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双行事稳重,何庭看着很是欢喜,当然,绿柳也是个稳重的,可是毕竟年纪在哪里摆着,有时候,何庭还是不忍心去使唤这个小姑娘,而有些情况,也是绿柳想不到的。
“南双,府中可有牛奶?”何庭道。
“这倒是没有,不过这个时辰,集市上或许有新鲜的,夫人可要喝吗?奴婢可以着人去采购回来。”
何庭本来下意识想说不用,不必因为她一个心血来潮的想法就动用下人去外间折腾,还花钱,可是她想来想去,在府中待着也确实是没什么意思,况且,安王府最不差的就是钱,花点也不能怎么样。
想到这,何庭眉上一喜,道:“那就劳烦你了,你稍等一下。”
何庭想着,进到边上的书房去,唤道:
“绿柳,来替我研墨!”
绿柳倒是一愣,她从未见过何庭手持毛笔写字,也从来不知道,原来何庭是个识字的。她怪道:
“小姐这是要……?”
“别废话,叫你磨墨就磨墨!”
何庭兴致颇高,挽起袖管坐到椅子上,待墨汁研出一些,便提笔写起了字。这软毛笔不比现代用的圆珠笔,写上去掌握不好力度,何庭本身是写得一手好字,可用这毛笔却不怎么得心应手,一张纸写得像是鬼画符,南双与绿柳对视一眼,两人都不识字,也不知道何庭这写的是什么。
“南双,麻烦你,拿着这张单子去买回来。”
何庭自信,虽说汉字简繁体差别巨大,但是牛奶,纱布,对虾这几个大字还是能看懂的吧,不然就是猜,也能猜得差不多吧。
南双结果那张单子,带了出去。绿柳好奇道:“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何庭掩口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南双匆匆出门,这一切被正室之中的宇文哲看在眼里,因着大婚,父皇特特给了他一周假期,不必忙于朝政,只消在家里陪伴佳人即可。
宇文哲正在研墨作画,瞧得南双手中拿着的那张宣纸,上面似乎有字,不觉有些好奇,难不成这位二小姐还是个肚子里有墨水的?宇文哲咧嘴一笑,命阿晋将毛笔洗净,放在笔架上,自己则是缓步慢慢步向侧室。
“参见王爷!”
绿柳眼尖,眼角一瞥便看到了宇文哲身影,赶忙行礼,宇文哲挥了挥手,道:
“起身吧。”
何庭不愿行礼,则是直直的挺立着身子。一是因为早上行蹲礼,行的多了,膝盖酸痛。一是在她心中,男女是平等的,不应有一方低头,此刻让她行礼,显然是相当于让她承认她的地位比宇文哲低一级,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你缘何不行礼?”
宇文哲负手在一旁等了许久,却发现何庭好似较上劲一般,一动不动,他的长眉微蹙,心中不禁有些不满。
“我缘何要行礼?”
何庭瞪着眼睛道,宇文哲被她呛了一声,好不惊奇。在他印象中,从小到大,似乎都没有人敢质疑他的权威,当然,出了府航母后除外,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应该向他行礼,服侍他的生活起居,因为在他眼里,何庭与其他的侍婢并没有什么不同,最大的不同或许就是,她的出身比其他侍婢略高,又是皇上亲自指婚的侧妃而已。
“你是妾,本王是你的夫君,夫君为大,难道你不知道吗?《女德》与《女训》,难道,你的娘亲没有教过你?”
宇文哲打心底对何庭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可从小接受的男尊女卑的教育,仍旧让他认为,何庭眼下已经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当罚!
“你也说了,你是我的夫君,或许在王府,你觉得,妾为奴为婢,都是理所应当,但在我心中,夫妻双方是要互敬互爱,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妾侍,如果你不喜欢,大可以休了我!”
何庭也梗着脖子跟宇文哲杠上了,最讨厌这种男尊女卑的思想,也不知道,这种思想是从哪里传下来的的,一代代贻害了多少女孩?流传了多少年?包括21世纪,还有家庭依旧重男轻女,一家生了六七胎,不惜超生罚款,就是为了要一个男孩。
男孩怎么了,又比女孩多什么了呢?
“你……”宇文哲生气,这女子也太无法无天了,他几步上前,恶狠狠的逼视上何庭的眼睛,道: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已经犯了七出之条,本王真的可以休了你!”
何庭哂笑:“别当欺负我不懂何为‘七出’,我一没有不孝顺皇上皇后,二没有偷藏私房钱,三没有恶疾,四不嫉妒,因你没有其他房的妻子妾侍,五不淫不乱,六虽然膝下无子,却也因这你我二人刚刚大婚,算不得七出,你唯有一点鞥能够抓住我,也就是说我口出恶言,不敬夫君,可是我不过进门半日,这恐怕也算不得七出,你也休不得我!”
