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春阁的生意不错,一到夜晚,总是男人们消遣的好去处。当然,这也少不了风诺诺的苦心经营,她是话费了多少心思与体力,将城中有名的花魁姑娘全都捞到碧春阁来,想方设法,也才有了碧春阁如今的一番景象。
“哟哟,看看这是谁啊?稀客稀客啊!”一踏入碧春阁的门,风诺诺的声音迎面扑来,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一般,想躲都躲不掉,上官云一脸尴尬,边往边上躲,手肘便向外躲着风诺诺粘糊糊的身躯。
“上官大爷,这大晚上的不在似水年华呆着,而是跑到我们这样的小地方来,诺诺我不胜荣幸啊,这就为您去找碧春阁里最红的花魁,你等着啊!”
风诺诺掩口偷笑,她知道上官云不是这样的人,这个时辰过来,定是有事情找她,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逗逗他。上官云一脸尴尬,道:
“诺诺,你知道我是有事来找你,快找个地方,我跟你详细说。”
风诺诺扑哧一笑,手上一扬,玫粉色的丝帕划过上官云的口鼻,一股女子的香粉味道传来,上官云更觉窘迫,直涨成了一个大红脸。
“别闹了,何庭出事了!”
风诺诺听到这句,方才收起了刚刚的戏谑神色,带着上官云到楼上的厢房去了。风诺诺将门关好,上官云便等不及道:
“诺诺,快随我道何府去。”
“什么事吗?你总得让我知道啊。”风诺诺一头雾水,她一手岸上上官云的肩头,让他坐了下去,又为他斟上一杯茶水道:
“到底怎么回事?”
上官云仰脖,咚咚灌下一大杯茶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在碧春阁许久,深谙女人心事的风诺诺越听,眉头愈加深锁。半晌默默,一句话不说。上官云见此情况,倒是率先坐不住了,他从椅子上急急起身,道:
“快走吧。”
风诺诺又是素手一抬,将上官云的肩膀按了下去,娇声道:
“去什么去?你们想害死她?”
上官云不解,这明明是在商量如何将何庭救出来的事情,怎么就成了害她?风诺诺翻了个白眼,瞥了眼上官云,道:
“女人的心思,岂是你们这帮大老粗懂得?”她旋身坐在上官云边上,碧蓝色的裙摆铺散开来,遮住风诺诺翘着的二郎腿。
“庭庭这恐怕是心怀愧疚,只是觉得自己害死了小翠,她这是认命了,不想再因为她的缘故,再害了别人啊。”
什么?上官云有些不解,他眉头紧皱,坐在一边,思来想去,还是不解。不过就是一个奴婢而已,何以让何庭有如此大的触动?
风诺诺不屑的撇了上官云一眼,道:“咱们穷家小户想的事情,岂是你们这种贵公子平日里能知道的?庭庭虽然是何家的二小姐,可是她的心思里时时刻刻的装着咱们呢,你是不会了解的。”
“那,庭庭怎么办?难道任由她就这样……”
话还没说完,风诺诺已经抬手堵住了上官云的嘴,眼睛朝四周警觉的瞟了一圈,轻声道:“说话要小心,说之前想想,你有多少颗脑袋够砍得?”
是啊,私自谈论安王的婚事,如果被外人听去,恐怕他就要遭殃了。
“庭庭若是不开心,想要让咱们帮助的时候,自然会说,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安安稳稳的做安王侧妃,咱们又为什么要打乱她的生活呢?”
风诺诺一席话说得在情在理,上官云左思右想,觉得也的确是如她所说,也就放弃了夜探何府的念头。
大婚之期临近,除了上次那档子事,何庭又大病了一场,而后的表现同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二夫人和三姨娘看着,都觉得很是欣慰,再也不用为何庭终日里冒出的怪念头而担惊受怕,却只有大夫人越发为难。如此一来,想要寻何庭的错处,恐怕更难了。
“庭庭!”
被宇文哲嫌弃之后,何月在自己的院子里,终日闭门不出,今日一早,她的心情极为不好,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便想出来转悠一下,没想到走着走着,竟然不知不觉的就揍道了何庭的院子。
她正在教习嬷嬷的引导下,练舞呢。
何庭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特长生,在现代,她从小就被母亲逼着学民族舞,说那样有助于培养女孩子的气质,虽然她十分不愿意,又吃了许多苦,这舞蹈还是从小到大坚持着学下来了。当年她考高中,大学,在舞蹈方面还有不少加分呢,好歹也算这个特长没有学错。
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代,何庭的大学学历显然没有什么用,相反,她的舞技却是有用的很,用教习嬷嬷的话说,她可以琴棋书画,不是样样皆通,但好歹也得有一样能够拿得出手,免得让外人笑话。
作为安王侧妃,这点子特长,还是得有的。
何庭听闻何月的呼声,停止了联系,一脸喜色道:
“姐姐?”
