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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吃?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都点了。”不忘将他面前的牛奶往前推了推,“小孩子多喝些牛奶,有助营养。”看他竹杆一般,她难得废话。
西欧尼看向她,她在那个胖阿姨面前,天真无邪。他却觉得在他面前不像个孩子,一行一举透着懒懒的随意。而那时,他抬头的那一瞬间,看见的她,眼中满是冷漠,仿佛与世隔离的疏离感,清冷的不像个人。
西欧尼想起那一刻,即使面前的女孩皮肤白皙,过臀的粟色长发,通透的琥珀色大眼睛。额头饱满,鼻子挺而直,却不失秀气,可她分明便是他抬头望见的那一眼。
“不想吃。”
“不是你说饿的么?”不忘气结,她开始后悔管这闲事。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目光又开始游离,她的小脚丫继续晃荡。随便他,爱吃不吃。
少年沉默了半晌,还是拿起了刀叉。将食物放进嘴中开始慢慢咀嚼。
很优雅的样子。
不忘半瞌着眼欣赏,还真是妖孽。
“你不吃么?”西欧尼用力地下咽着食物。
“不吃。”
“牛奶喝么,有助营养。”西欧尼觉得她也很瘦。
“不喝。”
那你还叫两杯干什么,西欧尼对她面前的那杯牛奶表示疑惑。
不忘把她面前的牛奶推到他面前,“都是你喝的。”
西欧尼很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不忘翻白眼,怎么笑得这么难看,一点诚意也没有。
西欧尼拿起杯子,仰着头咕咚咕咚地喝起牛奶,一杯,再一杯。
不忘觉得有些奇怪,眨眨眼,“你慢点,喝毒药呢?”
少年放下杯子,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又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忘无语,委婉道:“你不笑的时候好看。”
西欧尼的脸温度渐渐下降,突然站了起来,冲出餐厅。
“呕——”西欧尼扶着墙角,深深地弯下了腰。
不忘推开餐厅的门,一步一步靠近西欧尼。
餐厅里的胖阿姨看着窗边那摆了一桌的食物,却早没了人影,嘟哝着:“真是两个奇怪的小孩。”
不忘觉得那孩子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吐出来了,走到他身边静静地不再说话。
“走开!”西欧尼喝道。
不忘不说什么,还是那么站着。
“我叫你走开!”
——
“雪。”
——
世界刹那间安静,少年涣散的瞳孔开始凝聚,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屈着膝微笑着拍拍他的头。
“这名字不错。”至少我叫着喜欢,不忘想。
少年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前的女孩无疑是好看的,很好看的那种,只是不知道她还能这样笑,很淡很淡,一如她的人,淡得似乎抓不住。他觉得她唤他时他好似有了心跳,身体的每一处在有节奏的伸张,悸动不已。
不忘撇撇嘴,“不能吃就说一声,又没逼你吃。”
“我……”西欧尼犹豫着,“对不起。”
“没事。”
……
少年的眼神黯淡:“那些食物我没办法消化。”
“那你吃什么?”不忘蹙眉。难怪这么瘦啊。
“我……”
“其实我也不吃这些。”
“We_eat_nothing_but_pills。嘻嘻。”她想起那些无聊的实验数据,那些科学狂人,需要的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数据,食物对于她们来说只是一种负担,他们要为此计算出各种不同的影响结果的可能性以及需要承担的风险。对于某些人来说,他给了你一个更大的牢笼,以便你能在牢笼里自由地来回走动,于是你便需要感恩戴德,无条件的服从——因为,即使是在牢笼里的自由对于他们来说有时更是一种奢侈。
但所有人好像都忘记了,要开始这一切的,是她自己。是她自愿踏进这牢笼。
一切都只能是她自愿。
“你不觉得我不正常么?”少年问。
呵呵。不忘弯了眼角,什么是正常。她身边最不缺的就是不正常的人。她的周身围绕着是一群和神经病没什么两样的人。据说他们是人类至今为止发展的最为完美的产物,他们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顶端,优质的基因,一套完美的DNA。不忘想过,如果这些人布满世界,那这个世界离毁灭不远了。
她突然记起带走不语的那个白大袍,似乎一直以来都是紧抿着嘴角,她记起他的眼神可真冷,冷的能冻死人的那种。而不忘则是像雾,没有温度,像是笼罩着所有,却什么也抓不到。似乎只要有阳光,一切就都散了。
不忘摇头,“身不由已罢了。怨谁呢。谁都没错。”
西欧尼仰头看看天,天幕很沉很沉,似是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有时正是因为什么都怨不了,于是开始怨所有。
憎恨整个世界。
“该回去了。”
“嗯。”
“不走么?”
