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的天窗拂晓,梁萧一个翻身,弹跳起床。昨夜累个半死,为给“函谷八友”中的七人,行“易筋经”之法恢复武功,熬至三更方歇。但一个人的功力失去了,岂能在朝夕之间便可复元之理,除非亲练,或许可成。然而修练“易筋经”亦非易事,一切生于缘之法,无缘往往世事难成。
梁萧正因考虑到这种种因素的阻碍,而没有受他们“易筋经”习练法门,而是以本身功力去修复他们被“化功*”损伤了的筋脉。几番行功下来方知,一时间要恢复,谈何容易?看来要多试几次才行了。
梁萧功力耗损过甚,但经几个时辰自行调息,此刻已完全恢复,他伸个懒腰,去开了门,啊呀一声,但见一条倩影自廊上娉娉走过,手中兀托着个铜盆,认得是妹妹梁雪,立即叫住。
那梁雪回头,嫣然一笑,道:“哥,甚么事啊?”梁萧走近,与她并肩,瞧了一眼盆里的水,心中一甜,打趣道:“哟,我这妹子越来越乖巧了,知道哥刚起床,就准备洗脸水哪?不错,不错!真好,真好!辛苦了,给我罢!”伸手去接。
梁雪略退两步,梁萧大手便碰不着,她摇了摇头道:“哥,不好意思,这水不是给你准备的。你若需要,妹子回头再给你打,现在么,烦请你借过?”
梁萧一怔:“不是给我,那是给谁?”心中有点酸。
梁雪白了他一眼,说道:“哎呀,哥,你真笨,自然是给外公啦!”这会心中更酸了。
梁萧不禁叹道:“妹啊,你这是认了外公,就忘了哥了,哥可是会吃醋的哟!”梁雪“嗤”的一声轻笑,道:“哥,你真会吃醋?那极好,极好!”诡异一笑,踩着莲步去了。
她没走几步,尽头数起第五间屋子内,一个苍老深沉的声音飘来:“是萧儿来了么?傻站着作甚,怎不和妹妹一起进来!”
梁萧吃了一惊,自己所站的位置与无涯子住的房间,相距甚远,何且刚才和妹妹谈话,声音不是很大,不知他何时,却又如何听了去,是该佩服他的耳力,还是功力?
梁雪也听见了,驻足回眸瞧了哥哥一下,然后吐吐舌头,俏皮之极,可爱之至。梁萧不觉好笑,却佯怒瞪了她一眼,伸起拳头欲打之势。梁雪又伸伸舌头,屑了一下鼻子,意思是:“你不敢!”
梁萧见状,不由得心中一荡,把持不住,冲了上去,在她樱桃般的小嘴上啄了一口。
梁雪怔住了,完全崩溃,心儿怦怦的颤,好像都不属于自己的了,似要跳出嗓子口一般,只觉得天眩地转,渐感哥哥的舌尖在深入,探索、逗弄,登时浑身都燥热难耐起来,却猛的一个激灵,稍微清醒,眼皮上翻了翻,眸子直瞪着他,意思是:“哥,求你了,快住嘴吧,外公还在屋里头呢?”虽然这种感觉她很是享受,尤其是跟哥哥一起,就更加欢喜了,但理智告诉她,这里是公众场合,她不能。不懂哥哥今天哪根筋不对,居然偷袭她,真可恶。
梁萧眼睛含笑,不理睬她,继续探取,吸收玉露琼浆。梁雪气得心胆脾肺欲炸,更恨得牙痒痒,突然心中一动,牙尖一咬,便咬住了那条肆虐的舌尖。梁萧吃痛,“啊”的一声,疾速抽回舌头,并且后退了两步,揉揉嘴角,唇边溢着一丝鲜血,他啐了一口,一缕鲜血混着口水溅飞地上。梁萧气道:“你这妮子,怎么咬人?”话出口,竟有几分走音,足见妹妹这一下够狠。
梁雪昂首道:“本姑娘乐意,谁叫你欺负我!”梁萧道:“哥不就亲了你一下下,又无伤大雅,用得着咬人吗?艾,难不成你属老虎?”梁雪笑道:“哥,看来你脑袋当真烧坏了,老虎只会吃人,不会咬人。”梁萧辩道:“哥没病,烧甚么烧......哎唷!你个死妮子,心真狠!”脚尖痛得连跳起来。
原来就这当耳,那梁雪嘴角一撅,朝天一扬,莲步稍翻,不偏不倚在梁萧鞋尖上狠狠踩了一脚,然后扬长而去。
梁萧捂着鞋,单脚跳了几跳,心道:“这妮子,今天吃错甚么药了,当真奇了怪去。”叹一声,也跟她去了。
这都要归功于无涯子,是他昨晚跟梁雪讲,对男人,你不能太惯着他、顺着他。你对他越好,越是掏心掏肺,寸步都黏着他,他反而当你是一种习惯、自然,对你可有可无,表现得也就不那么在乎了。如若你偶尔反常一下,刺激他一下,甚至当他透明之物,那他就会渐渐地发现,没你在身边,其实是他的损失,那他就得对你另眼相看了。不想梁雪今个儿牛刀小试,果然整得梁萧频频皱眉。
二人这般香艳场面,只乐其中,却没发现,身后廊柱一角,有两人心中都是万般拗痛,在怔怔瞧着,正是静云和刘进。静云捂着嘴巴,眼泪不争气流下,见兄妹二人已走,茫然转身,脑袋碰的一声,却撞上了刘进的胸膛。
她惊慌,吃痛抬头,见是刘进,登时松了口气,不禁问:“是刘兄哪,你几时来的?”刘进眼神换散,幽幽道:“有好一会了。”静云道:“那他们......你都......”刘进不答,轻轻自语道:“萧哥和梁妹妹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瞧,多......”静云叫道:“你胡说,他们是兄妹,注定了不能在一起!”
刘进凝神细瞧了她一眼,眸中尽是冷笑,似嘲讽,像自嘲,更像笑二人都是白痴,过了片会才道:“兄妹?哈哈,他们俩算哪门子兄妹?有名无实罢了,暗地里却......嘿嘿...不,不,我不该这样说他们,萧哥没错,妹妹也没错,情投意合就更加没错,我应该祝福他们,而不是心存愤怨,我算甚么,我凭甚么愤,凭甚么恨,凭甚么...不是...不,我到底在说甚么呀?”激动之下,竟不知自己在胡言乱语。
静云听得傻了眼,啐一口:“白痴!”便快速离开现场,心却在想:“萧哥哥,云儿是不会放弃你的,尽管你不爱我,但只要我爱你,那就足够了。”刘进傻傻地瞧着空荡荡的走廊,心情凌乱已极,又怔怔地抬头:“退一步,是否真的可以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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