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陆笑声不绝,拿起惊堂木,“啪”的一声,重重拍在了堂前,余力不止,震落了桌上几点灰尘。马陆突然神情一肃,喝道,“自龙威惨案发生,本官就戒严全城,排查全部外来人士,别说什么江清寒,就是半个外来的老者我安定城也没见过。哼哼,老者,哪个老者没事跑来着孤零零的安定城?方歌城,你编也编得像样点。”
方歌城身子凝立,昂然的气势逐渐衰弱下去,心中一片冰凉,似乎有一张天罗地网铺天盖地的笼罩而来,方歌城明白,自己陷入了一个绝大的阴谋。
满堂一时静寂无声,落针亦可听。
方歌城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么马大人,我的动机何在呢?”
马陆眉头更添喜色,说道,“为财。”
“喔?”
“为了让你死心,上物证。”就见一名官差埋首送上两个托盘,一个托盘上一张银票,正是赵洒落所赠。另外一个托盘上则是其他四张银票。
马陆问道,“这是五百两银票,在你客栈包裹里发现,而另外四张,与前面银票几乎一样,在龙威镖局发现,这,就是你谋夺龙威镖局多年积蓄的证据!”
说到这里,似乎终于觉得干了口舌,示意身旁师爷,那师爷会意,连忙捧过一杯热茶,马陆捧起,“咕咚咕咚”两口喝干,发出了心满意足的“渍渍”声,清了清嗓子。
马陆似乎胜券在握,慢慢说道,“方歌城,你贪图龙威镖局多年积累财富,先偷得一张银票,次日更是多方打探好情报以后杀入龙威镖局,杀人夺财,幸为本官挡获,人证物证俱在,方歌城你还有何话说?”
方歌城为之一滞,半晌不语,只是心中悲凉,浑身颤抖不已。
马陆笑了笑,笔走如龙,写下判词,丢了下来,判词朱笔鲜红,如血一般横亘在方歌城面前,“这押你画是不画?”
方歌城看了看判词,其上鲜红的写着,“嫌犯方歌城,杀人夺财,人证物证俱在,两月后午时斩首!”,方歌城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抬头,声音嘶哑低沉,“马大人,方某不服。”
不料马陆倒是干脆的一笑,“按例要公开审理,请得满城百姓观看,今日不过是小审,你若不服,一个月后便全城会审,你敢么?”
方歌城豁然抬头,双眼神光重聚,这次却是恭敬的拱手,“多谢大人秉持公义。”
马陆一声冷哼,挥手让方歌城下堂。
是夜,明月的清辉隐隐从外面透来,方歌城静静坐在牢笼之中,不言,不语,不饮,不食,似乎已经痴呆。只有依旧挺拔的腰身,依然直挺挺的立着,只是,又能坚持多久呢?一月之后的全城会审,又当如何戳破此间阴谋呢?
明月清辉静静流淌,更深已露重,毕竟是晚秋西北,牢房里显得森严寒冷,许多犯人挤做一团。方歌城双眉隐隐有了一层寒霜,可是依然不动,难道是因为心灰若死?
天涯远处,一个背影静静端坐,却是背对众生,虽然不高大,显得孤高疏远,似乎远在尘世之上。
背后一道纱帘,洁白不染尘埃,将背影与俗世隔开,一名男子一身白衣,拱手站在帘后。
那背影将手中的纸条捏了捏,终于放在烛火前缓缓燃烧,纸条成灰,然后方才开口,语音清冽让人不敢违抗,“听说你认识方歌城?”
白衣人眼中闪过讶然的颜色,不假思索的说道,“是的。”
“如果我命令你去杀了他呢?”
白衣男子豁然抬头,眼中闪过决裂的颜色,“那属下誓死不从。”
背影却不动怒,只是微微颔首,“你果然如传言一般,勇烈有英雄气。根据线报,方歌城在安定城有难,你去救他出来,不论用什么办法。”
白衣男子一愣,咧开嘴笑了,“属下定不辱命。”
“嗯,去吧。时间紧迫,关山路远,赶紧了。”
白衣男子点头,转身走去,刚刚打开木门,身旁又传来声音,“不要透露这道命令是谁发出的。”
白衣男子眼里闪过疑惑的神色,关上木门,负剑而去,那剑,大的出奇。
木门轻轻掩上,那背影喃喃说道,“方歌城,你一直这么傻么。。。。。。”
十日后,牢笼里,方歌城依然盘腿静坐,身躯依然挺拔,只是面色憔悴。忽然“吱呀”一声,木门洞开,一名官差提着食盒进入,却不再如往日般眼里,而是轻轻拍了下方歌城。
方歌城疑惑的抬头,那官差连忙说道,“明日就是满城会省的日子,小哥吃点饭也好有精神吧。”
方歌城奇怪的说道,“你们难道不想在下伏法么?”
