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芷薇送诺言回去的路上,隐约感知这个女孩并不喜欢顾凛,而且,自从顾凛与舒筱羽结婚之后,诺言与他们就断了联系。
这个信息让她对诺言无形之中亲和了不少。
而诺言从与她的聊天中,感觉这个漂亮女人个性跟李翠有些相似。而且,她不仅很有思想,还十分渊博,对她不免生了些好感。
中途经过琴岛,诺言去了趟商场。孟芷薇看她拎着一些画画用具走出来,有些惊讶地说:“你学画画?”
诺言说:“以前学过,很久没画了。”
孟芷薇说:“我堂弟也是学画画的,出国之前经常拉我去看画展。看过几次,还挺有意思的。”
说着,像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前一向他还给我发了条信息……”一边迅速点着手机屏幕,一边说:“据说是个什么日本画家的展览……应该就是这几天……哎!找到了!”
孟芷薇把手机伸到诺言面前,诺言一看,不由得“哇”地感叹出声——竟然是日本著名画家涩泽卿的画展!
孟芷薇问:“你知道这个画家?”
“嗯,稍微了解过,特立独行的画家,风景画作尤其著名。”
孟芷薇说:“就在北区的展览中心,你可以去看看。我把信息转发给你。”
诺言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她:“你不去看吗?”
孟芷薇看了看日历:“虽然是星期六,但不知道公司有没有事。要是有空,我陪你一起去?”
诺言笑笑:“好。”
回到家,瘫进沙发里,诺言才觉得心里很累。
虽然遇到孟芷薇,让她心情好了很多,但是黄勤勤在商场对她刻骨怨恨的那一幕,此刻却无比清晰地在脑子里重新上映。
相比黄勤勤对她的侮辱,更令诺言不能释怀的是: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可怕?
高中时期的黄勤勤已经是众人眼中的坏女孩,诺言却能看见她内心的无助与孤苦,她只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在寻求温暖,尽管犹如饮鸩止渴。
那时候的她,超乎年龄的老成,带着些许绮丽风尘,与同龄女孩的形象格格不入。但是,那时候的她,身上至少还有年轻鲜活的气息。
今天诺言见到黄勤勤时,她的阴郁怨懑就像一对黑色翅膀,张牙舞爪地将她包裹起来,也划伤了诺言。
她看起来很不幸福,很可怕。
几年不见,她与黄勤勤确实完全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但是看见她现在的样子,幼时记忆会被唤醒,那些昔日的依靠和温暖似乎还能触摸得到,诺言不忍看她被阴翳吞噬。
但是,许诺言,你现在有什么能力帮她?
诺言烦闷地翻了个身,不小心将旁边的收纳盒踢翻了。
她起身将散落的东西捡起来,突然看到掉落在地的一张从未见过的照片。
那是一张合影,有些泛黄,上面写着“捷锐传媒韩国旅行留念﹒一九九二”,应该是父母留下的。
诺言从第一排看过去,果然在第三排的中间看到了母亲。年轻的母亲长发披肩,微微笑着,非常漂亮。
1992年诺言才四岁,四岁之前,她尚不懂事,但那之后母亲在家的两年,也许是诺言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尽管那些快乐只是一些碎片。
那时候,父亲好像经常出差,大多数时候都是母亲和诺言两个人在家。
母亲会在客厅里做健身操,诺言跟着在旁边乱蹦跶。
母亲会在厨房做点心,香气四溢,每次诺言忍不住偷吃,都会被抓住。
母亲会把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买些小物品将家里装扮得充满乐趣。
每次母亲说“猜猜大灰狼在哪里”时,诺言就知道父亲回来了。他有时候会在外面按门铃,诺言问:“谁啊?”外面就说:“我是大灰狼。这里是小兔子的家吗?”诺言把门打开,父亲却躲在门后不出来,等她转身的时候再把她抱起来。
……
这些被她刻意尘封的场景此刻如此清晰地浮现出来,让泪水渐渐模糊了眼眶。
父亲成了别人的父亲和丈夫,而母亲,转眼已经过世近三年了。
而当朦胧的泪眼落在最后一排一个男人的脸上时,诺言急切地擦了一把眼泪,待看清楚那张脸,白皙的额角不由得因某种情绪涨起青筋,眼中一片风云弥漫。
那个男人清癯的脸,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诺言颤抖着手,狠狠将照片撕成两半,趴在沙发上放声大哭。
等终于哭够了,她捡起撕坏的照片,夹进一个笔记本里,锁进了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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