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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不是来吃酒席的。我国皇上说了，御天王，你要在南疆吃什么喝什么都行，不过得把北陵要的东西带回来！”石擎天说到这里，斜乜了南宫轩一眼，又看着我道：“皇后娘娘，南疆同我北陵议和，当时即承认江北四省归我北陵所有。不过我北陵还有一个条件未说，就是等着今日，在这里提的。不知当时派遣臣下前往议和的殿下，可否还记得呀？”
南宫轩抓得我剧痛无比，不用看都知道他一定掐得我流血，他咬紧牙关，连咬肌都紧绷，默默点头。
石擎天哈哈大笑道：“爽快！我北陵人从来爽快，没想到这南方的皇帝，原来也是同样爽快！那么便听着——除了殿下，这满朝的文武臣工，也都听着！免得还要质问我，到底说的是什么！”
我强忍着疼痛等他后话，北陵一定会提条件，毋庸置疑。
此时石擎天的目光却在我面上略略地停滞，随即他瞄了一眼桌下，而后是一脸的了然，仿佛他相当清楚南宫轩和我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国陛下要求贵国从此去帝号，南疆既然兵败北陵，如何还能同我北陵帝王相提并论？从此殿下便别叫什么皇帝，称国主即可，每年北向称臣，照纳岁贡——”
“住口！”
“一概胡说！”
殿上诸臣纷纷站起，手指石擎天，大声呵斥指责。
“狼子野心！”
“我国不过兵败，何以要北向称臣？”
我身边的南宫轩终于再也坐不住，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而石擎天却只是一挑眉尾，抬头呵呵大笑。
愤怒的南宫轩和其他同样愤怒的人被他笑了个莫名其妙，暂时只能噤声不语，只听石擎天朗笑完毕，左右环视道：“没想到南疆人这样不懂情趣，不过玩笑而已，竟然当真？我北陵绝非欺侮弱小之属，断然不会要南疆称臣。诸位在朝上的，也都是五品以上重臣，竟连玩笑也听不出？我北陵，什么也不会再要！我来，只为期望两国未来睦邻友好罢了！”
这一番的连消带打，将站起的人都全数逼得坐了回去。
北陵军事实力如此悍然，若真是今日真要逼得南疆称臣，也未必不能做到。石擎天的话说是玩笑，实际根本便是威胁，倘若南疆有异动，北陵势必要让你南疆皇帝做了北陵的臣子，言下之意，实在太过明显。而顺便嘲讽南疆臣子，这恐怕是石擎天自己的乐趣。
臣子无能，君主自然也无能，这连环骂却又叫人无从反驳，只因北陵除了那四城之外再无要求。
南宫轩总算缓过气来，他本也是被压迫惯常的，所以反应过来的速度也快过常人，转眼之间已是神色自若。
“原来是御天王同北陵皇帝的好意，朕便心领。既然如此，便请御天王一行入坐吧！”
南宫轩这话可谓合情合理，赶紧的将这尴尬气氛转过去了事，不料石擎天却站着不挪窝儿，朝旁边一伸手，后面跟着的随从官员立即奉上一条白色毛毛袍子，又端上一个做工精巧的中等木盒，石擎天打开盒子，满眼便是珠光宝气，流光溢彩得叫人眼花缭乱。
我仔细一看，盒子里装满各种珠宝，其中有一尊凤冠，全由白翡翠和金丝制成，水色盈盈，光华绚烂。
“贵国陛下大婚，迎娶新后，北陵自然应当恭祝，虽晚了一些，还请娘娘收下这些绵薄之礼！”
红珠听过林扬羽的事，自然晓得了石擎天是谁，她的惊讶不比我少。但终究是跟我的人，伶俐之处从来过人，她下去接那盒子，又想要那白毛披风，不料石擎天却不肯给她，笑容满面地对我道：“这白狐裘的披风，是采狐狸腋下白色毫毛制成，这一挂披风，便要上千头狐狸方才做得！可谓天下最衬得上南疆皇后娘娘尊贵的事物了。这是本王赠给娘娘的礼物，如不麻烦，本王想请娘娘亲自来取，也好告诉本王娘娘是否满意。”
我就知道这家伙总要对我做点什么，原来是要我去拿他私人送的礼物。我看南宫轩一眼，他面色如常，但我知他心情必定不佳，我身为一国之后，却被个使者呼呼喝喝，实在太过折辱。
我拍了南宫轩的腿一下，安抚他的躁动。随即起身走向石擎天。
我伸手接过他送到眼前的白狐裘，这玩意的确是上好的皮料，摸摸就觉得热乎乎的，必定是冬天御寒妙物。我接这东西时，用旁人都听不见的细微声音对石擎天说道：“今日饮宴我有要事，切莫坏我计划，否则从此不是朋友！”
事关重大，等我处理了这单，再来对付石擎天不迟。
我看见石擎天略略点头，知道他定然已经听见我的话，便双手朝天举起那白狐皮的披风，按照皇家对皇家收礼的仪式对天言谢。
不料这样一来，我这礼服的宽袍大袖便一路滑落，刷地露出臂膀来，而石擎天的眼神在接触到我右边胳膊肘时骤然遽变，瞳孔紧缩。
我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因为我的右边肘上从来没有伤痕，有的只是一颗豌豆般大小，赤色宛然的守宫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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