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的婚礼成为了T市的美谈。
英俊年轻的商界领袖与娇媚迷人的女明星,真是天作之合。
顾凛仍是一贯的浅淡笑容,客气地向众人致谢,舒筱羽则眼角眉梢都是欣喜,幸福溢于言表。
诺言目瞪口呆看着电视里播放着奢华热闹的婚礼,震惊逐渐被愤怒取代:“顾凛,你就是个混蛋!”
和往常一样,开学是顾凛送她到机场的,但是自始至终,他对结婚的事只言片语都未曾透露过。
所幸她还没把假订婚的事告诉李翠,不然又再伤害李翠一次。
诺言掏出手机来,拨了顾凛的电话,语音提示说已关机,她生气的按下删除键,想把他的号码删了,眼不见为净。想了想,又放弃了。她很想知道,顾凛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这一次,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李翠。
但是接连很多天,顾凛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哼,他新婚燕尔,现在正和那个女明星在度蜜月吧。
过了一个寒假,李翠倒是好像把心事都淡忘了,看见诺言闷闷不乐的样子,说:“春暖花开这么美好,你哭丧个脸干嘛?”
诺言不想跟她提起顾凛,心里又堵得难受,无精打采地说:“真想快点毕业。”
李翠听到“毕业”两个字,也是一脸憧憬:“哎,也不知道工作难不难找。咱俩以后要是能在一个地方工作就好了。”
诺言想着毕业又是一场离别,心情更是跌到谷底。
每一场离别都是冲着另一种生活去的,而新的生活会使人不自觉地与从前划开距离。
不管曾与人建立起怎样的关系,必然会随着离别疏远或被割断,对诺言而言,这几乎是无可否认的。
就像她一路走来,同学中有联络的人也只不过是黄勤勤而已。后来因为冯南宇的事,黄勤勤也成了陌路。
诺言不愿意承认自己凉薄,她分明能感知内心里的忧伤和眷恋,但是她无能为力,不知道怎么掬起时光,握在手中变成温暖。
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李翠一路温暖着她,对她而言是相当重要的人。她不想失去这个唯一的朋友。
顾凛现在结婚了,诺言感觉很挫败。也许是唯一能帮李翠的机会,现在也没有了。尚且,离别在即,她仍未能对她有任何回报,这让诺言既不舍又对她充满了亏欠。希望李翠是真的放下了这段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感情。
但是诺言忘了,感情的世界里,除了当事人,谁也没有立场去帮助谁。
她也没意识到,真正令自己耿耿于怀的,其实是顾凛在向她表露感情之后却又马上结婚给她带来的冲击。顾凛说喜欢她的时候,她几乎没有欣喜,只有无措,而现在顾凛结婚,她有种被骗的伤心和愤怒。
订婚不是演戏吗?他不是对她说过喜欢她吗?都是他在说谎?
男人大概都是这样虚伪猥琐、心机重重的生物,嘴里说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他们情之所至说的话,根本就当不得真。表面上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的顾凛也不过是这种人而已。
诺言很不甘心。她陷入了一种很焦灼烦闷的情绪中,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能找到顾凛问个明白。问清楚也许对李翠毫无帮助,甚至本身毫无意义,仍然得面对他已经结婚的事实,但是,好过现在这样被硌得不舒服。
像是过了很久很久,顾凛终于接了诺言的电话。
诺言没有绕弯子,硬邦邦地开口:“你不是说订婚是演戏吗?”
顾凛与舒筱羽的婚姻也只不过是一场没有真感情的约定,这场约定里,他显然过于被动——他只能等舒筱羽爱上别人,才能伺机而动,结束这场婚姻。现在,他不能给诺言任何承诺,甚至无法对她解释。
诺言的质问令顾凛有些欣喜:她果真是在意他的?
旋即又感觉痛苦。顾凛说:“诺言,对不起。”
诺言受不了他歉疚的语气,就像几年前告知她母亲过世的消息一样,她暴躁地低吼:“你说什么对不起啊?这样很好玩吗?”
顾凛只当她是在意他说出口的喜欢,心里更痛:“诺言,我没有要戏弄你的意思,但是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
诺言更觉无望,眼泪不知不觉就流出来。
顾凛感觉到她的哽咽,不由得拧起眉峰,深邃的眼眸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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