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醒来时感觉全身都是疼的,好像动一下手指都不行,怀疑自己全身206块骨头,是不是坏了200块?
“醒了?”尉迟声音近在耳边,鸢也转动眼珠撇过去,哀怨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会保证我安然无恙吗?”
她想多了,尉少没有被炸成灰烬,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看起来甚至没有受伤,好好的坐在那儿,说:“只是软组织挫伤,躺几天就没事,这还不算安然无恙?”
但她原本是不用经历这些的。鸢也后知后觉感到害怕,那可是实打实的子弹和爆炸,她居然亲身经历了……而且就差一点,她就会跟那个司机一样,死在那里……
她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尉迟顿了一顿,放缓了声音道:“已经过去了,这里很安全。”
鸢也现在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拉他一起躲起来,不该跟他去包厢,不该自告奋勇帮他搅黄和卢老板的合作,更不该答应跟他去赴申老板的宴……她好端端的,干嘛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
而且那么大一件事儿,一定惊动了她大表哥,要是被她大表哥知道她也掺合其中,就不止教训她一顿那么简单了,越想越没好气,鸢也说:“手机拿给我。”
这种指使的语气,从来没有人敢对尉迟用,他听着挑了下眉,倒是没说什么,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给她,鸢也接过,又说:“谢谢。我饿了,想吃螺蛳粉。”
还使唤上瘾了。尉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邵谦也在房里,实在看不下去:“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家政?”
鸢也指着自己身上的伤:“尉少,我是因为你才这样的,你连螺蛳粉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
行,满足。尉迟对邵谦示意了一下。
邵谦:“……”
最后,上得了职场下得了战场的邵谦邵大助理,憋憋屈屈地下楼,去给保洁小妹做螺蛳粉。
保洁小妹点开新闻,果然有报道写了兴起路两车相撞引发爆炸,但只说是意外车祸,关于枪战,只字未提。
鸢也放下手机,越想越不对,扭头看向男人:“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故意激怒申老板呢?”
他的目的是毁掉和申老板的合作,但是同一句话,可以有很多种说法,他偏偏用了最不客气的一种,尉迟已经接管尉氏,在商场上八面玲珑的名声她也听过,情商不可能这么低,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故意的。
尉迟没想到她还能想得通这个点,嘴角浅弧一勾:“算是。”
“所以你昨晚是故意找打?”
“算是。”
鸢也:“……”
挤了半天,她才终于挤出一句:“您的爱好,真特别。”
“那条道也是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规矩的。”尉迟噙着笑说,“我亲自从晋城过来跟他们谈合作,如此诚心诚意,却先是被卢老板调戏了女朋友,后申老板又为了他的妹夫,要求我把女朋友交出去,如此过分,遭我拒绝,恼羞成怒,不顾规矩,杀人泄愤。”
鸢也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呢?”
尉迟暗光流转:“多亏我命大,死里逃生,现在我要是什么都不回敬,岂不是很窝囊?”
哦……他是在给自己创造名正言顺对青帮开火的理由,而且这个“开火”,可能是全灭。
鸢也又不明白了:“你不想合作,毁了合作就是,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为了接收青帮的势力和地盘?
可是她昨晚听他们的对话,感觉他态度好像是不想再涉-黑,那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尉迟看过她的全身,她身上的擦伤都被家庭医生处理过,缠着纱布,乍一看是有点严重,他突然捏了一下她小腿的伤,鸢也立即抽了口冷气:“喂!”
“不要再问了,知道越多越危险的道理,不懂吗?”尉迟起身,“这些事情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鸢也撇嘴。
这个时候,有一股奇特的味道飘了进来,她原本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一闻到这个味道,马上起来,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门口,
尉迟则是皱眉:“什么东西?”
随后邵谦的身影出现,手里端着一碗螺蛳粉,放到鸢也面前,鸢也连忙道:“谢谢谢谢。”
尉迟默默地后退三五步:“你爱吃这个?”
鸢也不吝分享:“很好吃的,试试?”
“不了。”尉少敬谢不敏,顺便把窗户打开,“你吃完好好休息,这次算工伤,我给你三倍工资补偿。”
看他好像是要出门,鸢也喊道:“麻烦回来路上帮我买两打啤酒,从工资里扣,我可以给你算辛苦费!”
尉迟当做没听见。
都下不来床了还喝酒,说她一句不知死活都是轻的。
邵谦随着他下楼:“尉少,约好了。”
“嗯。”尉迟看了他一眼,感觉他身上还有那碗螺蛳粉若有若无的味道,“你去换身衣服。”
邵谦:“……”
不知道连给她做螺蛳粉的邵谦都被尉迟嫌弃了的鸢也,一边吃一边给她大表哥发去消息。
事情发生在青城,陈家一定会介入,让她大表哥掌握的情况越多越好,她就说了昨晚的兴起路那一带不是车祸,而是发生了枪战,交战双方是青帮和尉家。
信息刚发出去没一会儿,陈景衔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这些?又跑去哪里闹了?”
鸢也眨眨眼:“我听朋友说的,朋友的朋友是尉迟身边的人,参与了昨晚那件事……我没闹,我跟朋友去爬‘莲花山’了。”
陈景衔倒是没有怀疑:“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要再参与,问都不要问,知道了吗?”
“知道了。”鸢也听话。
陈景衔此刻正坐在一家茶楼里,抬起头,看到两个男人朝他走来,便道:“我约了人见面,先挂了。”
之后便放下手机,对来者做了个请坐的动作:“尉少。”
……
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鸢也感觉身体已经不那么疼了,便起身下床,走近浴室,放了一盆温水,脱去衣服,避开受伤的部位,用毛巾擦了擦身体。
擦完清爽了许多,想着还要再睡一会儿,便随意穿上一条真丝材质的吊带裙便走出去,不曾想,房门在这个时候推开,尉迟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猝不及防下,两人都是愣住。
对视三五秒钟后,鸢也闪身躲回浴室,尉迟退出房间关上门,两道关门声齐齐响起。
浴室镜照出鸢也现在的样子,吊带裙,真丝的,里面什么都没穿,那形状,那弧度,甚至颜色,一目了然。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脸,这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人生重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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