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笑了：“还要劳动您顾少亲自来见，那就显得我们太无能了。”顾凛将身子靠回椅背：“兜圈子可不是什么好的职业习惯。”
对方正色道：“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我们发现这个清洁工跟顾先生一个下属在一天前有过联络。联络的内容我们无法获取。不过在这种时候联络，很有可能火灾是一起蓄意为之的人为事故。”
顾凛眼中聚起阴霾：“顾先生转回原来的医院之后，有什么情况？”
对方说：“没有其他异常。哦……顾太太因为连日劳累，病倒了，这两天在打点滴。顾先生由两个下属轮流照看。这两个下属看起来比顾太太还要贴心，呵呵……会经常跟进病房跟顾先生说说话。”
顾凛抚着额角，对苏琳不免有些歉疚。他把苏琳留在美国照顾顾远，心里安妥不少。却没细想她一个女人，又加上伤心焦虑，身体会吃不消。他可能把所有女人都想象得像母亲那样无坚不摧了。
顾凛对那头说：“你们一边监控医院的情况，尤其是两个下属，再帮我查查这两个人与其他人的联络情况。对了，顾先生车祸之后首先入院那家医院的详细资料我也要。”
顾凛当即将顾远两个下属的资料调出来。这两个人从前跟着顾省，颇受赏识。顾远进入顾氏之后，便全力辅佐顾远，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重要场合都会出现在顾远身边。
顾凛又调出公司的监控录像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不知不觉，天边已经微微露出曙色。
顾凛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只身悄悄到了美国。他并未先去医院，只是从早到晚地忙碌。转眼间已是好些天。
这天苏琳竟然给他发了条信息，说顾省不知道怎么得知了顾远车祸的消息，已经到了医院。
顾凛心想，反正这件事父亲迟早要知道，只回复她“我知道了”。
他在心里拼凑了无数个故事，又推翻，再拼凑，再推翻，现在把手头上所有的信息都梳理了一遍，竟让他有种要被黑暗吞噬的感觉。
顾远的事情，也许会有个完全出人意料的真相。
顾凛又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了一些事情，这才到医院来。
他走到贵宾休息室，刚打开门，苏琳就向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原来顾省正闭着眼睛小憩。看来苏琳和他已经交谈过了，并且两人相处得不错。
顾省还是醒了，一见顾凛，劈头就问：“这么大件事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看见儿子两眼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一圈青青的胡茬，语气缓了缓：“事故原因调查清楚了吗？”
顾凛没有回答，疲惫地坐到椅子上：“爸，你先回去休息，哥哥这边我先看着。”又对苏琳说：“大嫂，你也陪爸一起走。”
顾省有些生气：“顾凛，你到底有什么不能说？”
顾凛勉强挤出一个笑：“爸，没事，我就是有点累。迟点我再去见你。”
苏琳看他确实很疲惫的样子，说：“不如你陪顾老先去，我在医院就行了。”
顾省转头瞪她：“怎么还叫顾老？”苏琳脸一红：“那个……爸，你和顾凛先走吧。”
顾凛看着她，说：“你看起来脸色不好，你走吧。”苏琳看他态度坚决，看向顾省。顾省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好吧。”转身对顾凛说：“小子哎，我还没废掉，别什么事都瞒着你老子。”苏琳扶着他出去了。
顾凛看他们走出大楼，才转身朝顾远的病房走过去。两个下属不在，顾凛换了消毒服，走进去，关上门，坐在顾远旁边。过了半响，握住他一只手，轻轻笑道：“哥，一直在这里躺着，不怕真的瘫痪吗？”
昏迷中的顾远一动不动。
顾凛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看起来Brennan医生确实安排得不错，哥哥很喜欢这间病房。”
见顾远没有任何反应，顾凛撕开他手上固定针头的胶布，拔出针头：“但是，呆在这样的病房，整天躺着打营养液，真的会生病的。”他站起来，去拔顾远身上的其他管子，却听见门外惊讶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顾凛惊讶地转头，发现去而复返的苏琳和父亲正在门口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顾凛打开门，顾省推开他，和苏琳快步走到顾远床边，看到床上一动不动的顾远，回头厉声问：“你到底在做什么？”苏琳也看着她，既震惊又幽怨。
顾凛走过去，嘴角轻轻勾起，脸上泛起一个嘲讽的笑：“哥哥，这种事情你亲自跟爸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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