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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梯分别，她和子明去了餐厅。吃完早餐，子明回了公司，她跟小雅一起去逛街。
女人的时间太好打发了，上午去做了个头发，下午在恒隆逛了一圈，就到了晚饭时间。
小雅想吃火锅，子明做东在静安区的一家海底捞请他们。两个女人到的时候，子明和赵铭枫已经在了。
“Hello，不好意思来晚了。”小雅轻快地走进来，在赵铭枫身边坐下，开始叽叽喳喳说着今天的行程，买了哪些东西。
“汶汶呢？”子明朝门外看了看，不见想念的人。
小雅停止和赵铭枫的对话，一脸调侃：“哈，子明，你真是二十四孝男朋友，才半天不见，就心急了？汶汶马上过来。好久没逛街，今天累死了，上海一点不比纽约差。”
“咚咚”，门响了，包间的门推开，子明愣了一下，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艳。
汶汶百年不变的黑长直发不见了，一头自然散落的卷发，染成棕色，流海斜分到一边，露出光洁的额头。浅紫色镂花针织上衣，米白色的九分裤，同色系细跟小凉鞋。干净的祼妆，清新出尘。发型师说她外表清丽，身材高挑，很适合这款女神范的造型。
子明微笑着走过去牵她的手，将她的头发朝耳后拢了拢：“累不累？”
她的脸竟有些红：“好久没逛街了，好累。”
两个男人都笑起来，她有些不明所以：“笑什么？”
小雅说：“他们两个大概在笑，在逛街这个事情上，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爱逛街，逛完又叫累。这是不是叫自作孽不可活？”
小雅的成语用得不伦不类，她今天已经领教过，忍不住笑，跟着子明在对面坐下：“是啊，有些事情，明明已经知道结果，还是要去做，自讨苦吃。”
赵铭枫靠在椅背上有意无意地看着她。她赶紧继续小雅的话题：“今天我跟小雅还在说，你们两个都这么忙，不如我们两个结婚好了，起码逛街的时候有人陪，吃饭的时候不会一个人。”
小雅也笑：“Michael不在的时候，我没什么事，无聊至极。汶汶，你辞职的事要想清楚了，一个人又不用上班的日子很难过，好好考虑考虑我们刚才的建议。子明，Michael是无所谓了，纽约的女孩子太彪悍了，他简直就是生活在一群女色狼中间。你觉得我这建议怎么样？”
子明哑然失笑：“小雅，你是存心想坏了我的好事。”
汶汶顺着小雅的话：“他自然觉得再好不过了，他简直是所有未婚少女的梦想。有一次他到公司接我下班，我的办公室突然变得好热闹。一群小姑娘在窗户外面晃来晃去，几个人抢着端茶倒水，一个文件来来回回签几次，连其他几个部门的女孩子也跑过来，理由莫名其妙的。后来我才知道，是我那个爱八卦的老板，跟子明很熟的，我们是校友，把他大八特八了一番。那帮小姑娘们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好男人多的是，一个个把他当梦中情人。所以啊，我要是不在，他要偷笑了，别听他的。”
子明傻笑：“我这么抢手，也不见你对我上点心。”
汶汶反驳：“怎么没有啊，现已经禁止你出入我办公室啦。小雅，Michael会不会经常受到骚扰，你怎么对付那帮女色狼？”今天有子明在边上，不是孤军奋战，说话胆子也大了，公然提到赵铭枫。
一直不说话的赵铭枫开口：“小雅根本不需要担心。”
汶汶突然觉得刚才的玩笑太刻意了，弄得自己很没趣，笑着掩饰：“是啊，Michael对小雅情有独钟，小雅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开开玩笑而已。”
赵铭枫轻勾唇角：“因为她们都想嫁给我，所以不会轻举妄动。”
大家都笑起来。她漫不经心地扫过对面的人，小雅笑得乐不可支，而另一个人，正看着自己。嘴角含着笑意，眼神却是冷冷的，深不见底。看来刚才说的话过头了。可是，不是已经一笑而过了吗，为什么还盯着自己？是这身打扮很怪吗？进来之前她让小雅先走，在大厅的镜子前仔细照过几遍，很满意新做的发型，忽然心里就没底了。太可恶了，看到他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十几年没有变过发型，总是长长了剪，剪了又长。也觉得周围有些人的卷发确实很漂亮，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改变，特别排斥染发。