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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余娘呆呆地望着女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事。女儿忽然变成了另外一种凶狠模样,扑上来狠狠撕咬着她。她盯着她惊呆了。雨前挑衅地瞪着她,一步也不退让。面对着养大自己的母亲,她心底偶尔闪过了一丝不安,这样逼迫她会不会太狠了些?但她瞬息间压下了内心的愧疚。继续逼视她。
李氏猛然清醒了,对着雨前语无论次地大叫:“不不,没有这种事!这些都是你捏造出来的。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鞑靼人内地人萧五。你疯了吧。”
雨前顿时勃然大怒。都已经是“人赃俱获”,诈出了实话。母亲还敢不认帐,真是个赖痞的破落货。雨前怒不可遏地叫嚷着:“你又想装疯卖傻地糊弄人了。这次可不会让你轻易过关了。我现在就去告诉小梁王和锦衣卫,让他们动大刑审你!看你还怎么抵赖?”
李余娘面容惨淡,浑身发冷。但神情一瞬间变得镇定无比。不停地摇着头说:“不,雨前,不是你想像的样子。你为什么总是跟姐姐做对?明前对你很好啊,她完全对得起咱们娘俩了。你这样不分好歹,会给我们带来大麻烦的。你就清醒点吧。”
这番话赫然激怒了雨前。她像是被火点着的炮竹大发雷霆:“又来了!你总是处处关心爱护明前,没有一点维护我。从小到大,把我丢在角落里视而不见,连事实真相都不告诉我,连我自己查出来的真相你也不承认。还想耍无赖,糊弄过去这年事。你这样沤心沥血地为她做事,可有一点想起我?你对得起我吗?哼,我偏偏知道了真相,我还要在天下人面前揭穿明前的假身份,让她去当她的劫匪女!我看到时候,小梁王和崔悯还会不会围着她转!”
她气极败坏地发泄着积蓄已久的怒火。所有男人的眼睛都瞎了?看不出养姐是个装腔作势的坏女人。没有了相国之女的身份,她凭什么跟梁王谈婚约,去勾引崔悯。一个劫匪之女还想嫁梁王,还想勾引三品高官?
李氏完全镇静下来,心知已到了最紧要的关头。这时节,哪怕是死,也得硬撑着一步不退。后退一步就立时天翻地覆了。她紧咬牙关,梗着脖子,大声地说道:“你这个死丫头,我看你是想做丞相小姐想疯了!但不能为了荣华富贵污陷姐姐啊。她真的是相爷女儿,你就是我女儿。我敢对着头顶青天,敢对着地狱阎王爷发誓。我也不认识什么萧五,一个蒙古鞑子说的话怎么能做证据?我就是说到天边也是这样。”
程雨前呼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差点气炸了肺。养娘又使出了她最善长的耍无赖一招。露出了马脚还厚着脸皮不承认,简直把她当小孩子糊弄。只气得她怒发冲冠,刚要发作。忽然觉得手腕一紧,转脸去看,范凌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焦急地望着母女俩。他一只手勉强地拉着她的手,气喘吁吁地说:“别争了,雨前。听你母亲的话。她不会害你的,她一定有什么苦衷和想法……”
去你的!雨前一把甩开了范凌雁的手,更怒火冲天地冲上前,抓住了李氏的脖领子。她整个人面孔赤红,眼珠子都红了,浑身打着颤,势若疯虎。这么多年来的梦想,压在心底的疑虑,眼看就要解开迷团了。范凌雁居然为李氏说话,李余娘还敢厚着脸皮的耍无赖。直气得她肝胆欲裂。她原本就不是娇滴滴的贵小姐,是一个长在乡野中,泼辣胆大又满是心机的小女子。这一刻事情真相就要“呼之欲出”了,哪里还能忍得住。她恶狠狠地扑过去一把抓住李氏的脖领子,用力地摇晃着,好像想摇醒她。她气急败坏地大喊:‘娘,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啊?你非得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李氏被她拉扯着头晕眼花,摇摇欲坠。嘴巴还是坚决不认:“不行。娘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改口的。雨前,你就别逼娘去死了!”
雨前换了幅口气,对着母亲泪水涕零,苦苦哀求:“求你了母亲。我也是你的女儿,也会孝敬你的。求求你说实话吧。事到如今,你就算耍无赖也躲不过去的。那些锦衣卫和藩王府侍卫会动大刑逼供的,我是为了咱们母女的最后一点情份才想先问你,免得你受皮肉之苦。求你说实话吧。”她又哀求又威胁的,姿态又疯狂又恐怖,非逼着李氏说话。
李氏心里痛苦不堪。脸上却坚持着:“不行!明前就是相女,你就是我的女儿。即使你杀了我,我被打死,我也是这句话!一辈子也不会改。萧五是同案犯什么的都是你瞎编出来的。死丫头,该清醒的人是你啊。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你终究有一天会明白的。会感激娘的。娘不会害你!我就算是死也是这一句话。”
两个人死死得纠缠在一处,话锋却各持己见,一步也不退。
范凌雁倚在床上,看得瞠目结舌。他又气又急,身体不能动弹,只能支撑着身体费力地劝解着:“别吵了。李婶子消消气,雨前你快住手。外人要进来了。”
遇到了这种油盐不进的无赖,有理也说不清。雨前愤怒得几乎暴炸了。她大怒着说:“那你就去死吧!”
她狠狠地推了把李氏。李余娘本来被揪住脖领子快窒息了。领口一松,面前的一股大力推倒了她。整个人跌跌撞撞地向后仰去。眼前是气疯了的雨前,她心里忽然下意识地想到,如果就此摔晕了也好啊,就能躲开这种危险的局面和这个气汹汹的疯丫头了。如果这是一场恶梦该多好,明天醒来一切就又该不同了。这场恶梦真漫长真难熬……她快支撑不住了。“砰”的一声重响,她仰倒下去撞到了身后的八仙桌上。后背重重地砸在了方桌子的边缘。之后,“呼啦”的连人带桌得砸倒了。李氏体形微胖,又向后仰倒,就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上了。方桌砸碎,茶具粉碎,人仰躺在地,地板为之震荡,她砸进了碎桌椅和茶具瓷片里,溅射出了鲜血。
雨前站在当地,依旧气得满脸赤红,浑身打颤。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她觉得头晕沉沉的,声嘶力竭地哭嚎了几声,才压住了激烈的心情稳住了情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得赶紧把李氏交给锦衣卫和藩王府动大刑逼供!
室内陡然变得很寂静,吵闹扭打声嘎然而止,静得像深夜的海底。
雨前忽然觉得很冷,连打了几个寒战。她转身看见了范凌雁滚到了床榻下,白着脸,爬近了摔倒的李氏。注视着她久久不动。雨前也不解地望过去。李氏好似摔晕了,一动不动地躺在青石板地上。紧闭双眼,僵直着身体,慢慢的,从她的脑后和脊背下面殷开了一大滩鲜红的血迹。血越流越多,血迹的面积渐渐扩大,浸没了她整个身体。
怎么回事?两个人有些迷糊地瞪着李氏,一时间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打闹叫骂声终于惊动了房外的仆妇们。两名胆大的仆妇跑进屋,看着满目混乱,满地鲜血的影像。呆了下,暴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杀人了!快来人啊!”
什么?杀人了?雨前和范凌雁惊骇至极地瞪视着前方,地上,血泊里的,面色渐渐发黑的李氏,惊呆了。
李余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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