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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邪,阿邪…”韩陌此刻已经醒来了,他摇晃着君邪的手臂。
另两个已经进入睡眠状态的孩子被吵醒了,忍不住嘟囔道:“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闭嘴!”韩陌挥舞着拳头,冷冷地道了一句。
韩小虎和韩小元二人相视一眼,吐了吐舌头,却又蒙着被子去睡。
梦里,眼前的血色陡然不见,幻化成了生机盎然的景象。墨色层层中青山逶迤,岗峦叠翠,湛蓝的天空,远山似有若无,狭长的溪水一路环山抱岭、苍郁古树连绵成群,这青山被妆点成一副锦锈画轴,远处细白瀑布水流成缎,山峦之间,淡淡的雾霭笼罩着,野花夹杂在野草间平添了几分动人。
君邪竟像是无意间闯入了一个唯美的画卷,茫然不知所措,却又不敢深入而破坏了如此诗意的美景。
豁然,他看见了在一片青草地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一头及腰的头发,乌黑亮泽。他的头微微低着,手上把玩着刚刚采下的一朵小花,另一手自然地放在草地上,神态怡然自得。
黑色,与生俱来神秘的气场,引诱着君邪一步步的走进,他才看清那名男子的模样!
完美的脸孔!
君邪从来不知道原来男子可以长得这般的好看,妖艳得几乎了模糊了男女性别的脸庞,浓而转淡的眉毛,眉峰处如画笔勾勒出的灵巧,密长的睫毛,还有那一双眼睛狭长如刀,血红色的瞳仁,带着妖冶邪魅的诱惑,他的鼻梁是俊挺的,俯身而下的时候鼻翼都是带着好看的弧度,再往下弯起一个淡然弧度的薄唇。
唇微启,他淡淡地道:“怎么样?早说过我是魔域第一美男了吧?!”
还是柔美的嗓音,有如拨动琴弦般的悦耳。不过一旦听出了是弑天的声音,刚才所有在君邪脑海中闪现过邪魅的气场竟一下子全部化为了乌有!
“不怎样,我要是你一个大男人长成这样,早该哭了!”君邪挑眉,带着一丝挑衅。
“是吗?”弑天唇角的弧线愈加明显,“基本上可以断定你是在嫉妒我!因为你怎么长,将来都不会比我好看。”
“额…”君邪被这句话噎住了,半响才跳了起来。
他没事和这个死人妖辨长得好看不好看干什么呀?
君邪一下子走到了他的面前,两手叉腰指着他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居心不良死变态,为什么要让我那种破功?故意让我走火入魔。我和你没完!”
弑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悠悠地说道:“这是梦境,属于我的世界。你怎么动,都伤不了我一分一毫的。而且要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事实:如果惹恼了我,你有可能一辈子都出不去。”
“你!死人妖,死变态…”
“小屁孩,拜托你下次换点心意。而且一个女孩子家这么粗鲁的骂人是很不礼貌的。”
依旧是凉薄的态度,带着若有若无邪魅的笑意,幽红色眸子眨巴眨巴,表示自己一切都已经了然。在他的面前,君邪等于luo奔状态。
“你,你怎么知道?”君邪瞪着大大的双眸,澄净的眸子里第一次闪现了不确信的光芒。
“我是魔,魔域之王。”
……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君邪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位魔王不会有什么变态的爱好吧?!为什么要摸她的身?
好像是知道了他心中所想,弑天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然后在她的耳边轻轻道:“我只对小孩子的肉感兴趣,鲜嫩鲜嫩的。”
说完,他还舔了一下芯红的舌头,似乎在回味着什么美味儿。
这是什么变态?君邪忍不住感到恶心,而且从心底涌现出一股悲凉之感。他该不会是想要吃了她吧?!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宽厚的手掌,却已然深入了她后背的衣间。痒痒的,君邪忍不住咯咯直笑。
“奇怪,真是奇怪!”弑天偏着头脑,眉宇间闪过了一丝疑惑。
“你好了没有?”君邪嘟着嘴,不满地催促道。
真的是毛骨悚然啊,魔王的手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冰凉凉的,直入骨髓。
“唔…还没,看来我要给你做个全身心的检查。你的身体有问题,很有问题…”
“额,不要……”
良久,青山依旧,白云悠悠,而草地空旷,坐着的黑衣男子神情写意淡然,而嘴角间勾起的弧度若有若无,幽红色的瞳仁深如血渊。
“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弑天的神情很是淡漠。
他把她浑身摸了个遍,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君邪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过自己是女儿身,一定要小心防范他人。且不可与男子太过接近,否则就是吃了亏。
现在看来,何止是吃了亏,简直是吃了大亏了!
