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阮软假扮阮琉韵说她要留在驿馆内,阮软便每日都扮成她出去一趟,为的就是让人看见她还安然无恙。
而真的阮琉韵则被阮软日日折磨。
且不说阮软先是给她下了食心蛊,蛊虫每日会按照一日三餐啃食她的五脏六腑,直到将人体内的器官和精血掏空。
明日就是女皇的寿辰了,这夜阮软没有向往日一样陪着凤牧霆,而是起身去了柴房,这还是自从她将阮琉韵囚禁以后第一次去见她。
而此时阮琉韵体内的蛊虫刚刚发作过一次,她脱力的躺在柴堆上,透过上面露出的一丁点缝隙窥看外面渗进来的月光。
“砰。”
阮软将柴房门推开走了进来,看着颓败不堪的阮琉韵,阮软心中也没有多么得意。
阮琉韵抬头看向阮软,用力撑起自己靠着墙坐好:“你怎么来了?”
“看你死没死。”
阮琉韵哼了一声:“我还没死。不过我告诉你,明日母皇见不到我一定会怀疑的。”
“我会假扮你进宫的。”
“你!卑鄙!但是我相信母皇一定会发现你和我的不同。就算你扮的再像,赝品终究是赝品。”
说完了阮琉韵还咳嗽了两声,这几日她没怎么喝水,嗓子哑的不行不行的,说了两句话就痒的难受。
“是啊。赝品就是赝品。你和你父妃又何尝不是赝品。你父妃要不是长了一张和我父妃相似的脸,你以为她会多看你们一眼吗?别做梦了。”
“现在你强我弱,当然是你说什么都对。可是阮软,你不过也是一个可怜虫罢了。你的父妃因你而死,母皇厌恶你将你送去了凤启,你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你以为凤启的人现在对你好就是好了?他们无非也是想利用你对大兴的恨意帮助他们而已。他们对你也没有真情。阮软,你就是天煞孤星,只适合孤独终老。”
“我很高兴你居然还这么有力气,还能讲出这么一大番话。不过我劝你,别做挣扎了,没有用的。”
“阮软,你到底要怎么才能放过我。我可以跪下求你,把母皇还给你,把太女的位置让给你。我只求你让我活下来。”
阮软头都没低,仅仅眼神向下瞟了瞟:“放过你?你居然还在妄想。我记得这个问题我之前回答过你。除非你死。不过,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安息的。我们的恩怨,是从你父妃和你出生开始就结下了,永生永世都解不开。”
阮琉韵见阮软对她还是不肯放过也收起了虚伪的表情:“阮软!那你弄死我吧!算我求你了!我真的好痛苦。每天感觉身体里有成千上万的虫子在身体里爬,我能感觉到它们在吃我的肉。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怕就对了。阮琉韵,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不过不是现在。明日你还有用处。不过你不要奢望还能逃跑。行了,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以后再好好看太阳,那会是你最后的黎明。哦对了,我记得你好像最怕老鼠吧。”
r阮软说完瞥了一眼阮琉韵,果不其然见她浑身哆嗦了一下。
阮软掏出了一个布袋子,在离开前转身丢到了她的身边。
而阮软在最后的时刻,抬头看了一眼窗户,阮软用了一块黑布将其遮住。如今里面便是黢黑一片,里面有的都是“吱吱吱”的声音。
老鼠会让她恐惧,而黑暗会让恐惧加倍。
阮软回到房间以后凤牧霆还未就寝,他就那么捧着一本书躺在贵妃榻上。
“怎么还没睡?”
听到阮软声音的凤牧霆立刻就将书放到了一侧:“在等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再去泄泄愤,哪有你想的那么麻烦。”
说着阮软一边脱下外衫放在衣架上,然后走到镜子前卸下朱钗。
“明日会顺利的对不对。”
“会。一定会。”
......
