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俪笑着应好。
过了一会,怀俪想到什么,忽然道:“陈集哥。”
陈集一直在旁边跟着,听到这话才看过来,他问怀俪:“姑娘,怎么了?”
“你先去赶车。”怀俪与陈集说。
陈集知道她这是有话要单独和国公爷说,便未多言,朝两人拱了拱手就往外走去。
徐冲停下步子,问怀俪:“悦悦要说什么?”
怀俪说:“阿爹,我刚才说女人的事……”
徐冲冷不丁听到这话,眼皮又狠狠跳了几下,他怕怀俪误会忙道:“悦悦,你别误会!我没……”他不等怀俪说完就立刻反驳了,然还未反驳完便听怀俪笑着补充道:“就算是真的,也没事。”
徐冲呆愣愣地看着怀俪,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什、什么?”
怀俪看着徐冲认真道:“我说,阿爹就是真的想找女人也没事,您为我和阿琅做得已经够多了,如今我和阿琅已经长大,也有能力保护自己了,所以阿爹也不用担心我们会被人欺负。”怀俪说着,把手放到徐冲的胳膊上,她笑着,声音都变得柔软了不少,“我希望阿爹以后的每一日都是为自己而活,只要您高兴,我和阿琅也会高兴。”
徐冲神色讷讷。
他看着面前的怀俪,一时竟说不出话,眼角却悄然红了。
怀俪瞧见了,没说什么,只看着人笑道:“当然,我还是希望阿爹能找一个自己喜欢的能过日子的人,即便阿爹以后与她生儿育女也没事。”
“说什么胡话。”
徐冲听到这话终于有些反应了,被自己的女儿说这样的话,即便是徐冲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撇开脸:“先回去,省得你弟弟以为我带你出来玩,回头又发癫。”
怀俪也笑着应好。
父女俩走过去,怀俪照旧坐进马车,徐冲则骑马,他的赤虎早些时候也已经被人牵出来了。
启程的时候,他特地叮嘱陈集慢些,免得回头马车颠簸,怀俪不舒服。
有了这一番交待,回程的路比来时走得还要慢,但也的确舒坦了许多。
怀俪靠坐在引枕上重新拿出那张字条,手中字条明显不是今年新出的金栗纸,而是已经有些年头了。
其实刚才有一句话,怀俪没与季岐说,她大约已经猜到这张字条是谁写的了。
怀俪抿着唇,手指轻轻抚过边缘处的一朵杜鹃花的纹路,其实那并非造纸者特地印上去的,而是天然所有,八年前燕京一家造纸厂曾出了一批金栗纸,只是那纸张才出来就有褶皱,而褶皱所呈的样子正是一朵杜鹃花,纸张做成这样,便是瑕疵品,自然是不能卖的,毕竟这纸的价格也不便宜。
只这样扔掉也难免可惜。
正当那家造纸厂的老板心疼之际,忽然碰见当今圣上微服出巡,也不知道这事怎么就传到了那位的耳中,这批纸竟被那位留下了,当时这件事还流传甚广,众人只当那位慈心,舍不得见百姓疾苦,之后甚至还风靡了一阵,可天然之物岂是如此好得?之后虽有人故意弄坏所做纸张,想效仿之前的金栗纸,却皆无所得,之后还有人特地往上描花卉,但到底与八年前的有所不同。
多年过去,这件事恐怕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怀俪记得却是因为当年那家造纸厂最后被她收用了。
那家造纸厂前些年生意凋零,只因南边又多了不少新花样,都城的竞争也越来越大,那老板心灰意冷便打算卖了,大约是为了卖一个好价钱,那老板还特地拿这事说与她听,甚至还给她看了当年被圣上留用的留下的一半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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