好在子明从不嫌弃，看了十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偶尔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哄她“改变发型改变心情”，她也没动过心思。今天本来只是想去修修流海，坐在椅子上，看着墙上一个海报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发型太土了，便对发型师说：“我要做这个造型。”发型师捊了捊她的头发，赞发质很好，乌黑亮丽的。她说从来没有烫过。发型师很惊讶，大概像她这样从不烫发的女人真不多，问她为什么突然想改变。马上察觉自己问多了，说一定会给她一个惊喜。她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他的前一句话。为什么突然想改变，为什么，为什么？
她看着他，赵铭枫，你的眼神不要太赤果果，不好看就不好看，一直盯着人看很不礼貌。
却好像是她会错了意，赵铭枫转过头对小雅说：“下次再出去逛街，就让我去接你，总是不听话。”
小雅扬起头一脸乖巧的笑：“好。”
她对子明说：“空调开得太冷了。”
子明让服务员拿了条披肩，给她披上。
锅里的汤很快煮开，菜也陆续上齐。
开着空调的房间里，几个人仍然吃得冒汗。
小雅边吃边说：“还是中国菜好吃，在美国吃西餐总是吃不饱。有时实在不想吃，我就自己做。”
汶汶好奇：“你会做菜？”
“是啊，做得不好，被人嫌弃。”小雅调皮地对赵铭枫眨眨眼。
赵铭枫拿过纸巾擦擦她嘴上的油：“只要不出差，我都在家吃饭，这还不算对你厨艺的赞美啊？”
小雅竟有些不好意思，愣愣地看着他。
突然咬到舌头，汶汶皱了皱眉。子明看到，关切地问：“怎么了？”
她捂着嘴眼眶一红：“咬到舌头了。”
子明捧着她的脸，心疼地朝她嘴里吹气。还是疼。
“慢点吃，别吃太急了，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子明笑着责怪。
可是他不知道，咬到舌头真的很疼，疼得想流泪。
“Michael，我们是不是回避一下？”小雅假装别过脸，“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中国会有光棍节了，听说每年的十一月十一日，很多商家都会打折促销，饭店人满为患。原来是因为有子明这样的好男人，女人们都想嫁，所以没女朋友没老婆的男人越来越多。以致于这类人渐渐形成一种独特的文化，在这天以庆祝自己仍是单身一族为骄傲。子明，你身边的男性朋友都恨死你了吧？”
子明笑笑：“你跟晶晶的理论倒是如出一辙啊。”
小雅眼睛睁得圆圆，很是得意：“是吗？晶晶也这么说？看来我的中文水平提高了不少，光棍节这么晦涩的火星文都能不点自通啊。Michael，我是不是有进步？”今天在商场，好多广告海报她都看不明白。汶汶只好耐心地给她解释了一遍，并告诉她，中国汉字博大精深，火星文层出不穷，如果不经常上上网，时常会有跟社会脱节的感觉。
赵铭枫纠正说：“十一月十一日的意思是一生一世一辈子只爱一个人。”
“哇——”这个解读赢得所有人的赞赏。
小雅简直要花痴了：“Michael，你太浪漫了。汶汶，你说是不是？”
汶汶嘴角不自觉升起一抹笑意：“我以前认识一个人，他对什么事物都不在意，但特别衷情十一这个数字。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两个一在一起很有意思，一点一滴，一草一木；一朝一夕，一悲一喜；一彼一此，一心一意；一唱一喝，一生一世。’够浪漫吧？”
“是谁呀？这人是谁？”小雅一脸崇拜的表情。
汶汶想了想说：“很久了，记不太清楚了。”
小雅有点失望：“你不记得那个人，可还记得他说过的话，当时肯定也被感动了吧？太可惜了，我还想去瞧睢那人有没有Michael帅。”
赵铭枫笑：“只要碰到对人的，谁都可以变成浪漫诗人。”
“所以以前我觉得他说出这样的话很不可思义，现在释然了。”汶汶看着小雅，“小雅，你会很幸福的。”
小雅在脑海中努力描绘拼凑那个浪漫诗人的形像：“能说出这番话的人，一定很爱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女人。”
汶汶没有答话，自顾自地吃着碗里的东西。只是不经意的抬起头，碰到赵铭枫的目光，他无所顾忌地看着她，她低头避开。