何庭一口气说出了这许多,倒是把宇文哲弄得一愣一愣的,想不到,她如此没有妇德的女子,竟然把这七出之条背的如此熟。
何庭暗自高兴,她平日里最喜欢看古装电视剧,每每看到休妻之时,总是为那些被休的女子不甘,因此特地上网查了一下,为何古时候的夫君会有那么大的权力。因为在她看看来,两人就算感情再不好,就算要分开,也应该是两方商量的结果,夫君一方可以休妻,妻子那边却不可以休夫,这无论如何,都太不公平了。
因此,她好奇,特特查了资料去看,发现这“七出”,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唯有一点,不顺父母倒是说得通,其他都是狗屁!
那古代的女子们,多人共享一个夫君,还不能互相嫉妒,这不是反人性吗?再说,无子,就犯了七出?这是哪门子的规矩?现代人无子的多了,多少是能生不愿意生的呢!
宇文哲被她噎的一楞一楞的,想想,却每一偶一句话可以来反驳她,貌似何庭说的还真是挺有道理,七出之条,要说她犯了,也只不过是鸡蛋里挑骨头罢了!
宇文哲长袖一挥,口中道:“哼!”刚刚想与何庭共品文墨的那股子劲儿也没了,反倒是生了一肚子气,转身大步垮了出去。
绿柳不解道:“小姐,你这是何必呢?新婚第一日,就将王爷弄得不高兴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
何庭却是不屑,她拖起裙裾来到边上的贵妃榻上,身子半倚在榻上道:
“这是我的原则,男女平等,要让我接受日日为夫君提鞋行礼的日子,这是不可能的。”
绿柳还是第一次听说过如此新鲜的词,她不解道:“男女平等?”
何庭点了点头,绿柳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哪哪都没长开呢,不过在这个时候,她这个年纪再留两年,便可以嫁人了。何庭心思一动,她要改变,不光是改变自己,也要将身边人的想法改变,不能任由他们继续将男尊女卑的思想传承下去。
想到这,她坐直身子,拉过绿柳的手,道:“绿柳,你要记住,你是一个个体,你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
绿柳并不明白,她诧异的看着何庭,细细品味各种的意味,何庭叹了口气,这个年纪的孩子是不会懂得。她拍了拍绿柳的手背,道:
“你会明白的,我要睡一觉,南双回来,记得叫醒我!”
“是!”绿柳答应着,便退了下去。
何庭抻了个懒腰,斜斜的歪在榻上,不知不觉的,天色已近正午,何庭迷迷糊糊的歪着睡了过去。
“小姐,小姐?”
刚刚睡着,绿柳便进来将她叫醒,何庭懒懒的睁眼,道:“这么快,南双就回来了?”
“还没,王爷叫您去用膳!”
绿柳喏喏道。何庭颜色不佳,一觉还没睡醒,就这样被硬生生阶段,让她周身不适。她挥了挥手,道:
“我不吃了,还不饿。”
“小姐,这是不可以的,一定要去。”绿柳坚持,何庭才十分不情愿的懒懒起来,慢悠悠向着正室的中厅过去。
走到中厅,只见四周已有侍婢规规矩矩站好,手上动作迅速,侍婢们各有分工,有布菜的,有布置碗筷的,见到何庭进来,均是停下了手上的活计,恭恭敬敬的行了蹲礼,口中齐声道:
“夫人,”
心中登时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想必小时候,老师站在讲台上,听着下头的学生们齐声道“老师好”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吧。
“行了,快别行礼了。”何庭道,心头却是喜滋滋的。众侍婢起身退下,桌上的菜已然布好,不算浪费,四菜一汤,两人吃,足够。
这点,何庭倒是打心眼里蛮喜欢的,何府上下的菜都要比这奢侈,也是因着府里人多,她总是不习惯面临一大桌子菜,一样只吃一点点的折磨。她是个好吃的吃货,菜太多,她总免不了要多吃些,每每这时,总会受到大夫人刀割般凌厉的目光。
这回好了,不用担心有什么规矩束缚了。
想着,何庭大喇喇的先做了下来,抬手捻筷子就想开餐。手指突然一痛,似是被什么东西抽打到,何庭不由得松手,筷子叮当掉落在盘子上,她有些生气,不知道是谁这样没有礼貌,刚一抬头,对上的却是一双熟悉的眼眸。
“见过何夫人!”
何庭的嘴巴大张,下巴都要掉了下来,那不是别人,正是府里教导自己礼仪的那位教习嬷嬷!
教习嬷嬷显然看懂了何庭脸上的吃惊和诧异,缓缓起身,波澜不惊道:“夫人可叫奴婢,刘嬷嬷。”
刘嬷嬷缓了缓,继续道:“这夫君不来,妾是不可先动筷子的,还请夫人,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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