到了安岁，有些惊喜地挥了挥手，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安岁顾忌着容令施还在身后的杂货间里没出来，指了指不远处的包厢。
或许是因为今天粤菜馆生意太好，她在包厢里等了好几分钟，白琴书才推门而入。
“安岁！”
安岁站了起来，礼貌叫人：“白阿姨。”
白琴书上来拥抱了她一下，眼睛里泛着慈爱：“最近工作很忙吗？看起来又瘦了。”
安岁应了一声：“医院嘛，一直都挺忙的，闲不下来。”
“先坐，先坐。”
白阿姨拉着她的手一起坐了下来，问道：“奶奶那里……你去过了吗？”
安岁点头：“去了，带了束花。”
白阿姨怅然点了头：“去了就好，安岁啊，她临终前有些话没能说出来，但我看见了，她一直看着你，应该是想跟你说些什么的。你以后如果遇到了奶奶托梦，一定要告诉我。”
安岁点了头：“好。”
白阿姨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令施……和安穗订婚了。”
“我已经知道了。”
白阿姨有些意外：“你知道了？那你今天来这里是……”
“白阿姨您别误会，今天只是凑巧，我妈一个交好的姐妹今天过生日，我们全家是来帮她庆祝的。”
白阿姨的笑容僵在脸上：“哦，这样啊。”
“嗯。”
白阿姨叹了口气，笑了一声：“也好。”
安岁道：“白阿姨，我得回去了，长辈们都在等我。”
白琴书微微点头：“好，那你去吧，别让长辈等急了。”
“嗯，那阿姨，我先走了。”
“好……安岁。”
白琴书又叫住了她。
“什么？”
“算了，没事，”白阿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不说出口了，爽快地挥了挥手：“工作归工作，也得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嗯，谢谢阿姨，我知道了。”
走出包厢，安岁慢慢往刘阿姨的那桌走。
其实白琴书想说什么，她们两个心里都很明白。
但是就是因为这样，她们也都知道，那些话说出来，什么都改变不了，还不如体面一些的分别，至少下次见面还能粉饰太平。
回到餐桌旁边的时候，母亲桂凤枝看了看她身后：“岁岁，你妹妹呢？”
安岁拉开椅子，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哦，安馨有点闹肚子。”
桂凤枝担心起来：“好端端的怎么闹起肚子了呢？明明早上没吃什么不干净的呀。这孩子可真是的，就等她来人就齐了，可以开席了，这下可好，这么多长辈等她一个……”
刘阿姨在一边打圆场：“没事没事，阿衡也没回来呢，我们再等等。”
桂凤枝问：“岁岁，你刚刚看到小裴了吗？他不放心你们姐妹两个，跑出去找你们了。”
安岁站了起来：“那我去找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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