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月不看还好,转头一看锦玉白心瞬间吓得漏了半拍。此时的锦玉白面无血色,垂于身侧的手掌愈见显现出艳丽的殷红,直插蜀月心间最柔弱的地方,犹如条件反射般,蜀月一把抓住锦玉白的手掌。致使锦玉白无法再紧握手掌而伤害自己,力道说大不大,说小亦不小,倒是直接将锦玉白拉回了自己身旁紫檀木椅上坐定。连忙拿出怀中的药膏为锦玉白上药,哪知从百里晋阳进入大厅那刻开始,锦玉白的目光就未曾离开过他。
对于这点,百里晋阳岂会不知。装作一无所知,自顾自悠闲自如的品着茶,连连称赞。这番情景就连坐于一旁安静许久的古迹双眉紧蹙道:“晋王爷,你这茶品倒是悠闲。”目光微移,望向古迹的百里晋阳,看似嘴角微翘却有着让人寒彻入心的笑意:“那是自然,好歹也是姬如侯爷献出的。”说话间,更是将目光转而望向正端坐在正位上望着自己面无表情的姬如泷。
“晋王爷的意思是在赞许此茶吗?”姬如泷回应百里晋阳的问题,两人神情如出一辙。皆是四目相对,嘴角上翘。姬如泷平静如水面的双眸,深沉而黝黑,仿佛能将人吸入着无迹深渊。半响,将手中的茶杯往紫檀木几上一放:“晋王爷这几年可真是日理万机啊。”
话中话,这类语言。百里晋阳不知在姬如泷口中已听千百回,如此一来倒也并不觉得难听仿佛还耐人寻味。锐利的鹰眸带着寒彻入骨的阴冷,唇齿轻启:“侯爷又何尝不是呢?”说话间,目光更是丝毫不肯放过姬如泷眉目间的微变,笑得轻声却足矣震撼人心。饶是如此,姬如泷也只淡了淡微蹙的双眉,转念浑厚的笑声从口中溢出:“那不也是为了不让晋王爷无趣吗?”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该感谢你了”带着笑意的身音,闻不到半丝来自百里晋阳真实的笑意。反而是在大厅之中凭空增添了沉闷的气息,百里晋阳将双臂悠闲自得放于木椅两侧,看似慵懒,实则霸气而不减威力。
古迹看在眼里,心下道若非这天下早已有主,怕是必成帝王。然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是你的终究你无法得到。闷哼了一声:“晋王爷这茶也喝完了,不知接下来?”故意未将话说完的古迹双眸紧紧盯着百里晋阳。百里晋阳竟也转移视线与这胜似仙君的古迹对视呡唇勾起嘴角淡笑道:“古宫主倒是比我还急。”
“晋王爷可真爱说笑,主要是在古某看来。若真只是这般平静也不是王爷的习惯啊。”古迹说得自在,方才说完起身走近百里晋阳一尺处就地而站。将双手附于身后,白衣翩翩,黑发无风自动。毫不逊色的出尘容颜,让百里晋阳不禁一愣,松口而笑:“果然不愧是云峰宫宫主,千百年来宫主皆绝逸非凡。”
于百里晋阳的话语,古迹只孑然一笑。转身面向姬如泷,姬如泷了然点了点。百里晋阳很是清楚,此时此刻的古迹与姬如泷绝不可能想自己动手,自然也就仍由这两人眼神交流。若说百里晋阳现下镇定,不如说他想要看看接下来此二人还能做出何样扭转。
时间不知不觉间,匆匆而过。锦玉白在蜀月的及时解救下渐渐恢复血色,然脸色仍旧难看的紧,着实让蜀月恨不得立马跳脚起来骂百里晋阳。饶是向来无法无天的蜀国公主在看到姬如侯爷与古宫主的神情后也知道,这番情况万千不可乱来。双眸仍是管不住望百里晋阳看去,越看越觉得熟悉,熟悉到蜀月都忘记了百里晋阳的恐怖。竟然跨着小碎步往百里晋阳身前走去,直至走近,一阵仿佛可以划破沉闷气氛的“啊!”声从蜀月口中溢出,紧接着蜀月断断续续的话语支支吾吾,甚至可以说是由于震惊道:“你…你….怎么…是你….!”
“我还以为蜀月公主,认不出本王的。”百里晋阳表现得何其针对,反观蜀月气的简直只差没把眼前的百里晋阳大卸八块。纵使心里想得很,奈何实际根本无法动摇百里晋阳办法。只得气得身躯跟随者声音抖动道:“如果不是你!”
“蜀月公主这是怎么了?”看着蜀月伸出手指笔直的指着自己,百里晋阳装出一副恍然大悟样道:“哦~蜀月公主还在为那事上心啊?”说罢,也不顾蜀月简直气的发白的脸色,继续道:“蜀公主不用谢我,我反倒还要谢你呢?”
