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开玩笑。”然而,杜凌萱神色未变,一双清冷的杏眸里充斥了淡淡的怅然。
“不可能的,许是萱儿你弄错了呢!”杜鸿千收了笑意,双手亲扣杜凌萱双肩,满是不解的桃花眼直视她时,带着几分抗拒的意味。
铭枫为了她倾尽十年心血,甚至不惜以命换她生,这样的情谊,怎会是他,不可能的!
“你与王爷七年的手足情谊尚且抵不过他一句恩断情绝,何况认识不足一年的我呢?”
杜凌萱勾唇轻笑,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不知讽的是他杜鸿千,还是杜凌萱自己。
“……”杜鸿千扣在她肩上的手不自觉滑下,眼底生出些许落寞来,只觉杜凌萱唇边的笑意刺得他心口闷闷的。
是啊,七年的情谊,他说断就断,任凭自己如何恳求,他终是无半分动容。
他变了,已经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古道少年。
如今的他,是位高权重的一朝王爷,冷漠成性,阴狠怪戾,玩弄旁人于鼓掌之间。于他而言,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血可以解噬魂散的毒么,因为月邪早就迫我服过噬心散。噬魂散至阴至邪,噬心散至阳至火,二者相克而解。王爷中毒那次,正是绝命流云,而昨晚我所中的,刚好也是。”杜凌萱目光冗长,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是燕南瑾身边的紫叶?”杜鸿千犹记上次铭枫中毒的场景,望着杜凌萱平静的素颜时,瞳孔微缩。
“绝命流云对我无用啊,可,我还是中了毒,哥哥可明白了么?”杜凌萱低低一笑,可那笑却僵硬的让杜鸿千眼眶微灼。
“一定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杜鸿千不可置信地甩了甩迷糊的脑子,可却甩不断脑海中愈发明朗的事实。
若没有段铭枫的授意,杜淮岂敢给萱儿下毒?为了不让段铭爵与皇后怀疑,他眼睁睁看着她承受毒药侵俯之痛?
他原以为铭枫的改变,只是因为他太在意萱儿!
他们之间,终会回去?原来,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哥哥今日是来看我的吧,怎么变成我要安慰你了?”杜凌萱扬起右手,抚了抚他的背,似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背。
投注了七年的友谊就此幻灭,这份失意,她太懂。
“不过,也不是第一次了,暂且原谅你吧。”
“萱儿,日后你有何打算?”杜鸿千闻言,敛了失态之状,神色认真地打量着眼前平静得过分的女子,眼里隐隐生出几分懊恼来。
自己确实失态了,他们断绝往来已不是一两日,他早该死心了。
蓝月姬入府在即,眼下又被自己夫君算计,如今最难过的只是萱儿才对,自己到给她添了堵。
杜鸿千细细观察着杜凌萱的神色,见她不哭不闹的平静模样,让他心里越发心疼起来。
哪怕,她能露出些难过的样子,都比这般强颜欢笑来得好些,至少不会憋出病来。
“等着看王爷成亲了。”杜凌萱失笑说完,将一脸错愕的杜鸿千拉近,附在他耳边,用低到只有他听到的瓮声细语说道“明晚亥时以天灯为号。”
杜鸿千不解地捏紧自己右手中多出的纸张,心底一阵诧异,视线在接触到杜凌萱噤声的动作时,抬头朝窗外望去,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快走了。”杜凌萱朝他一挥手,起身室外走去。
今日这大冷的天,一个个的影子榜上她的窗户,真是给她添堵来了。
待杜凌萱再次回屋,杜鸿千早已离开。
为了她的逃跑大计,她可是将段铭枫彻彻底底给卖了,虽说她刚才说得夸张了些,但,段铭枫既然让她受罪,她也无需再心存侥幸。再说,府里处处是段铭枫的眼线,没有杜鸿千的帮忙,她是万万出不去的。
她已经输过一次,断输不起第二次。
眼下,她没功夫为个男人伤神,保住小命才是关键。
***
将军府书房。
杜鸿千从王府回来,杜青又与他说了铭王酒楼里会蓝月齐兄妹之事,杜鸿千愈发肯定杜凌萱所说不假了。
心想,铭枫喜新厌旧,指不定哪日直接要了萱儿性命,还不如按那丫头的想法将她送去安全的地方呢。
不过,此事,万万不能让他家老头知道,否则就难办了。
“什么事这么急找我回来?”杜鸿千见杜远泰正脸色凝重地坐于案前,疑惑道。
“青浦传来急报,赵应安一家昨夜被灭门。”杜远泰一手撑额,神情有些悲怆。
那赵应安是他一手提拔,若不是身处官场,也不会落得被灭门的惨境。
半年前自己在他府上小酌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的女儿不过十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不曾想……
“灭门?”赵应安乃是朝廷命官,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对一朝官臣下手?杜鸿千一阵错愕,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今日是怎么了,听到的都是些坏消息。
“如此堂而皇之与朝廷为敌,看来来头不小。”
“仵作已经看过,死者大都死于一剑封喉。”杜远泰将青浦传来的信件递到杜鸿千手中,若有所思道。
“又是一剑封喉?”四皇子派去跟踪洛辽的人也是死于一剑封喉。难道是同一路人?杜鸿千细细看着书信上的内容,眼底幽光毕现。
洛辽已经失踪两月,至今音信全无。他实在想不相信,一个小小的侍卫,会有如此能力,能瞬间割断死者喉咙。
可若不是他,那又会是谁?
“没错,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凶手不是一个人。”杜远泰幽幽说道。
“嗯,这信上所列名单都是赵应安家人?”杜鸿千不解道,信上共列了十一人,除赵应安身受多剑刺伤外,最后被割断喉咙外,还有一人是背部中剑,刺穿心脏而死。
这两人都不是被一剑封喉而死。
赵应安身受多剑,家中被翻,却未失财物,看来,凶手是要找什么东西的?
“不,被刺穿心脏那人不是。”杜远泰大底记得赵应安家中之人的名字,这个叫林业的却不在内。
“皇上是否已经知道此事了?”杜鸿千仰头问道。
“已经禀过,不过铭王大婚在即,为避免此事波及开来,皇上已先命徐州太守前去处置,为父三日后再前往青浦彻查。”杜远泰面上隐约担忧。
“那杜淮定是还不知道呢。”杜鸿千心想杜淮昨晚就出现在王府了,必是对赵应安之事还不知道,二人情谊深厚,他要知道,该多难过。
“一个月前,我收到赵应安差人送来的信,信中问及杜淮为何无故离开,却不曾再回去?”杜远泰蓦然想起一事。杜淮似乎很久未回将军府了!
“赵应安竟不知道杜淮回京?那次他离开王府时,亲口说他要回徐州的。而且,我昨晚还见到他了。”杜鸿千有些不解,杜淮每次出远门回来,必然要回趟将军府。可他这次,还有上次,似乎都不曾回过。
“他回来了!那就让他暂时别回青浦了。”杜远泰面上一阵狐疑,杜淮秉性纯良,向来说一不二。他没有理由不回青浦,可赵应安之意,他的确未再回去,这很奇怪。
不过,等见到他的人,估计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嗯,那我也陪您去。”杜鸿千跃跃开口道,他还可借机将杜凌萱一并带出去。
“你就留在京都待命,哪儿也不许去。”杜远泰语气一扬,凌厉地扫了他一眼,朝他摆了摆手。
他杜鸿千要去了,只怕没法早早回京复命。
“好吧。”杜鸿千耸了耸肩,转身出了书房。
他现在要去研究杜凌萱给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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