那官差“嘿嘿”笑道,“伏法不伏法,那与在下无关,我只是尽自己的职责。”
方歌城“嗯”了一声,倦怠的说道,“你先出去吧。”
那官差却是“嘿嘿”干笑,忽然说道,“方公子,我也是饥渴难耐,不好意思借用点饮食。”说完,却是拿起食盒中的烧酒,饮了一杯。更是每种菜色都吃了一点,方才停著,眼巴巴的看着方歌城。
方歌城一声轻笑,“阁下是怕我担心饮食有毒么?”说完就拿过烧酒,倒进酒杯。
突然听得牢笼外有人“砰砰”的拍门,“张四,后头失火了,先出来救火。”想来这官差就是张四了,张四听得那人如此说,皱起眉头,对方歌城欠身说道,“公子你先吃,我去去就来。”说完就出门而去,边走还边嘟哝,“真是晦气。”
方歌城轻轻一笑,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刚刚举到唇边,忽然黑暗中一粒石子凌空击来,“啪”的一声,打在酒杯上,却是一股柔劲,并没有打碎酒杯,只是将酒杯打落在地上杂草上。
方歌城微微皱眉,就见一个黑衣人从一片黑暗中走了出来,在一片黑暗中静静看着方歌城,眼眸中神光闪烁,也不知在想什么。
方歌城正在奇怪,就见那黑衣人缓缓开口,“方歌城,你好。。。。。。”却是束声成线的功夫。
方歌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开场白,也是束声成线,开口问道,“阁下何人,为何打落在下酒杯。”
那人一声轻笑,“这酒里满是肝肠散,你说我为何打落你酒杯?”
方歌城奇道,“一曲肝肠断,温家肝肠散?传说服用之后无太大异状,半日后却全身功力尽丧的肝肠散?这小小安定城,哪里来的肝肠散?明日不过全城会省,却要封我功力何用?”
黑衣人却是一声嗤笑,“全城会省?你好歹也是个妙境绝颠高手,明日会省要你姓名,你会乖乖伏法?”
方歌城想了良久,方才缓缓摇头,“我会脱去牢笼,找出凶手。”
黑衣人冷笑,“这就是了。实话说吧,今日已经有死囚北提出,预定三日后午市斩首,嘿嘿,连人犯牌都写好了,你看看吧。”说完丢来一个白色木牌。
这白色木牌正是人犯牌,楚朝惯例,若是人犯画押,即将斩首,便以白色木牌,朱笔写作人犯姓名,绑缚于人犯背后,押赴游街斩首。
方歌城斜眼看去,果然见白色木牌上朱砂笔色,鲜血似的艳红,上书,“人犯方歌城。”
方歌城浑身一震,半晌才嘶哑的说道,“他们不得我画押伏状,如何能行刑?”
黑衣人瞥了眼方歌城,“你真傻还是假傻,若是普通人,自然打晕了按上手印了就是,至于你这样的嘛,随便找个人按了手印谁还能查证不成?”
方歌城手指恨恨插入杂草从中,“然后呢?”
黑衣人这次却不再讥笑,看向方歌城,终于叹了口气,“方歌城,实话说吧,我此来,是先去了太守府,本来只是寻你的包裹,不想找到你的包裹兵器后,路过书房,却在书房看见那马陆。那家伙正抱着一卷画轴看个不停。”
说到这里,轻轻一笑,继续说道,“这时走入一名精壮大汉,听他自报姓名,却是西北啸天狼。”
方歌城一惊,“西北啸天狼?为祸西北已久的妙境败类西北啸天狼?听说此人为人残忍,经常杀人屠村,怎么会在安定太守府出现?”
黑衣人一笑,“听他与马陆交谈,这次他们受人所托,集结了四名妙境高手,并且带来三十**弩,定下计策,今日骗你吃下肝肠散,明日再集四名高手与军弩之力,务必要在牢笼中将你斩杀。然后么,三日后再处斩一名死囚,这案子就这么定了。”
方歌城面皮一抖,缓缓说道,“受人所托?又是何人所托?那么你呢,又为何帮我?”
黑衣人嘿嘿一笑,“我么,我也是受人所托,不过此事你不必打听,你只需要知道,我无论如何不会放任你为奸人所害。”语调坚定自然,放佛此事无比自然,让方歌城微微一惊。
黑衣人继续说道,“我等到他们商议完,从书房中取了卷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说完将一个青布包裹向牢笼里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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