这番话语气的蜀月吐血都绰绰有余,伸出的手指更是止不住的颤动。像是不受控制般,双眸更是急得赤红而充满着珠光。古迹见此,立马上前拉过蜀月护于身后。轻轻拍着蜀月的肩膀,冷声道:“晋王爷何必欺负晚辈。”
百里晋阳惊呼道:“我吗?”言毕更是仰头一笑道:“我该是谢谢蜀月公主,如果没有蜀月公主,也就不会有接下来这么多好看的戏了。我说得对吗?蜀、月、公、主。”
百里晋阳句句强势,蜀月根本无法反击,只能仍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唰唰而落。带着哭声辩解道:“你!明明就是你!你骗我,如果不是你给我那样东西,父皇就不会攻打雪国,是你!是你!”小孩子总是爱激动的,激动也就全盘托出。再加之心中有愧,蜀月此刻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怀中蜀月颤的厉害,古迹只得双手轻抚着蜀月将她拉回锦玉白身旁。双手扶着蜀月双肩道:“你还是个孩子,与你无关。”古迹不说还好,一说蜀月更是觉得自己错的离谱。哭的更大声,即使是沉迷在自己回忆中的锦玉白也被这哭声给引了过来。侧目便见蜀月哭得跟泪人似的。心中一荡,莫名的心疼。不知何时在锦玉白心中种下了种子,手不听使唤轻抚而上蜀月的臂膀拉入怀中,更是一如往常压根儿就不会有的柔情道:“别哭了,我看了会心疼。”
果然还是要锦玉白的话有效,蜀月一听停了哭声只细微的抽泣着。岂料百里晋阳不合时宜‘啪~啪~’两阵掌声而起,如同看了场好戏般,起身面对姬如泷而站。再不似方才的悠闲,转而双眸炯炯有神,嘴角更是笑得阴冷无比:“姬如泷,接旨。”
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姬如泷倒也从容不迫。起身掀起下摆淡定而跪,姬如泷已然下跪,古迹与古凌虽是不愿却也不得不下跪,毕竟是圣旨。锦玉白和蜀月更是不必说,皓齿紧咬就差没扑上去咬百里晋阳。
可这一切看在百里晋阳眼里,却是说不出的高兴。潇洒一甩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姬如泷未按期完成资金筹集,导致军粮供应不足,连连败阵。特此撤去侯爷一职,收回天下第一商号,杀…”
“嘭~”
“啪~”
“咚~”
“谁敢!”伴随着不停摔入庭院的声响,百里慕影手持公主令率先步入大厅。望向大厅之中所归的亲人,气的绝美脸庞直发紫,无法自控。不顾礼数对着百里晋阳吼道:“百里晋阳,你见到本公主居然还不行礼,还当何罪。”其实百里慕影这话并没有错,按照礼数就算是百里晋阳权欲盖天见到百里慕影也应该行礼。可正是因为百里晋阳的权欲盖天,所以百里慕影才会多次隐忍。此次还未进大厅就听闻着百里晋阳要将大厅之人足数治罪,气得爆发。高贵的发髻上金凤步摇在阳光照射下显得尤为威严不可轻视,尤其是浑身所散发的王者气息更是让百里慕影此刻看起来真如帝君。手中的公主令死死的抓在手中,见百里晋阳只是微微一震,百里慕影跨步向前,将公主令毕竟百里晋阳的面容。面无表情道:“怎么?晋王爷忘记自己的身份了?还是本公主一致的尊敬让你无法无天了?”
此刻还不是得罪百里慕影的时候,百里晋阳自然是清楚的,就算自己再不将百里慕影放在眼里,也不得不顾忌她手中的公主令,毕竟江山还未仪,帝位依旧是百里炎阳的。只得强忍下心中的怒气,百里晋阳展颜一笑,肃然而跪道:“臣给长公主请安。”
百里晋阳一跪,百里慕影居高临下看也未看百里晋阳一眼,连忙拂袖让姬如泷,伯父伯母以及锦玉白蜀月起身。健步如飞而入大厅的古檀月见到此刻跟百里晋阳对持的百里慕影,竟也不由得内心一颤,看来自家夫人发威起来果然不同反应。想是想,可一向孝敬的古檀月连忙置身上前挡在自己父母以及姬如泷身前。望了眼脸色不善的锦玉白道:“小锦,没事吧?”锦玉白知道古檀月是保护自己而来,也未再像往常胡闹,很是镇定的点了点头。
至此双方对持,谁也不肯退让。死局无法可解,百里晋阳手持圣旨终究是有理可道,这点连百里慕影也无法阻止,就算是公主令在此也不过只是起到了减缓判刑速度的效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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