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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云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贾铭世不问道:“怎么,有话要说?”
“嗯……”
既然贾铭世开口问,云裳也就不隐瞒,点了点头,但脸上的神情,却更是迟疑。
贾铭世没有急着催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静待下文。
“老爷子准备将我嫁给安小山,你觉得怎么样?”
云裳又迟疑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说道,黑幽幽的双眸,直视着贾铭世,神色很是认真。
安小山是共和国七巨头之一安庆林的爱子。
“我不同意。”贾铭世直截了当地说道。
原本这话他真不该说。虽然他和云裳关系非比寻常,但涉及到婚姻大事,他也得讲究个忌讳,顶好是不发表任何意见。
但贾三哥就是贾三哥,既然同云裳走到了这一步,什么忌讳都去他的了。
贾三哥本来就不是啥守规矩的人。
“嗯!”云裳也没废话,当即点头,水汪汪的杏仁眼瞥了贾铭世几下,抿嘴一笑说道:“铭世,我没看错你。”
贾铭世便翻白眼,很不爽地说道:“合着你以前还有点信不过我?”
“啊……哪能啊。铭世,我喜欢上你了,真的!”
云裳依旧是嘻嘻哈哈的语气,但她眼里的神情,却实实在在起了些变化。
贾铭世哈哈一笑,耸了耸肩膀,说道:“喜欢我的女人多了去了,问题是我喜欢不过来啊。”
云裳噗嗤笑出声来,瞪了贾铭世一眼,说道:“去你的,你就臭美吧。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贾铭世笑着端起咖啡,向云裳示意了一下。
云裳喝了一口咖啡,嘴里嘀咕了一句粗话:“他·妈的,这个世界上好男人本就不多……好不容易让我碰上一个还是别人的!什么世道!”
贾三哥差点被咖啡呛着。
“德行!”云裳又瞪了他一眼,不满地嘀咕道,“哎,你们省里的头头,商量了这么久,也该有个决定了吧?”
贾铭世已经在大宁呆了好几天,新安那边的事情,一直都是电话遥控。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在等待省委几个巨头最终的商量结果。
贾铭世估计,林朝阳现在纠结的,不是要不要在新安发动总攻,他纠结的是,总攻之后,怎样分配胜利果实。
湖西的本土势力盘根错节,纵算林朝阳精通官场权谋,也大感棘手。他莅任湖西之后的第一场大战役,可是许胜不许败。
贾铭世微笑说道:“应该就在这两天吧。”
云裳正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高声叫道:“小心……”
贾铭世愕然侧头,却只见走廊那边,响起了—连串的声音:先是一个年轻女子的惊呼,然后就是瓷器掉落在地清脆的碎裂之声,再接下来,则是一名中年妇女的怒吼之声。
“你眼睛瞎了?”
随着这声怒吼,中年妇女肥肥的手掌,毫不客气地挥舞起来,“啪”地一声,年轻女子脸上正着,顿时起了几个鲜红的手指印。
随即几个男女便一拥而上,围住了那名年轻女子。
虽然只是“惊鸿一弊”,贾铭世和云裳也已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中年妇女一行五人,一个个衣着光鲜,很显然是进店吃饭的食客。走到拐弯的地方,刚好有一名年轻的女服务员端着盘子匆匆而来,云裳尽管出声示警,也已经来不及了,女服务员和中年妇女碰在了一起,一盘菜肴正好倒在中年妇女身上。
现场马上就乱作了一团。
“你眼睛瞎了吗?走路不看么?”
中年妇女白胖胖的手指头直接指到了女服务员的脸上,口沫横飞,同样白胖胖的脸,变成了猪肝色,怒火勃发。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女服务员早已被这个架势吓坏了,顾不得被打得通红的脸颊火烧火燎地疼,只是不停地道歉,浑身都抖个不停。
“故意的?你敢!我这套衣服你知道多少钱吗?五千块!你敢故意往这上面倒水……”
女服务员不道歉还好,这一道歉反倒将中年妇女撩拨得更加怒火冲天,大声吼叫起来。
云裳眼里就闪过一抹鄙夷的神色,压低声音对贾铭世说道:“假的,她那香奈儿是假的……”
贾铭世微微摇头,嘴角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对不起阿姨,我,我赔……”年轻的女服务员连声说道。
“赔?好!这话可是你说的!五千块,拿来!”