子明见状，突然哈哈大笑：“春天还没到呢，怎么这么多抒情诗人？说点现实的，小雅，改天你跟小枫回潜江，去我家吃饭，汶汶的手艺也不错，你们可以交流交流。”
许是平时太寂寞无聊，小雅也来了兴致：“那太好了，汶汶，承丰的楼盘刚刚开始规划，Michael会在潜江呆一段时间，没事我就去你家做饭吃。中国不是有句话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吗’？我教你几道拿手菜，保证让子明天天想着回家吃饭。”
赵铭枫似乎觉得这话十分好笑：“你这是三级不到的水平傲视专业八级的语感吗？”
小雅一脸挫败：“啊——这就是你对我厨艺的赞美啊？”
赵铭枫自知说错了话，夹起一块土豆放进她碗里：“你最爱吃的，多吃点。”
小雅却不依不饶：“你吃过汶汶做的菜吗？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
子明赶紧打圆场：“下次你们两个做饭，我跟小枫尝过你们的手艺，对比一下，就知道谁是三级谁是专业八级了。不过，你可不要小瞧汶汶哦，她的手艺比我们酒店的厨师还要好。”
“那你们酒店的厨师不是都要失业了？”小雅笑。
“那倒不会，她只要做给我吃就好了。”子明转头看向汶汶。
“子明，你很幸福哦，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小雅一脸陶醉，好像吃到美味菜肴的是自己。
子明被小雅逗笑了：“小雅，你的成语用得不错嘛。很奇怪，汶汶会做很多菜，甜点小吃样样精致，就是有道简单的菜不会。”
“什么菜？”小雅边吃土豆边问。
“番茄蛋汤。”子明说。
汶汶嚼着粉条的动作忽然停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赵铭枫。他没什么异常，拿起锅里的漏勺把羊肉倒进小雅碗里。
小雅仿佛终于找到了证明自己厨艺的突破口，十分兴奋：“这个我会做，汶汶，改天我教你，很容易就会了。不过Michael不喜欢吃。”她俏皮的看着赵铭枫，表情好像在说：“怎么样，你不喜欢的东西还是有人懂得欣赏的吧？”
汶汶忙不叠迭地回答：“好啊。”说完在锅里捞了好多菜起来。
看着她面前堆得冒尖的盘子，子明有些好笑：“你现在越来越能吃了。”
她夹起一根蟹柳放进嘴里，头一扬，假装不悦：“怎么，压力很大呀？那我还是回去上班好了。”
子明很无奈：“怕了你了。能吃是好事，长这么瘦，有人还以为我虐待你了。”
她斜他一眼，嘴角抵制不住上扬：“知道就好。谁呀？”
他只是看着她笑。他喜欢她像个孩子般跟自己撒娇。大概男人都是这样吧。
“我去一下洗手间。”她起身。
站在洗手间宽大的镜子前，想着小雅的话，有些失神。
回去的路上，迎面碰到赵铭枫，他看着她走来，眼里竟有些许温柔。他的眼睛明亮如星辰，一如曾经熟悉的他。
她努力在脑海里搜寻合适的语言，内心惶然。单独面对他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感觉。很久以前的曾经，好像也是这样。那时候她不知道他是喜欢她的，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他。此刻她同样不明白他对自己的感情。恨她？抑或如她昨晚的感觉，他还爱她。自己对他呢？她强迫自己不再住下想。直到他走近，她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在她身边停下，高出她一个头，身上有好闻的香烟夹杂着薄荷的味道。她也停下，努力挤出笑容。他唇角勾起，笑了一下：“你做的番茄蛋汤很好吃。”
她愣神的当下，他擦身而过。
再回到桌前，房间其乐融融，交谈甚欢，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顿饭吃得还算融洽，没有想像中那么艰难。
两天后，赵铭枫和小雅从上海飞回美国。她在上海陪子明呆了几天，Sunny电话催她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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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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