君邪握紧了双拳,忍不住想要咆哮。可是转念一想,眼前的妖魔除了会吃人啥都不懂,姑且就当是蚊子咬了一口。何况习武之人,本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最重要的是她还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有很多事儿还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蚊子,很特别的比喻。我喜欢一切嗜血的东西!”弑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轮到君邪震惊了。
“不用这么惊讶,这是在梦境中,你所有的想法。我都知道!”弑天笑得很灿烂,容颜更加俊美。
而君邪可怜的神经已经被弹压到了极限,一下子反蹦了出来。脑海中滔天的怒火燃烧,手握拳头,一下子扑向了弑天。
“你个死人妖,我和你拼了!”
……
说到底最后弑天也没有告诉君邪,到底她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
她醒来的时候,东方已经发白,从窗棂透过的光线,她看到了一双黑亮的眼,澄澈、透亮,写满了焦急与担忧。
“阿邪,你醒啦?好点了没有?”韩陌握着她的手忐忑不安的模样,让她直想发笑。
她有那么脆弱吗?不过她还是感激地点了点头:“好很多了。”
然后她感觉到了自己身上包裹地厚重的被褥,还有韩陌边上哆哆嗦嗦地站着两个人影。
“陌哥哥,这是?”君邪有些疑惑。
韩小虎和韩小元穿着单薄的衣物,顶着黑眼圈,鼻子一吸一吸看向君邪的表情不知道有多委屈了。
“阿邪,你总算醒了。你做梦说胡话了,我说是干活太累了吧!韩陌不信,大晚上就把我们俩从床上拉起来,被褥都让他抢走。”
“可不是,今天我们就要顶着黑眼圈去干活了…”
俩兄弟说的很凄惨,不过韩陌却甩了一记森冷的眸光,他们立刻就噤若寒蝉了。
回过头,韩陌又温和地对君邪说道:“阿邪,今天的马匹就由我负责了。你不要去了,在屋里好好休息!”
君邪欲要起来,可是脑袋很疼,就像是有着千万只蚂蚁在侵蚀着大脑,头痛欲裂。君邪没有坚持,就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吃完早饭之后,韩陌他们三人就出去了。
狭小的屋子,此时却一下子冷寂了下来。
君邪百无聊赖,便盘膝坐在床上,自动修炼起了韩彻给的调息法诀。
而这个时候弑天的声音却在脑海中毫无征兆地响起了:“你如果继续这种不伦不类的修炼方式,就等于是慢性自杀!”
“那也比走火入魔要好!”君邪冷冷地道。
“额,这和我的功法没有关系,是你的体质,这么和你说吧!和正常人的有所差别…”弑天无辜地辩解着。
君邪撇嘴,决定不予理会。
“这样吧!你的体质呢,好像修不了武道也修不了魔道,要不我另给你一种功法《修妖录》,以你的资质修炼个两百年也就小有所成了…”弑天自说自话,可君邪却要强压住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打不过这个变态,那就走呗!她知道弑天在那些武师以上级别的高手面前,不敢现身!
君邪打定主意,也顾不上脑子的痛楚,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却不知道血玉中闪过一缕幽光,浮现的弑天形象,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他才不怕那些废材呢!
额,不怕!
不过好像真有一个阳刚雄浑的气息往这个方向逼近,弑天一溜烟没入了血玉中,与玉融为了一体,再也看不出任何了。
……
“三少爷?”君邪一走出门口,就看到了韩彻。
“走吧!”韩彻依旧是淡漠的语气。
却叫君邪摸不着头脑,“去哪儿?”
“额,你的情况我已经和大伯说起了,家中长老想要见见你,或许会找到解决的办法。”韩彻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地不去看君邪的反应。
事实上他和韩中柏说起君邪这个情况的时候,韩家家主韩靖,也就是韩彻的爷爷也在。一听到这个情况,他就预感到有些不妙。君邪的身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会不会是邪魔附体,亦或是修炼魔功呢?
韩家的聚锦厅中,上首端坐着韩家家主,下面分坐了韩家的四位长老。而韩家真正管事儿的人韩中柏以及韩中炎、韩中玉三人却只有恭恭敬敬地垂首站立的份儿。
待到韩彻把君邪带来了之后,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瘦小的身材,苍白而又稚嫩的脸孔,而渐渐长开的眉宇间英气十足,和当年的那个人却又几分的相像。她带着几分探究而又几分迷惑的神情,怔怔地看着端坐在上方的韩靖。
目光是那样的专注,而神情却又要极力地掩饰着痛苦。
她记起来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在梦中使用双锏她爷爷的人。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未曾出事儿,对于那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说是她爷爷,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感情。只是看着一个年迈的老人被人逼得自绝身亡,而她的母亲,她的亲人在那一刻表现的痛苦又深深地刺激到了她。都怪弑天这个变态,否则她今日该不会有这样的矛盾…
韩靖冷冷地上下打量着君邪,却突然惊异地发觉有一缕寒光在他的面前闪过,好像是带着一种刻骨的怨恨。已经修炼到了武王级别的强者,对外界的感知总是异常的敏锐,在那一刻捕捉到之后,他的目光便变得阴寒起来,虽然他再次看到君邪的模样,不过是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把头埋得很低很低。
“爷爷,这就是君邪。你们给他看看他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儿吧?!”韩彻说完,便自觉地退到了一边。
而大厅上早有一人一掠身形上前,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搭在了君邪的脉搏上。
探究和越来越阴寒的目光,让君邪感到十分的不舒服,而且在心里头隐隐有了怒气。
良久,韩靖问道:“怎么样了?风长老?”