中年妇女白白胖胖的手掌在女服务员面前摊开,大声说道,脸色极度的鄙夷。
“五……五千块?”年轻的女服务员艰难地说道,“阿姨,您……您饶了我吧,我……我给您洗干净,烫好……好吗?我…真的赔不起……”……”
女服务员结结巴巴地哀求道,小脸变得煞白。
“洗干净?你说得倒是轻巧!”
中年妇女很鄙夷地瞪了服务员一眼,非常不屑地说道。
“马姐,别跟她废话,我去叫他们的经理过来!”
和中年妇女一同进来的那个较为年轻的女子扭头对中年妇女说道,脸上立即又换上了巴结讨好的神色。
瞧这个架势,中年妇女是他们这一行人的首领。
“对,你马上去叫他们经理过来!我看他们怎么办!”
“好……”
花信少妇答应一声,正要离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也穿着酒店的制服,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年轻男子过来问道,倒也有几分气度,似乎是见过些世面的,从服饰上看,他在酒店的地位应该要比年轻女服务员高一些。
“你是什么人?”
中年妇女瞥了年轻男子一眼,依旧很是不屑地问道。
“您好您好,大姐,我叫叶鹏,是这间酒店的经理……您有什么要求,可以对我说。”
年轻男子朝中年妇女微微鞠躬,不亢不卑地说道。
“叶鹏?”贾铭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年轻男子。新阳轻机的原厂长也叫叶鹏,难道真有这么巧?
“你是负责人?你能做主?”
中年妇女斜眼乜着叶鹏,用高高在上的语气问道。
“是的是的,大姐,我是她们的经理,您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想办法满足。”
叶鹏言辞说得客气,遣词造句是标准的酒店辞令,神态也依旧比较从容,似乎并未被中年妇女的气势吓倒。
贾铭世眼里便带上了些许欣赏之意。
“好,你听着,”中年妇女指着年轻女服务员说,“她弄脏了我的衣服,你说应该怎么处理?”
叶鹏连忙说道:“大姐,她不是故意的。当然,弄脏了您的衣服,确实是她不对,我代表酒店向您表示诚挚的道歉,给您添麻烦了……”
“叶经理,好听话就不要说了,别搞这些没用的。我跟你说,你大概不知道吧,咱们马姐这套衣服可是从香港买的,正宗的名牌,花了五千块。现在被你们弄脏了,不能穿了,你说怎么办吧?”跟中年妇女一起进来的一名中年男子很不耐烦地说道。
“五千块?”
叶鹏也吃了一惊,明显有些不相信。
这也难怪,九三年那会,有几个人会相信,一套衣服值五千块?
“怎么,你不信啊?哼!真是些土豹子,还说什么大宁最豪华的酒店!告诉你,咱们马姐这可是正宗的香奈儿。香奈儿,明白吗?法国货!”
先前那个拍马屁的花信少妇便即嘴角一撇,很不屑地说道。
叶鹏双眉微微一蹙,随即舒展开来,含笑问道:“对不起,马姐,真是对不起。马姐,要不,我们酒店给您洗干净……”
“废话!”
马姐胖乎乎的大手一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叶鹏的言语。
“这种名牌衣服,给你们洗一下,那还怎么穿啊?”
“就是,必须赔钱!”
花信少妇立即跟着叫道,看样子好像比正主还趾高气扬。
“我…我赔不起的……阿姨,您饶了我这一回呢……我弟弟还在上学,我爸爸也病了……”年轻服务员急得眼泪直流,哀求道。
“少在这装可怜,想蒙谁呢?”花信少妇冷笑说道。
叶鹏说道:“马姐,她说的确实是真实的情况。她爸爸以前和我是同事,去年下岗了,病得很厉害,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全靠她一个人养家。您看,是不是可以原谅她一回?”
“原谅?笑话!五千块呢!”马姐毫不动容。
“就是!开什么玩笑?五千块当你多少年工资?五年,八年?真是笑话。要不,你拿五千块出来,我给你烧了,你也原谅我一回?”花信少妇马上又在一旁叫道。
叶鹏双眉一扬,似乎也动了怒气,不过还是压抑住了,平和地说道:“马姐,您看,这个事情在这里也说不清楚。要不,请您几位去办公室吧,咱们好好商量一下,看怎么办。”
这倒是很合乎程序的处理手法。
“不行。张秘书长马上就要过来了,跟你们去办公室,开什么玩笑?你要是能做主,你就做主,赔钱,这事就算了。要是不能做主,马上把你们老板叫来。谁有时间跟你们玩游戏?你当是过家家呢?耽误了我们的正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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