翌日一早,阮软一行四人分坐了两辆马车。
阮软和乔霁枫一辆,他们代表的一个是阮琉韵一个是唐德。
另一辆是凤霏沅和凤牧霆。
罗元鑫则在宫门口汇合。
至于阮琉韵,阮软将她藏在了箱子里,这可是她送给某人的大礼啊。
“阿沅,你们来了。”
罗元鑫自从见到阮软他们的马车以后便用最快的速度凑了过来,站在了凤霏沅的身旁。
罗元鑫瞥了一眼带着面具的阮软和乔霁枫,戳了戳凤霏沅:“他们是真的是假的?”
“亦真亦假,元鑫可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
说完罗元鑫同阮软二人用眼神示意。
在进宫的时候士兵想要检查他们带来的箱子,这时阮软走上前,以阮琉韵的语气命令道:“查什么查!没见到本太女在此吗?他们都是我的朋友,那里面是进献给母皇的寿礼,能有什么问题!还不赶快放行。”
“是。太女请。”
说着阮软回头给他们一个眼神,连人带箱子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大殿。
至此阮软必须要和他们分开,毕竟没有本国太女屈居下位的道理。
凤牧霆不舍的拉了拉阮软的衣袖,委屈的眼神藏也藏不住。
阮软只能低声安慰道:“牧霆乖,就一个寿宴的功夫。你就和元鑫坐在一起,你们两个也能说说话。”
“好吧。”
“乖。不过记得一会儿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好好躲好,千万不许出来。”
“知道了。那我过去和元鑫坐了。”
说完凤牧霆只能一步一挪,以极不情愿的样子坐到了凤霏沅和罗元鑫的中间。
凤霏沅纳闷的看了一眼她皇兄:“你为啥旁边不坐,挤到我俩中间。”
凤牧霆白了她一眼:“阿软不在,我不想看你们恩恩爱爱,甜甜蜜蜜,我要拆散你们。而且啊,我这是为了你们好,一男一女,还未成婚,还没过聘,坐那么近于名声不好。你看我多体贴啊。”
“你,好样的。我算是看清了,你现在有了阮软以后,不仅是把病治好了,甚至让人讨厌的程度都更上了一层楼了。”
凤霏沅话音刚落,凤牧霆一记爆栗就招呼上了。
当凤霏沅正准备还手的时候她感受到了致命的死亡目光。
凤霏沅讪讪的扭头看过去,一眼就瞧见了阮软铁青的脸,好像自己那只手再不放下去,隔空她就能给自己砍断了。
凤牧霆得意的笑了一下:“怎么样?没招了吧。哎,皇妹,尊老爱幼,我是你长辈,你可要爱护我,可不要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凤霏沅吃瘪,看了一眼罗元鑫,只见他用帕子挡住嘴遮住了他的笑容,但是从的笑弯的眼睛不难看出此时的心情很好。
凤霏沅一想,得了一顿委屈换佳人一笑,也算是值了。
“没想到阿沅和牧霆哥哥还能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她还有好多事你不知道呢。”
这么一说倒是让罗元鑫来了兴趣:“不知道牧霆哥哥能不能讲一下?”
“行。不过要将她的事情,怕是要从小时候讲起了。那时候我比她早出生了两年,她还在襁褓的时候特别可爱,可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反而越来越调皮。今日掏个鸟儿,明儿砸碎个古董花瓶,后儿又撕了名画,这样的事情简直多得数不过来。”
说到这里凤霏沅真害怕她皇兄再说些毁她形象的话,便赶紧拉了拉他袖子。
凤牧霆瞧见凤霏沅害怕的眼神,最后笑了一下:“不过啊,我也记不起从几岁开始了,她突然就安静下来了,每日钻研学问与太傅探讨,还经常跟着母皇出宫视察。然后又没过多久她就被封为了太女。在这个位置如今一坐就是五年。这五年里有三年都不在宫里,她跟母皇说她要出宫历练,修河坝,种庄稼,治贪官,没有一样她没做过的。”
凤霏沅听着凤牧霆的话,心里微微反酸,那三年是最难捱的三年。
她身为太女自当要为国而行,所以她舍弃了患病的皇兄,没有陪在他身侧,所以她对他是愧对的。不过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罗元鑫听完凤牧霆之言,对凤霏沅的印象更好了。
无论是调皮捣蛋的样子还是兢兢业业的样子,都在他的脑海里鲜活了起来。
他不曾参与他的过去,只能以前拥有那段属于他的记忆。
正当罗元鑫还想问的更加仔细的时候,太监通传“陛下驾到”,众人行礼参拜。
“诸位请起。”
女皇带着笑意看向众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今日的阮琉韵有什么不同。
“皇儿,这几日在驿馆住的可好?听说你和罗世子已经相处的不错了?”
