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完毕,白鹏洗了手,换掉沾满血迹的外衣,与几名核心下属一起吃了些饭闲聊几句,便神色阴郁地走出总舵,身后司徒静随侍护卫,司徒烈和俞佰通笑脸相送。
自己就在现场,居然也有帮里的统领敢耳语议论苏柳的事,难以想象如今湖州乃至整个武林以讹传讹之后会说得怎样不堪。
无论苏家与武夷派的联合通缉令还是湖州霸主血手帮换了帮主,这样的大事都会传遍江湖,苏柳自然是其中焦点话题,自己这个“捡破鞋的血手帮主”也成嘲笑对象。刚刚因杀人而稍微缓解的怒火又充斥心中,几乎将胸膛撑得炸开。
这也算另一种“因爱生恨”,只不过爱的是苏柳,恨的是那些趁人之危胁迫苏柳的人渣。首当其冲就是宏威镖局和陆氏兄弟,以及那个将内幕广为传播的孙秃子。
“静儿,”白鹏低声道,“宏威灭门的事情,拜托你了,立即执行!”
“是,帮主!早上我已经派人开始查探,一会儿回到丽人堂,就亲自带队去办。”
白鹏微微点头,走到“紫竹居”车后,黑衣护卫立刻为他拉开车门。俞佰通这一路上喋喋不休夸赞白鹏“武功高强,震慑宵小,处事果断,令人赞叹”。
白鹏上车前也回身客气一句:“俞香主过奖了,以后还要前辈多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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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并肩在车中坐了,司徒静说道:“帮主,你得防着些俞香主,这人算盘很精。”
“孟帮主遗言,让我凡事多请教俞香主的。”
“向他请教几句没关系,但帮主要记得,人人都有私心的,不会公而忘私,只为帮主打算。”
白鹏听了这话,心中一动,感觉有理,又看向司徒静:“静儿,你呢?你有私心吗?”
司徒静望着地板,沉默了一阵,说道:“自然是有的。”
白鹏饶有兴味地问道:“你的私心是什么?说出来让我听听,我一定满足你。”
“静儿的私心,就是全力辅佐帮主。”司徒静微微一笑,也扭脸看着白鹏:“帮主越顺遂,就越离不开静儿。只要能一直跟在帮主身边,静儿就要什么有什么,哪还需要别的私心私利?”
司徒静这话说得真诚,眼睛再脉脉含情望来,白鹏积蓄一上午的怒火顿时消融,伸手搂住了她,柔声说道:“静儿,这两天多亏你在,就好像寒夜里身边有个火盆,总能暖着我。”
“静儿愿做一个火盆,暖着帮主一人。帮主却像阳光普照,暖着许许多多女子。”
“哈哈,静儿也会吃醋?”白鹏笑着搂住司徒静,凑近了细看她。
司徒静为帮主“普照众女”的事吃醋而微微撅了嘴,又因为被搂在他怀中而娇羞低头,那神态让白鹏越看越美,越看越爱,情不自禁向她吻去。
车上颠簸,亲嘴不便,亲脸又不过瘾,最佳目标就是脖颈。吻脖颈最大的好处是就着领子便于感受对方衣服里透出的体香。如今白鹏哪怕闭着眼睛,只凭鼻子也能分辨出谁是苏柳,谁是小黛或陈思梅。至于青茗,更不必讲了。
说是“体香”,未必真的香,只是由汗水以及上身和*某几处部位分泌的湿气所生,既出自先天,又与后天体质和食物有关,谈不上香臭。就如相貌,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是美是丑,各人也都有自己的评判标准。
许多动物纯以气味求偶,鼻子一嗅便定了终身。人就要复杂许多,门第、身份、身家、长相、品行,样样都要盘算,却与气味无关。然而洪荒远古流传下来的天性依然深刻于人们骨髓之中,多数男女亲近时,气味总能不知不觉间摧人情动,白鹏就是其中一个显著例证。