风长老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古怪,而后又淡淡地道了句:“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确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阵轻呼声。
“风长老,可曾看得仔细?”韩靖不相信,又问了一遍。
“嗯!”
这一声回应,简直就是判定了君邪的罪名。
其余三位长老都把目光看向了君邪,谁都知道掖幽庭中出来的孩子,丹田早就被人动了手脚,终身不能内功心法。
虽然韩彻也早已经说过了君邪的情况,但大家都还是抱着一丝迷惑的心态,谁也每当回儿事儿。现在听到了风长老的亲口验证,大家的震撼的反应却全都写在了脸上。
尤其是韩靖,当年的事儿可谓是他一手参与的。哪怕是到了现在,君傲天宁死不屈的形象还时不时的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看到眼前的这个孩子竟然会修炼起魔功,一时间他想到这是要复仇来了!
不行!他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啪地一声韩靖竟深深震断了檀香木的桌案,一时间众人又把目光投向了他。
而君邪也是张着大大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韩靖,只不过目光有些古怪而已。
是了,看这个孩子的眼神就知道他什么都明白了。韩靖心内腹诽。眸光中却一闪而过冰寒的杀机!不过稍纵即逝,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咳了咳,然后冷冷地质问道:“君邪,你修炼的魔功可是谁教给你的?”
“呀,你怎么知道的?”君邪的神色带了一丝慌张。
怎么就有人一眼看出了她修炼的是魔功呢?是了,这些人都是武学高手,但他们会不会看出弑天的所在呢?想到这儿,君邪的脸色就愈加煞白了。
只是她哪里能想到,韩靖认定的魔功本来只是一种凑巧。他以为当年君云寒和魔域之王弑天的结交,现在君邪身上的功法又来历不正,所以才会如此联想到。
却没有料到,果真如此!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韩彻的嘴巴微张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合上了,他以前还真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种笨蛋。爷爷只是为了套他的话罢了!
“说!这魔功是谁教给你的?”韩靖的声音愈加凌厉。
到现在君邪也清楚了,韩家的人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了!
这个时候她把目光投向了韩彻,他依旧冷漠如初,君邪想她昨天还很感激他来着,没想到人家的主意早就打在了自己的身上。果然这世界多是奸诈之徒,全无可信之人吗?
君邪的心中竟有些莫名其妙的烦躁,不过神情却是淡淡然。
“小娃娃,你说出来吧!这种邪魔歪道的功法,却是损人损己。你年纪尚小,定是受了那个魔头的当了。今日若肯说出来,我们几个长老为你趋去体内魔气,断了奇经八脉,亦可保你性命无忧。”说这话的是风长老。
然而这话在君邪的耳里听来却是及其的讽刺,断了奇经八脉,终其一生都不能练武,甚至连体力活都干不了比死还难受。对于她而言,还有什么指望呢?
君邪仍旧是沉默不语。
云长老脾气暴躁,首先就看不下去了,跳了出来,指着君邪说道:“你这个小娃娃,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那个魔头可有给了你什么好处?”
“要我看未必就是什么魔头不魔头的,君家本来就和邪魔有勾结。私藏有几本魔道的功法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我说不可能,当年我们可是里里外外都找遍了…”
“那他这个又是怎么解释,是掖幽庭闯入了魔头,还是魔头跑进了咱们韩家,而我们全一无所知呢?”
“……”
一时间四位长老竟为着这件事儿吵成了一片,韩靖的脸色仍旧是木然,眸光冷冷地盯着君邪,不过杀机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
其实听了这么多,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儿,那便是眼前的这个孩子修炼魔功,然后走火入魔,没过几年就要死了。
这样的人对于韩家又有什么威胁呢?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君家还有什么其他的孽障也修炼魔功,只要有一人成功,都是一个噩梦。
想到此,韩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去炎京和华严城告诉柳家和卫家的那些老头了。
“诸位长老,爷爷可容彻儿说上一句吗?”韩彻这话说的客气,他虽然年幼但是天才之名早定。
这样的人物注定是家族中众星捧月的珠玉,所以听到他的声音,大厅上本来吵吵嚷嚷的四大长老竟全都十分默契地停了下来。
整个大厅一下子便显得十分的安静,对于韩彻的要求,韩家家主韩靖素来尽量满足。
他的语气放缓,柔和地说道:“彻儿有什么意见,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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