“是啊,这几日确实相处的不错,毕竟少了一些麻烦的人和事。”
“那就好。”
说着歌舞就上来了。
阮软看着底下在跳舞的几个异域男子,就知道这是哪个小国进献的美人了,为的就是投其所好。
果不其然这人看到以后眼睛都直了,更是听到是送给自己的,直接就加封了一人为贵君,还让其坐在了身侧。
阮软看着她肆意尽欢的样子不屑的表情愈发强烈,直到其他人的礼物都送完了,这时在下面的凤霏沅起身走到了殿中央。
“接下来,我凤启要送给陛下一件绝无仅有的礼物。还请陛下笑纳。”
凤霏沅拍了拍手,便有两个箱子抬了上来。
“还请陛下亲启。”
说完凤霏沅便做出了请的姿势。
因着有阮软之前进献的那个假钻石烛台,她还以为又是什么好东西,便牵着新册封的贵君一起走过去。
当她打开一个缝隙以后看到了毛茸茸的一团,还以为是什么动物,便直接掀开了盖子,结果她被吓了一大跳。
被吓到的她带着怒气看向了凤霏沅:“这就是你口中的宝贝?”
“是。不如陛下在仔细看看。难道陛下认不出这是您的六皇女阮琉韵吗?”
“胡说!韵儿明明就坐在殿上。”
说完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她还回头看向阮软所在的方向。
“你看,那不在那呢嘛?凤霏沅,我敬你是凤启的太女,但是你不能这么不知礼数肆意胡闹。来人,将她带下去,掌嘴!”
当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她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柄匕首:“不知道母皇要掌谁的嘴?”
“来人!护驾护驾啊!太女要造反了!”
太监喧闹,很快就有金吾卫上殿。而那些各国来的使臣,有慌乱的有镇定的。
“母皇回答我啊,你要掌谁的嘴 。”
她回头一看,当看到是阮软的时候,惊得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你...怎么...是你?”
“怎么是我?”说着阮软便举起了手里的面具,“当然靠的是她啊,怎么样,母皇竟然毫无发现呢。”
“韵儿呢?她在哪儿儿?”
凤霏沅上前一步,提起了箱子里的人指了指:“早就同您说过了,她就是啊。”
“韵儿,韵儿,你看看母皇啊!”
“别喊了,吵死了。她昨夜被老鼠下了一夜,现在已经疯了。”
阮软的声音如恶魔,是女皇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写罪己诏,将你的罪行一一公告于天下,然后禅位于我。”
“然后你就能放了朕?”
阮软冷哼一声:“当然,不过你就不问问你的好女儿阮琉韵我会不会放过?”
“不用。她随你处置,只要你放我一条生命。”
“哈哈哈哈!还真是慈母孝女呢,阮琉韵你听见了吗?这就是你母皇。”
说完了阮软便挟持着女皇走到了上面,让人端来了纸笔,让她书写。
待罪己诏和禅位诏书完成以后阮软让凤霏沅看过一遍,有没有问题。
“现在你可以放过朕了吧。”
“当然。”
接着匕首就被阮软丢开,女皇则第一时间准备跑走。
可是当她还没走下台阶就被乔霁枫一箭穿心了。
女皇扭过头看向阮软:“你不是...说...会放了朕的吗?”
“我说了我可以放过你,所以我没杀你。杀你的是别人,我没有违背我的话。”
最后女皇死不瞑目的躺倒在殿上。
阮软拿起罪己诏,在掏出之前乔霁枫找来的证据摆在众人面前。
“我并没有逼供,我无非是将真相大白还于天下而已。”
自此阮软便顺理成章的接替了大兴的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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