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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夜,星空朗朗。
梅露带着舞后满身的疲乏,坐在“雅马哈”上懒懒地把头靠在白霜背上,搂着白霜的腰,任凭那凉爽宜人的夜风把长发飘拂,听“雅马哈”的飞驰声,她的眼渐渐的迷离起来……
“雅马哈”“嘎”地一声停了下来,梅露睁开眼,发现已经到家了,她跳下来,对白霜说:霜哥,你回去吧,我好累。
“早点睡,明天我们去游泳,下午2点,我来接你。”白霜轻轻地拍了拍梅露的头叮嘱道。
“知道了,霜哥,你都快成我爸了,罗嗦!路上小心点!”
白霜应了声,翻身骑上车一溜烟地消失在长堤那端。梅露慢慢地走下长堤,掏出钥匙开门,突然,一支有力的胳膊搂住了她的腰,她吓得尖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一阵狂吻便雨点般地落在她的脸上、唇上,梅露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想喊嘴被吻着,想动,整个身体都被紧紧地抱住。她动弹不得,她心里明白,她今天在劫难逃了,她后悔得要命,妹妹走了,干嘛不听霜哥的话,不搬到他家去。晚了,一切都晚了。
“梅露,我恨你。”那人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低喊。
梅露绝望之际,却听到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她心中一阵狂喜,抓着那人又笑又打又喊:
“欧阳,是你呀!你好坏,你吓死我了。”
那人正是欧阳,他捉住梅露的手,默默不语。
“欧阳,你来了多久?你放假了?”
“我下午3点钟就来这里,现在是凌晨1点,我就在这里傻傻地等着,只到现在才等回你这姗姗迟归的夜游女神,我想知道你信中所说的‘好忙,好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这么忙的,真不该来打搅你。”欧阳的语言带着一抹嘲讽。
“哦,欧阳,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回来。否则,我那儿也不会去,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们学校放暑假了?”
“回来得早?唉,我再不回来,你也许会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你说,那个白霜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对你这么殷勤?”
“你怎么知道白霜?”梅露有点诧异。
“我怎么又会不知道?你以为我离开了荆河我就是瞎子聋子吗?白霜是前市委书记的公子,很有钱且英俊多情,你整天和他泡在一起,我每次给你写信,你回信总是象发电报似的,还总得扯上几句‘我好忙’、‘我没时间’等等的幌子,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梅露见欧阳这么说,也火了,赌气说:“既然你知道这么回事,你干嘛还来这里傻傻地等我?我爱他又怎么了?”
欧阳听罢,他两眼紧紧地盯着梅露的眼睛。他们在黑暗中互相逼视,良久,欧阳恨恨地说:“好,好,梅露,你爱他去吧,你这小坏蛋。”他转身就走。
“欧阳—”梅露眼里瞬间朦上一层水雾,声音里也包含着莫大的委屈。欧阳听到这声音,身体触电般地抖了一下,他站住了。
梅露走到他的背后,伸手搂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背,轻轻地说:“欧阳,别走,刚才我说的是气话,请原谅。别吃霜哥的醋,他仅仅是我哥哥,我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把他看成自己的亲哥哥,我心里只有一个爱人,那就是你,欧阳,请相信我。”
欧阳转过身,轻轻地捧起梅露的脸,轻轻地吻着,他尝到一丝咸咸的味,他歉然地说:“梅露,别哭,我真不好,伤了你的心,原谅我,我好害怕,梅露,你不要笑我没有男子汉气概,我什么都不怕,唯独怕你离开我,世界一切对我而言,都没有你珍贵,你是我的生命,你是我的一切,梅露,你知道吗?”
“哦,欧阳,我对你真那么重要?”
“你对我就没有这种感觉?”
梅露没有出声,只是用了一个深情绵绵的吻代替了她的回答。好一会儿,梅露猛地想起什么,她仰起头问:“你还没吃饭吧?”欧阳说:“是啊,我现在是肚皮贴在脊梁上了。”
“唉,我们俩都是傻瓜。”梅露掏出钥匙打开门,拉亮灯,走进去,她回头一看,欧阳正站在门口发呆,她笑着说:“怎么,你不敢进来呀?发什么呆呢?”
“噢,我真以为是走错门了。”欧阳环视着屋子说。的确,这间屋子里布置华丽,清雅,与屋外石壁斑驳的外壳形成多么鲜明的对比。墙上贴着华丽的壁纸,几张电影明星画点缀在壁上,索尼牌大彩电、高级冰箱、双卡录音机,高级沙发。过去那大石灶已不见了,换了付煤气灶,乳白色的梳妆台、写字台、书柜、食品柜,总之,在欧阳眼里,这间熟悉的小屋现在变得那样陌生,使他相形见拙,他又打量着梅露,将近一年不见,她更加美丽,她的妆化得恰到好处,更增添了她的妩媚,他从心中惊叹她的美丽。
“欧阳,呆子,老看着我干嘛?”
欧阳笑着说:“梅露,你和你的家对我来说,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这个穷学生真象到了天堂。”
“就你贫嘴,喂,你喝点什么?可乐?啤酒还是果汁?”
