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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相商(上)
次日醒来,黛玉早忘记此事,只向水溶道:“今日你有何事要办,总要让我知道你的行踪。”水溶笑道:“是,娘子,我正要向你禀报一二。”黛玉便笑不噤声:“你只管贫嘴吧,让母亲知道----”水溶道:“咱们床帏之中的笑闹,谁能知道?你也太过小心了,再说是在咱们家里。说正话,那兰贵妃的娘家二嫂死了,京都里四品以上官衔的人都去吊丧,皇上也派了内廷的太监慰问了。今日发丧,我自然要和西宁王前去路祭,之后便回衙门去,总是有不断的人事变更,要我拿主意,我定了,还要写禀贴报知皇上。”又问黛玉:“你呢?在家里做什么?不如也去裘家看看,只当散心。”黛玉道:“家里的事情很多,本来要和母妃商量清明节家祭,这不是?你说的这位兰贵妃家,也和咱们家报了信儿,母妃已经说让我代她去看一下,不过说话就回来。但我真不知道为这样的事连你也要亲自去。”
水溶笑道:“这就是世俗了,这兰贵妃如今是异常得宠的,她家的至亲死了一个,众人当然要表了态度,我呢,不过也是走过场。”黛玉拿手指在脸上划了两下说:“没羞,俗就俗吧,还解释什么?想当年我舅舅家的堂孙媳秦氏死了,你不也去路祭了?不然宝玉如何得了你的这个?”说着就把手腕上的香串晃了两晃,却被水溶一把抓住,做势搂入怀中,低声道:“你只会挠我的心,要不是那次路祭,如何见了宝玉,又如何知道你?”黛玉一听,挣了身子道:“这次你要去见谁?还说呢---”水溶又扳了她的脸来道:“再胡说,看我---当初只是听说宝玉是个奇人,从娘胎里带出块玉来,所以想见识一下,也是那时年轻好奇而已。现在有了你,什么奇人也不稀奇了,那些不过都是些人间过客,宝玉不也是出家不见了么?”刚说完水溶便有些后悔,果然见黛玉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眼睫低垂下去,便说:“你看,我不能说的,你可不要哭。”黛玉抬眼看着他道:“谁哭了?这几年也不知怎的,好像眼泪干了一样,顶多就是风吹了有些泪花儿,却哭不出来。想当年在南边老家有个癞头和尚说我:‘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现在我真的是一个外姓亲友也见不到,果然也平安了。说起来这真不是疯癫之语,也不是不经之谈。只不过当年没在意罢了。”水溶笑道:“这就对了,有平安的好日子过起来,何必要哭?你不哭了,身体自然也就健康了。”
黛玉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两个人起身,自有众丫头婆子进来伺候洗漱,夫妻二人一同去享园进了早膳,水溶先去了衙门,万儿也坐了车到宫内上书房去读书。这里黛玉把爷儿俩个送出去,便让人查点了要送的祭品,自己换了一品凤装。正值紫鹃到各处查了卯回来,就在外面小花厅吃了饭,黛玉向她问询放了多少下人的月钱的事情,紫鹃说道:“差不多都放完了,等账房的几个人核对了,我再向您报明,这月开支不多,只有一宗大项。说起来,姑娘要去那里,好歹也带我去一趟,家里的事都支应得差不多了。我几年没过去,就是看看大门也好。”黛玉看着她,微微一笑,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主仆两个收拾清楚,外面报知所需的纸马烧祭的东西都已准备停当,太妃也差人来说:“不必匆忙,总要以礼节为重,但也不必久留,只看时辰而已。”黛玉连忙站起身来应了,又说:“请太妃不要操劳,一切等媳妇回来照料。”又说了要和紫鹃一起去的话,传话的大丫头姿兰道:“太妃正说朱英家的恐怕也要同去,只去便了,不差这一时半刻的。那里本是王妃和朱英家的一起长大的地方,必会想念,所以尽去无妨。”这一说,黛玉和紫鹃同声道谢,那姿兰便向黛玉行了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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