前一次在大柳树下亲吻,司徒静身上强烈的茉莉花香只是来自衣服上的熏香,让白鹏感觉香气怡人,舒服愉悦,仅此而已。这次花香淡了许多,就让白鹏嗅到一些别致的气味,顿时令他心跳加快,对怀中的司徒静加力抚摸,从高雅的心灵交融迅速滑向庸俗的身体渴望。
司徒静那气味不但奇异,而且浓郁,无需像对苏柳等人那样刻意去嗅,自然就钻入鼻孔中来。白鹏情不自禁就将鼻子探入她领口反复深深吸气,细细品味着,越来越迷醉。
司徒静忽然惊慌起来,身子向侧面一倒,脱离了白鹏怀抱,在榻上连滚带爬地退出数尺,靠在竹壁上,脸上神情焦虑中透出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静儿?出什么事了?”白鹏被她这突发举动弄愣了。
司徒静低下头不说话,片刻之后,用手指抹去一滴泪水:“我天天洗,天天换衣熏香,偏偏昨晚忙得没顾上这些,偏偏今天就与帮主亲近……”
白鹏茫然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司徒静继续拭泪:“帮主已经闻到了。我爱出汗,身上总臭臭的,堂哥堂姐从小骂我‘狐狸静’,我都恨死自己了!帮主知道了一定嫌弃!”
“哈哈,我的宝贝静儿,你想到哪去了!”白鹏抓住她手,“我喜欢你这气味,才使劲多闻两下,怎会嫌弃你?你这又不是狐臭,我们村茂发叔有狐臭,我都不敢接近他一丈之内,而你不同,如兰如麝的,虽不比花香,却也非常好闻。”
“真的?可我堂姐说是……”
“你堂姐喜欢你吗?”
“……她是长房的,识字习武却都不及我,容貌也不如我,所以一直讨厌我。”
“她讨厌你,恨你,自然恨你的一切,包括气味。你就算是一朵活茉莉,她还是说臭。我却不一样,”白鹏将司徒静拉回怀中,“静儿,真心说一句,你身上香得很,我本就喜欢你许多地方,如今又多了一条喜欢。”
司徒静仰脸看着白鹏,笑得甜美,又有些娇羞:“真的吗?帮主不是在哄静儿开心?”
“我哄你做什么!你我如此心心相映,还需要说假话来讨你欢心吗?”
“嗯!”司徒静脸色越发娇艳,靠进白鹏怀中,喃喃道,“堂姐一句‘狐狸静’,让我难过许多年……”
“来,再让我闻闻,好吗?”白鹏凑到司徒静耳边低声道。
“嗯……”
白鹏将她轻轻放倒在榻上,忽听车夫老王大喊:“帮主,丽人堂到了!”
白鹏一声长叹,随即眼珠一转:“老王,我要在湖州城巡视,拉着我东南西北转一圈!”
“好嘞,帮主!”
白鹏嘿嘿笑着,伸手解开司徒静束腰的衣带。
“不要!”司徒静按住白鹏的手,“不能脱衣裳,外面那么多人。”
“呵呵,怕什么,你的部下守在周围,还怕有人来掀窗帘?”
“就是怕我部下,万一风吹开帘子,被他们看到,以后我还怎么面对他们?”
“唉……哪天换个风吹不动的硬帘子”白鹏一声长叹,挠了挠头,眼珠一转,又道:“只解外衣好不好?中衣给你留着……”
车外四名黑风队员听到“巡视”的命令都面面相觑,心中一齐叹息。这马车窗帘紧闭,帮主巡视个鬼!显然与司徒统领在里面有什么名堂。黑风队的成员大半暗恋司徒静,只是都明白希望渺茫,也只有做起事来奋勇争先,图她一句亲口夸奖就算满足,如今见帮主横刀夺爱,更绝望了而已。不过想来也只有帮主才配得上司徒统领,大伙难过归难过,也能坦然接受。
就这样,“紫竹居”四轮大马车缓缓而行,四名黑风队员威风凛凛护送一对情浓男女招摇过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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