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目瞪口呆,轻轻移开自己的身子,这才发现这里是会所的客房。
他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在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才叫醒舒筱羽:“舒小姐……”
舒筱羽缓缓睁开眼,动了动,却皱起眉轻声呼道:“啊……好痛……”顾凛看她痛苦的样子,伸手扶住她。舒筱羽撩起被子下床,顾凛看到床单上残留的一滩殷红浊白时,不由得蹙起眉心。
舒筱羽疲惫地扶着他站起来,苦笑着说:“我们喝醉了。”
顾凛待她从浴室出来,说:“我会补偿你的。”
舒筱羽看着他,表情有些忧伤,但她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我也不想第一次在这种稀里糊涂的情况下献出去,但是既然发生了,而且喝醉的又不是你一个人,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忘了吧。”
舒筱羽看他有些吃惊的模样,淡然说:“你是不是以为娱乐圈的女人都是被人潜了又潜的残花败柳?还是为了名利将身子作筹码的娼妓?”
顾凛说:“你言重了。”
舒筱羽一笑:“你现在去买两粒避孕药就是对我最大的补偿。”
顾凛皱起眉:“舒小姐,你跟娱乐圈很多处心积虑的女艺人确实不一样,但我既然对你做了这种事……”
舒筱羽截住他的话:“顾凛,如果不是有一纸合同,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即使跟你上床了,也只不过是两个正常男女酒后乱性,算不得天大的事。你走吧。”
她抚着额头,脸有些苍白,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顾凛说:“对不起……我……”
舒筱羽生气地说:“别跟我说对不起!你快走啊!”
顾凛见她情绪激动,反而更不放心,柔和了声音:“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叫服务生直接送餐进来。先下去买药,很快回来。”
舒筱羽没有看他,轻轻点了点头。
顾凛雷急火急直奔药店,却被店员告知避孕药卖完了。顾凛几乎哑然失笑:“这到底是个什么黄道吉日?不仅跟人***,连避孕药都卖完了?”
等他终于买到药回到锦官城,发现房间的门敞开着,地毯上湿漉漉的,循着水迹走进浴室,浴室里空无一人,地上一滩猩红的血水让他大吃一惊。
他正欲寻人,徐沛然打来电话:“顾少,刚才服务生送餐,发现筱羽自杀,我已经送她去医院了,现在情况还算稳定,不用太担心。”
顾凛忙问:“你们在哪家医院?”
徐沛然说:“筱羽情绪不太好,你过两天再来看她。我们在南区医院,来的时候小心有狗仔队跟着。”
放下电话,顾凛不由得心烦意乱。
舒筱羽虽然事后没有纠缠她,但是眼下的状况显然比缠着他更麻烦。他对付纠缠不休的女人有办法,却对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女人毫无免疫力。许诺言算一个,现在,这个舒筱羽好像也算一个。
顾凛过了一天才去南区医院。舒筱羽被安置在特护病房,相对隐蔽。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发呆。海藻般的长发披散着,素面朝天更显得眉目如画,带着一点病态,竟然美得叫人心疼。
顾凛敲门进去,舒筱羽转过头来,勉强朝他笑了笑:“没事了。”
顾凛深深的眼眸中凝着些许无奈:“为什么要做傻事?”
舒筱羽凄然一笑,垂下了眼眸,过了半晌才说:“在娱乐圈混,身心迟早变得肮脏。虽然现在并不看重这个,我却始终守着底线,只想为自己留一点点珍贵的东西,是对自己的交代也好,当作以后寻找幸福的筹码也好……我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说着,竟然抽泣起来。
顾凛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他见过太多把身子当成谋取利益筹码的女明星,却没想到这年头还有舒筱羽这样的异类,而且,偏偏这个异类撞到他手上被他吃干抹净,现在还想不开要自杀。
病房里陷入难堪的沉默。
舒筱羽打破沉默,勉强笑了笑:“我也知道自己是在钻牛角尖,挺可笑的。”
顾凛看着她,认真地说:“舒小姐,如果你愿意,我们结婚吧。”
舒筱羽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顾凛重复了一遍:“如果你愿意,我们结婚。”
舒筱羽眼中又浮起泪雾:“不……这样对你不公平……”
顾凛说:“我会照顾你,物质上也会满足你,但是情感上,我们并无基础,我不能保证自己会是好丈夫,我尽量做好。这样吧,只要你爱上其他人,我们马上离婚。这样的条件下,你愿意结婚吗?”
舒筱羽看着他,泛起泪花,终于投入他怀中:“顾凛……我愿意、愿意嫁给你……”
顾凛愣了一下,伸手拍拍她的背:“就这样吧,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着,急步走出病房。
他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天知道要有多艰难才说出“我们结婚”四个字。
一定要辜负一个人,他选择了辜负诺言,尽管他们目前的关系远未到辜负的程度,她却是他心里更亲密的人。而舒筱羽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他不愿与她有拖欠。
舒筱羽虽然嘴里说不在意,但她的伤心、不甘与过激的自杀行为都在提醒他:他夺走了她幸福的筹码,应该补偿她。
补偿的代价很大,但是,只能如此。
徐沛然在病房外面不知道来了多久,看见顾凛,忙打招呼。
顾凛说:“学长,我准备和舒小姐结婚。”
徐沛然眼中暗了暗,旋即拍拍他的肩,苦笑着说:“这种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恭喜你们。”
顾凛淡然一笑:“舒小姐这样冰清玉洁的女孩,在娱乐圈真的很罕见,是我的荣幸。”
徐沛然默然叹了口气,笑了笑:“祝福你们。”
顾凛说:“谢谢,等舒小姐恢复了,会尽快举行婚礼。”
徐沛然与顾凛道别,进门看到有些虚弱的舒筱羽,皱起眉:“筱羽,我早告诉过你药很厉害,你下手太狠了。”
舒筱羽笑道:“商场中的男人都很精明,戏做得太敷衍,可过不了关。”她感激地对徐沛然说:“Nickel,谢谢你。”
徐沛然眼中的隐痛又加重几分:“希望你过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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