“我饿了,很饿。要去找我的父亲。”
“可怜的孩子。”不忘只是说说,她的眼中甚至没有一丝悲悯,这年头谁又会比谁好过,谁也没有可怜谁的资格。
不忘转身,不带走一片云彩。她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走着,融进雪景里,不会回头。
少年一直看着她走远,一头粟色的头发微卷而蓬松,如果眉眼间多一些灿烂,也许会是一个很漂亮的娃娃。
这么漂亮的娃娃,会舍不得的吧?
==寂寞的分割线==
很充足的空间,摆放着各种仪器。以及各个不知明的角落的24小时超高清针孔摄像。巴洛克式的简约风,各种白色,不像医院,却胜似医院。空气中带着各种清冷的味道,感觉与室外温度没有多大的区别。窗边站着一个身影,很熟悉。
“回来了?”
“嗯。”
“你保证不会离开小区的。”
“抱歉,不过并没有离开你们的监控区域不是么。”
高瘦的白色身影转过身,“呵,知道得挺多。”
“嗯哼,远比你们想像得要多得多。”
不忘看见男人高挺的鼻子上,金属半框里的镜片开始反光。
不忘笑,“不相信么。”
男人不说话,转过身看着窗外,庭院里有厚厚的积雪,积雪上有一串串脚印,一大一小。他感觉到身后有人拉扯着他的外袍。
不忘走到他身后,什么也不说,一味地拉着他的外袍。
“嗯?”男人转过身,发出单音节表示疑问。
不忘继续扯着他的外袍,不亦乐乎。
“说。”
不忘仰头,表示太高,她抬头颈椎累。
男人蹲下身,此时的不忘比他略高,毕竟十二岁的身高,不忘表示满意。对着男人的脸瞅了瞅。可可爱爱的皱皱鼻子,摘下男人的眼镜。
男人下意识地往后靠,想从孩子手里拿回眼镜。
不忘将眼镜往身后一抛,哐铛一声,漂亮的抛物线。
“你!”
“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男人好笑,转眼说道:“你可知道你扔掉的那幅眼镜够买一整栋楼买不止。”
不忘耸肩,“那又如何,不过是副眼镜,顾氏还怕损失不起。”
“我今天想你来着,愣是没想起你的脸。”
男人笑,“想我了?”
“想,可想了。”想着怎么毙了你带着我的不语私奔。不忘的手抚上男人的脸,描绘着他的五官。
冰凉的触感,男人挑眉,“怎么样,记住了么。”
“据说你的基因是整个顾城里最完美的作品。”
“多失败几次就不怕不成功。”不幸的是他就是成功的那一例。
“啧。”不忘摇头,“确实挺像,不过你有听说过么,人造品多数短命。”
男人烟灰色的眸染上哀与痛,落下根根分明的睫毛,“也许这样更好。”他其实不是很在乎。
“子悦。”
“唔……顾子悦。”女孩的声音软糯,如音符一般扣着人的心弦,男人知道女孩在很用心的念着他的名字。
是有多久了,没有人再念过这个名字。
“与子相悦。”
女孩咧嘴,哠齿明眸,“子悦。”
男人问,“你怎么知道?”
“这本就不难,何况是我。”我叫不忘,无法遗忘。
男人仰头看着女孩的眉目,那般的笑靥如花,明明该是个惹人疼爱的孩子。
“Z。”
“在呢。”
“安份点。你知道我说什么。”
女孩依旧笑。
“嘻嘻。”
“是。”
流溢于真实之上,潜伏于表面之下的,往往最让人信服。
人们往往就是这样被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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