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换作是文棠,肯定选择第二种方式。
不过这并不代表文棠比冯强聪明,她只是有了上帝视角。
如果她是土生土长的八零年代土着,多半也会和冯强一个选择。
在进入一个从未接触过的行业时,最好稳中求进。
现在天气也冷了下来,人们为了保暖通常会在年前购买冬装,等年后渐渐升温,大家也开始控制消费了,基本不会再服装上有太大的支出。
虽说那会春装也上市,不过肯定不能和夏装冬装的销量比。
这两个气温最极端的两个季节,除了条件好点,爱好打扮的那群人,很少会有人花钱就为了置办一身新衣。
文棠没有劝说冯强选择第二种方式。
强扭的瓜不甜。
对方选择第一种自然有他的思量。
再说了,万一她看走眼,实际冯强的能力只是昙花一现。
到时候他拿货花了钱,又卖不出去后悔了咋办?
所以一句多余的都没说,冯强半是欢喜半是忐忑地离开了。
又过了几天,等这一批补的牛仔裤差不多卖得差不多,就开始上冬装了。
冯强也成功带着客人前来,销售了几件喇叭裤。
没费什么力气,张张嘴迈迈腿,转眼就拿到了十四块四毛的提成。
冯强只觉得一颗心热乎乎的,捏着钱踌躇满志地离开了。
这时候已经来到十月下旬。
在大宝小宝生日的前一天,文棠也和新店房东签了合同。
“郑叔,这是我准备的合同,您先过目一下。”
文棠正儿八经地草拟了合同。
房东也识字,他不知道文棠还会事先准备。
原本还打算现场起一个呢。
见文棠都拿来了,伸手一接一看,张嘴就是夸赞,字迹刚柔并济,从容婉转,都说字如其人,果然没错。
纸上洋洋洒洒写了小半张。
看着简短,但关键信息毫无遗漏。
每月租金四十块钱,租期两年,拢共包括前面的门店和后面的院子。
光院子就有快两百平了,非常宽敞。
后面有七间屋子一个厨房,占地很大。
院子租金不贵,值钱的是前头的铺面,一开始房东开价五十八。
被文棠好说歹说才压到五十。
房东姓郑,是个文艺气息满满的中年男人。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让这个年近五十的男人看上去,有股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温和气息。
“挺仔细的,那就用你带来的这个合同吧。”
郑先生细细看过,见交租金的日期、修缮相关事宜都事无巨细写了出来,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这是租金,一百二十块,您点一下有没有少。”
文棠拿出三个月的租金,押二付一,这也是双方之前就说好的。
不然这租金没这么容易砍下来。
郑先生伸出干燥的手掌接过钱,妥当收下。
然后默默看着小姑娘细致地将合同整理好,折叠起来放进随身的单肩包里。
单肩包是文棠找老裁缝做的。
表层材料是皮革,不容易划坏,下雨天也不容易淋湿里面。
目前文棠手里已经有了一定数额的钱。
“郑叔,之前您说还不确定这个房子卖不卖,现在考虑得如何了?”
文棠的计划是打算把房子直接买下,就是手头有些不凑手,但是现在不急,可以徐徐图之。
未来的几十年内,他们林家人都会在这吃住,在这开门做生意,相比起租,自然是一鼓作气买下来更省心。
郑先生也有卖房的想法,前不久他和儿子通了电话。
得知儿子在港城事业有成,还找了个对象,没多久就要结婚了,他前不久就要动身去港城。
那里有他的儿子孙子,那是郑先生在这世上仅剩不多的亲人了。
郑先生坐在一把旧椅子上,环视一周这个装载了他的童年、少年的老房子。
一双眼流露感慨。
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眼中的情绪有不舍,有怀念。
还有历经千帆之后的复杂和释然。
房子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当时牙牙学语的幼童却已经两鬓斑白。
最后,郑先生同意卖房给文棠,不过他提出了一个条件。
“小林,我在安县也没有别的亲人了,这几年回城已经习惯了这里,你想买房,可以,到时候我把这两年的租金给你抵去。
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两年想住在我原来的房间。”
郑先生知道自己去了港城,再难回来,他舍不得这个房子。
想住上两年再去港城和儿子重聚。
不过也不用担心影响林家人吃住,郑先生常住的那间屋子是独立的。
所以文棠在看过他口中的那间房子之后,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可以的,郑叔,就是我们家人有点多,只要您到时候不觉得我们吵闹就好。”
说好后,两人又把这一点添在合同上,确定没有遗漏,这才依次签下大名。
郑先生一笑。
他笑起来,眼角的纹路就愈发明显。
“人多了热闹点好,我还怕这里太清静了,不过听说你们要开饭店,那我就有口福啦。”
林大哥的手艺还是很在线的,但文棠还是谦虚地说,“都是家常小菜,混口饭吃罢了。”
“农村的孩子出路少,我带他们出来挣口饭吃,再送到学校好好念书,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比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也剩不下什么来得好。”
郑先生也是被下放过的。
在下放前他对乡下的印象,大多都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
没想到后来还有亲身体验的机会。
不过好在,郑先生下放的村子民风淳朴。
干部们都是做实事的,匆匆走了个形式就忙着地里的收成去了。
他也没吃多少苦,就是比在城里节俭了很多。
之前从未干过的脏活累活,后来倒是一个不落,全都熟练上手了。
说话间,郑先生将人送到门口。
“读书才有出路啊,前几年已经恢复了高考,小林你有机会可以去考个凭证,不然学的知识可惜了。”
他已经知道文棠因为家里出事,中途放弃了学业。
和郑先生说好他们明天就搬进来,文棠挥挥手就离开了新店。
要不要继续读书,现在的文棠还没有定论,她只想趁着黄金时期好好搞钱。
该读的书,文棠上辈子已经读够了。
对校园生活只留下怀念,让她重来一遍,说实话兴趣不大。
不过文凭还是挺重要的。
等以后生意做大了,要是有机会和公家打交道,有文凭和没文凭受到的待遇都不一样。
第二天。
林家人光从村里搬日常用品,就用了两趟。
还借用了公社的拖拉机,因为公车私用,还付了五块钱。
村民们看着拖拉机从面前开走,滚起阵阵尘土,议论纷纷。
“建国家这么大动静,这是要上哪去呀?”
“听说是去城里,建国家也真是的,瞒着我们不声不响的就发达了……”
有人听出来是翠芳婶子的声音。
故意说,“翠芳婶,是不是早上打翻醋瓶啦,怎么闻着一股酸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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