这几日光顾着苦练,她也有好久没有见除了教习嬷嬷和绿柳之外的人了。乍然之下看到何月,竟然觉得格外亲切。
“辛苦吧?”何月促狭道,眼睛一眨,瞥向边上的教习嬷嬷。
何庭吐了吐舌头,回应了一个十分难看的鬼脸,何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二小姐,行要端!”边上的教习嬷嬷显然是听见了姐妹俩的窃窃私语,转头盯着何庭,眼神不善。
“你马上要入安王府做侧妃了,上次的教训,难道还不够惨烈吗?”教习嬷嬷哼声,声音冷冰冰的,不带有一丝情感。何庭听闻,不禁身上一颤,怎么会不够惨烈,哪里会不够惨烈?教习嬷嬷真会折磨人,明明知道人家心中的伤口在哪里,却偏生要往人家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粗盐。
何庭的神色登时黯淡下来,何月瞧她这样子,有看了看教习嬷嬷,只觉得从脚底往头上,泛出一种隐隐的寒气。
原来,嫁他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何月的心中十分纠结,看到教习嬷嬷这个样子,连何庭那么无法无天的人,都被她管教的服服帖帖,她有些害怕。
她承认,她的心中,已经印上了宇文哲的影子,并且有时,她会小小的嫉恨何庭,因为她将要替代自己,嫁给宇文哲,可是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庆幸。
天家的门槛,不是那么容易攀附的,她担心自己承受不住,生活的不开心。
何月没再与何庭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退了下去。素樱在一旁瞧见她脸色不豫,不禁轻声道:
“大小姐可是身体不舒服了?要不要回去歇息一会儿?”
何月抚了抚脑门儿,此刻真是有些累了。她偏头道:
“回吧。”
说着,缓缓往自己的庭院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很快,九月初三便到了。因着宇文哲既是皇子,又是王爷,他大婚的仪式,本是要皇宫王府走个遍的,但因着只是娶侧妃,便没有这么多礼仪可讲。
一早,天还没亮时,何庭已经被绿柳早早叫起,有梳头嬷嬷前来匀面。何庭睡眼惺忪,现代的大婚她倒是见得多了,基本要是结亲的话,也需要早起。说真的,她虽说对嫁入安王府还有着一丝抵触,但是对于古人的大婚仪式,竟是十分好奇的。
小翠离去的阴影已经渐渐从她心中离去,何庭依然难免贪玩贪新鲜的性子,对于这种古今差异的新奇事物,她仍旧十分感兴趣。
“咚咚咚!”
绿柳刚刚服侍何庭洗漱完毕,几声轻声的敲门声响起,绿柳在内间道:
“谁啊?”
“梳头嬷嬷!”
门口,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何庭跟绿柳对视了一眼,绿柳拉开房门,只见梳头嬷嬷只是一个人,身后带着一左一右两个小丫头,一人手里捧了偌大的一个梳妆奁,梳头嬷嬷的脸上喜滋滋的,绿柳刚一开门,她便甩开帕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边走,便满脸堆笑,清越的嗓门吊着,道:
“二小姐生得真是天生丽质,真好的一个可人儿!”
两句夸奖的话,听得何庭心里登时像乐开了花一般,接下来,梳头嬷嬷身后的一名小丫头将她随身带着的妆奁展开,里面装着刮脸用的绳子,和一小钵液体,远远的,一股玫瑰花的响起幽幽传来,何庭闭着眼睛,嗅着着邮箱的气息,道:
“好像!”
“是了,二小姐的鼻子真灵呢,那是玫瑰花汁子。”
何庭闭了眼睛,深吸一口气,难怪如此清香,这种味道,同现代超市里买的什么玫瑰花瓣啊,空气清新剂玫瑰味的啊,都有那么一丝丝不同,只不过,一时半刻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或许就是比超市里卖的新鲜些吧。
梳头嬷嬷并没有拿过篦子,为何庭梳头,而是先将何庭的黑发用簪子,扁方紧紧裹住,耳后,她双手捡起妆奁中刮脸的绳子,在玫瑰花汁子上沾了沾,而后又将细细的绳子从中间拦腰对折,一段用牙咬着,另一端则双手互相拧着麻花劲儿。
片刻,被这样刮过的脸颊火辣辣的烧了起来。何婷有些坐不住了,道:
“这又是要做什么啊?”
教习嬷嬷皱了皱眉,已经跟她说过无数遍了,化妆之前要刮脸的,这样会让她的皮肤显得更加细腻,白皙。
眼下,何庭显然是受不了这种力道的折磨,实在是受不了了。她哇哇大叫道:
“疼啊,这,这是要最什么啊?”
梳头嬷嬷并没有理会何庭的抗议,哪个官家小姐出阁的时候,都是要经过刮脸这一道关的,虽然说会很痛,但是这样会刮去脸上多余的绒毛,使容颜更加白皙肃静。
何庭不敢挣扎,生怕一个不小心,这张俏脸毁于一旦,只得强忍着,咬住下唇,任由梳头嬷嬷在自己的脸上,来回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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