“随便。”欧阳坐在沙发上说。
梅露打开冰箱,拿了两听可乐,启开递给欧阳,拿出奶油蛋糕、夹心面包等放在茶几上,又拿了一大块巧克力递给欧阳说:“这是我外公寄来的,地道的美国货,你尝尝。”欧阳剥开包装纸咬了一口,味道不错,他点点头,接着他开始狼吞虎咽地扫荡蛋糕和面包,梅露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心痛得直叫:“欧阳,慢点,别噎着了。”欧阳可不管这些,他一气把蛋糕和面包吃个精光,又喝了两听可乐,一抹嘴靠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说:“胀死我了,梅露,你知道我有多久没吃了?”梅露摇摇头,欧阳说:“几乎两天两夜。”“为什么?”梅露不解地问,“急于见到你,所以什么都没心思顾及,再加上天气热。”
“唉,你呀真傻”,梅露摸着欧阳的脸,“看你,瘦多了。”我给你倒杯牛奶吧?
“哎呀,你真把我当饭桶呀,梅露,看样子你过得很好,是吗?”
“怎么说呢,欧阳,现在一切都好了,可我反而没有了以前忙于糊口的那些日子充实了。现在小雪也走了,家里只有我一人,好在霜哥天天都陪我,周叔叔也常来看我,欧阳,我真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
欧阳抚摸着梅露那柔软的头发问:“小雪去那里呢?快高考了,不影响她的学习?”
“她已经去上大学了,是少年科技大学,大学来人对小雪的成绩进行全面考核,最后录取了她。”
“小雪真是好样的。”
“嗯,她从小就聪明。”
“梅露,你明年也考大学吧!”
“我?”梅露摇摇头,“我高中都没毕业,功课早丢到爪哇国去了。”
“不要紧,梅露,这个暑假我帮你补,凭你的聪明,你明年一定会考取的。”欧阳扶着梅露的双肩,热切地充满信心地看着她,梅露躲开那双眼睛,她推开欧阳的手,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望了一会儿爸爸、妈妈的像片,转身说:“我不想考,我不想读书,我现在生活得挺好。”
“为什么,梅露,我想你父母也希望你多读书充实自己,你……”
“得了,欧阳,我爸爸、妈妈读了那么多书,都那么出色,可他们却戴着臭老九的帽子把自己充实进了坟墓。现在上大学是个时髦词,可我不喜欢赶这种时髦,你看我穿的吃的用的,哪样不时髦,这种时髦才是真实的,既使是读了大学又怎样?还不都是为了有更好生活吗?我现在就拥有了更好的生活,跳跳舞唱唱歌听听音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乐就怎么乐,这才叫真正的生活,干嘛偏要我去研究什么x+y+z呢?”
听了梅露这番话,欧阳愕然了。他睁大眼睛审视眼前这个有些玩世不恭的梅露,他在她身上极力寻找着她过去的上进、勤奋、好强的影子,但没有找到,欧阳心里一阵酸楚,不到一年,他觉得梅露变得太厉害了,他知道梅露的脾气,一时也难以使她改变主意,他不知道梅露以后是什么样子,他深深地叹息一声,闷头不语。
“好了,书呆子,我们不要再说这败兴的话了,现在是三点钟,你该休息了。”
欧阳拿起他的黄书包就走,梅露拦住他:“喂,你到哪里去?”
“我到李秋那里去。”
“真是个书呆子,现在什么时候了,今天就睡在这里吧。”
“那……你呢?”
“别管我,要不要洗一下,这里有毛巾、香皂。”
“好吧。”欧阳放下书包,拿着毛巾、香皂到小塘去洗澡。
欧阳洗完了澡便去睡,梅露替他放下蚊帐,把电扇开到最低档,让凉风缓缓地吹着,一会儿欧阳发出甜甜鼾声,梅露笑了笑,靠在沙发上,也沉沉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欧阳一看表,都快十点了,他跳下床,梅露也不见影,他在屋内走了两圈,电扇还在不停地转着,欧阳走过去关掉它,他看见书桌上放着一张字条。
欧阳:
早安!我出去有点别的事要办,中午回来,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拿。
吻你。
梅露即日
欧阳把字条放进口袋里,拿着毛巾牙刷到外面洗刷。吃过早点,欧阳坐在书桌旁,在磁带匣里选了一盘磁带放进录音机里,按键,劳仑斯特的《蓝色的多瑙河》便轻轻地流泻出来,优美动听的旋律使欧阳深深陶醉,他的脚手跟着节拍动着。
“欧阳,我回来了。”
欧阳一回头,看见梅露提着一大兜子菜站在门口,满脸绯红,挂满了汗珠,欧阳迎过去,接过网兜,心痛地说:“看你热成这样,买这多菜干什么?”他边说边放下网兜,拿出一条手绢替她擦汗,接着打开电扇,拿着脸盆跑出去打了一盆凉水放在梅露面前:“洗洗脸。”
“欧阳,今天中午,我请周叔叔和霜哥吃饭,把你介绍给他们。”
“他们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你以前没对他们说?”
