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吗?”二太太立时换了一副神色,看了我一眼,那表情是……欣喜?她唤了身边的一个丫头:“双蝶,你说你昨晚看到袁姑娘和谁在一处?”
那双蝶走过来跪下,有点瑟缩:“奴婢看到袁姑娘身边有个男人,好似,二少爷模样……”
有琴弛道:“母亲身边的丫鬟怎么这般没计较,连我和二弟都分不清了?嗯?”
双蝶哆嗦了一下,道:“是,想来是两位少爷身形相似,奴婢看错了。”
二太太皱眉道:“好个没计较的丫头,出去领罚!”然后言笑晏晏地问起有琴弛的起居,对我外宿的事再不提起。我心下疑惑,这意思是,我若与有琴弛来往便无人计较?想起应家状况,有琴弛是外人,不受家规管束也是正常,而且二太太对大儿子,似乎着意偏袒些。
老太爷的寿宴一摆就是三天,应家上下忙乱更甚昨日,不一会儿各处负责的管家娘子都纷纷来议事,我趁乱告退,赶上了有琴弛。
不知为何龙玦没有陪在他身边,他拣了僻静小路漫步独行,倒像是着意等我一般。我深吸一口气,上前道:“大公子,锦心有一事不明。”
有琴弛回首道:“一来,我不是应家人,你和我都算是客居,二太太是管不着的。二来,我如今二十有三,尚未婚配,二太太只有担忧的份儿,看我领女人回院,断然不会阻止的。所以你只说是跟我一处,没人管得了你。”
我不料他这般直白,脸上有点挂不住,难得的矜持起来:“我不是问你这个。你们母子关系,我不关心。”提到这个,我忽然想起,为什么有琴弛对二太太的称呼这么客气呢?
“嗯?”他扬眉奇道:“那你有什么事不明白?”
“自然是,你为什么要帮我?”我道:“且不说我与大公子素无来往,担不起这样的关照,单论两位公子的关系,我作为应弘的朋友,只怕与大公子是敌非友吧?大公子屡次三番的帮忙,锦心难免怀疑,公子有所图谋。”
有琴弛蹙眉不语,默然而立,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我反而给你添了麻烦,是吗?”
“自然不是,我……”
“不是就好。”有琴弛拂袖而去,丢下一句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的话:“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你若是顺便得了什么实惠,也不必感谢我。”
“真是个怪人。”有琴弛的奇怪举动,我也不是第一次见识,既然问不出结果,就懒得继续纠结。我原以为这件事就此揭过,却是万万没料到还有下文。
当晚亲友齐聚,歌舞升平,最难得的是老太爷终于移步出席,上座观戏。我原本为了躲懒,偷偷从戏楼上溜了下来,这会儿听说老太爷本尊现身了,却是远远的看不真切。当然,不能看到这位三朝老臣,也不是什么太遗憾的事,我乐得在花园里闲逛,却碰见了双彩。
我略有点不好意思,上前招呼道:“上边主子们都在看戏,我便趁机下来透透气。”
双彩笑道:“我又何尝不是来偷懒的,这戏还长着,太太们一时想不起我们来。”
自我来时,双彩就对我别样亲厚些,她与我扯了几句闲话,就提到了早晨那桩事情:“二太太已是不计较了,只是姑娘日后还要多加小心,千万别遇上同样的事儿。虽说大少爷偏袒姑娘,传出去毕竟对声名不好。”
我知道是她想多了,也没法子解释,正尴尬时,忽听得一阵哭喊声传来。
初时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大喜的日子,怎么敢有人这般喧哗败兴?可那声音越来越近,我踮脚望去,正看到两个婆子揪着个蓬头垢面的丫头冲着戏楼而来。那丫头又哭又叫,直喊着“冤枉”,那两个婆子却毫不手软,时不时地动手教训。
我与双彩对视一眼,赶紧迎上去,双彩急道:“你们是哪里的下人,怎么这般不懂规矩?主子们就在楼上,这是闹得哪一出?”
一个年轻些的婆子细细看了双彩一眼,客客气气地行礼道:“原来是双彩姑娘,老婆子方才没认出姑娘来。咱们是二少爷院里的人,正是要去找老爷太太呢。”
双彩看了看她二人,又命中间那丫头抬起头来,这下连我也认出来,忍不住叫道:“你不是秋烟吗?怎么狼狈成这个样子?”
秋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双彩姑娘,袁姑娘,救救我,我没杀人啊!”
我一怔,问道:“杀什么人?”
秋烟刚要开口,双彩先甩了她一个嘴巴,怒道:“小声点!吵到老太爷,就先是死路一条!”我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转头看她时,方才那副温和的模样早已不见,换上了一副严肃得吓人的表情,难怪人人敬她,果然是好厉害一个丫头。
秋烟似是被吓懵了,连连道:“是,是,我知道了。”别的却是一字都说不出。
双彩向那两个婆子问道:“到底什么事?”
其中一个低声道:“是二少爷身边的若菲,服毒死了。”
“什么?”我第一反应,便是不能相信,早晨还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和“死”字扯上关系?
双彩冷静得多,接着问道:“什么时候的事?还有谁知道?”
那婆子道:“这一下午没看到若菲的影子,我有事要问她,才到她房里去找人。没想到,居然死在床上了。”她说到这里,面有惧色:“眼珠突出来,嘴边都是黑血,简直不成人样了。我吓得了不得,赶紧找了会看病的钱老婆子来,说是毒死的,死了有小半天了。”
双彩沉声道:“除了你们三个和钱老婆子,还有别人知道吗?”
那人摇头道:“没了。二少爷院里本来就人少,我们留了钱老婆子看着尸体,就赶紧扯着这杀人的小娼妇来见太太了。”
秋烟听到“杀人”二字,忽然清醒过来,揪住我的衣角道:“我没有杀人!不是我,不是我啊!”
我看着她的样子,难免觉得可怜,就对那两个婆子问道:“你们如何知道是秋烟下的手?”
一个道:“不是她还能是谁?都知道她和若菲有仇呢。”
有仇?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怨毒的目光,我脊背发凉,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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