“没有。快帮我准备菜,我好长时间都不在家开火了,今天我得好好地为你们烧一顿。”
“那你平时都在哪能里吃?”
“有时在霜哥家,有时在餐馆里。”
两人开始忙碌起来,煎、炒,煮,两个小时过去了,做满满一桌菜。梅露拿出一白一红两瓶酒和四个高脚酒杯摆在桌上,解下腰上的围裙说:“好,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他们怎么还不来?”梅露看看表,快12点了,她跑到门口,望了望,一个人也没有,她建议道:“欧阳,我们来跳舞吧?”欧阳一点也不想动了。
“你是不是饿了,你先吃好吗?”
“那象什么话,我一点也不饿。”
正说着门外传来摩托车声,“哦,他们来了。”梅露从沙发上跳起来迎了出去。
欧阳也站了起来,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发慌,这时,梅露带着两个人进来了,当他和周权的目光一接触,俩人猛然一愣,梅露没能注意周权的神态变化,她红着脸对他们介绍:周叔叔,霜哥,他是我男朋友欧阳剑。
“男朋友?”周权更吃惊了,看看欧阳又看看白霜,在他心目中,他一直认为白霜会成为梅露的男朋友,不想冒出个欧阳剑,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白霜更是震惊,欧阳剑的出现无疑像一根突如其来的闷棍,把他打得晕头转向,他希望这是场梦,他死死地带着一抹嫉妒,恨恨地、挑衅地打量欧阳剑,希望能找出一点他的缺陷,但没有,这是个典型的英俊的情敌,他看到梅露幸福的样子,心里恨不得一拳把眼前的这个男人打倒在地,再踏上两脚。
欧阳剑打量着白霜,的确不错,正象李秋黑皮信中说的那样英俊魁梧,从他嫉恨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也深深地爱着梅露,是他每天都陪在梅露身边,欧阳一想到这点,心里也有点酸溜溜的,但一想到梅露只是把他当亲哥哥,他又坦然了,梅露毕竟深深地爱着自己。
欧阳对白霜那敌视的目光毫不在意,对他微微一笑,潇洒地伸出手说:“你叫白霜,我常常听梅露说起你,认识你非常高兴。”
“我没听梅露说过你,我见到你一点也不高兴。”白霜粗暴地推开欧阳的手,满脸阴云,看到欧阳剑那副胜利者的姿态,他受不了,存心给他点难堪。
“霜哥——”梅露嗔怪地喊了一声,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欧阳这么不礼貌,对欧阳说:“别怪他,他就是这个牛脾气,今天不知那根筋不顺,周叔叔,我们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梅露等周权、欧阳都入座后,给他们倒上酒,四个人便吃喝起来,桌上谁都没说话,只有梅露不时地说点俏皮话,想点缀点缀这沉闷的空气,但谁都没有搭腔,欧阳心不在焉,周权闷声不响,白霜则一杯一杯地灌着闷酒,一瓶酒见底,白霜醉薰薰地叫:“梅露,再拿一瓶。”
梅露见他喝得两眼发红,劝道:“霜哥,别喝了,你都醉了。”
“不要你管,拿酒来。”白霜凶巴巴地喊道,梅露吓了一跳,今天是第一次看白霜对她发火,又当着欧阳的面,刹时她的脸一阵发烫,眼里朦上一层雾。
周权见状,拿过白霜的酒杯说:“白霜,不该这样,别惹梅露伤心,她是为你好,别喝了。”
白霜看看梅露,站起身来,向外走去,他发动摩托,“哧溜”地冲上堤,片刻就没了影子,一滴泪缓缓地滑过梅露的面颊,滴入酒杯中,她猛地端起酒一饮而尽,欧阳握着梅露的手安慰道:“梅露别难过,白霜心里不好受。”
“我没得罪他,他干嘛要这样坍我的台?”梅露哽咽着说。
“唉,真是个小傻瓜。”欧阳和周权同时在心里叹息。
周权对欧阳说:欧阳,我想单独和梅露谈谈,可以吗?
欧阳心里一咯噔,脸色刹时变白了,周权连忙说:“别担心,我只想问梅露一些简单的事。”欧阳看了周权一会儿,他相信周权不是那种阴险的人。他点点头拍拍梅露的肩,背起书包走了。
屋内只剩下周权和梅露,周权点燃一支烟吸了一会儿,又摁熄它,放在桌上问:“梅露,给我讲讲你和欧阳剑的事,好吗?”
梅露点点头,掏出手绢擦擦脸上的泪,便一五一十地给他讲起来。
周权边听边点头,从梅露说的过程中,他已对欧阳剑有百分之八十的了解了,末了,他问:“梅露,你对他家庭了不了解?”
梅露说:“他告诉我,他父母都死了,他从小寄居在姨家,他受了很多苦。”
“那你是不是真爱他?”
“嗯,除了他,我不会再爱任何人。”
“好吧,我希望你爱的是他本人,而不受其它干扰,你爸妈去得早,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女儿,你的终生大事,我也得参考参考,对欧阳,我还不太了解,但从你所说的一切,他是个不坏的人,但你还要更深地把他了解透彻,别留什么遗憾。”
遗憾?梅露不知周权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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