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平凡的小村庄,走进来的时候甚至可以看见耕牛和菜地。
无精打采的老牛躺在地上拍打着身上的蚊蝇,双眼平静而迷离,仿佛早已融入了这种安定的生活。
菜地上种着玉米和白菜,在微风和小雨的滋润下,格外地清新,还有几只小蜜蜂在围着油菜花打转,轻轻地飞,轻轻地停。
路边的几株白菊随风而摆,似乎已在秋风中醉了。
多么平静的生活,和相隔十丈外的村庄门口的杀戳有多么大的区别?
是谁毁掉了这里平静的生活?是谁主宰了这一切,让这一切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是谁!
高云飞在心里呐喊,目堵刚才的那一幕死亡,他只想呕吐,走进这个平凡的村庄时,他才明白什么叫罪恶。
为什么这个世界永远都活在万恶的弱肉强食当中,为什么平凡的人总是要遭受厄运?
难道这世界的公平,正义都只是被恶人所利用的工具?
高云飞握紧了拳头,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愤怒就在他心里升起。
对于邪恶和平凡而生出的愤怒。
他并不是一个侠客,更不是什么大侠,也没有做过多少行侠仗义的事迹。
可是今天他决定,要做一个锄强扶弱的人。
他忽然发现萧百川依旧很冷静,很平静,就像从没有因为这一切而有所改变。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做的,好像从来都不为任何事所动。
和剑法无双的飞剑门主约战,胜败不为所动。
回去时发现自己的女人不见了,还是很冷静,镇定。
刚刚那一场毁灭性的死亡,依旧没有令他慌张。
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高云飞忍不住问他:“据说武当派的飞云子很轻易就败在你的剑下,惭愧而死?”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很淡定,很冷静。
萧百川淡淡道:“他确实是因为我而死。”
高云飞道:“可是我听说飞云子已是武当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江湖中剑法比他高的人,实在也没有几个,你用了几招击败他?”
萧百川没有说话,仰天而叹,默然无语。
他确实很轻松就击败了飞云子。
可是他的心里完全没有觉得很光荣,很骄傲,只有一种由心底生出的寂寞凄凉之意。
任何一件事如果做到了极致,剩下的都只有寂寞和空虚。
高云飞道:“你的剑法真的有这么可怕?”
萧百川忽然道:“刚刚你是不是故意想引我出手,看看我的剑法是不是可怕?”
高云飞笑了。
萧百川道:“我总觉得以你的身手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连闪躲的能力都没有。”
高云飞笑得更不自然。
萧百川看着他笑。
高云飞终于笑不出了,“我只不过觉得以你的剑法足以应付那种情况,何况我也确实很想看看天下无双的剑法。”
萧百川道:“你有没有闻到一种味道?”
高云飞没有说话,任谁都能闻到,一股很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村外虽然尸横遍野,可是村里却空气清新。
往左手边的房子走,血腥气越来越重。
高云飞停在一扇门前,推门走进去。
他走的很谨慎,很小心。
屋里已没有人,至少没有活人。
有的只是一具尸体。
地上鲜血满地,尸体倒在地上,致命处是咽喉。
“看来我们来迟了。”
萧百川道:“的确太迟了。”
高云飞道:“他没有中毒,伤口很细,应该是剑伤。”
萧百川道:“嗯。”
高云飞道:“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卧龙堡的人。”
萧百川道:“不错。”
高云飞道:“下毒的奸细应该也就是他了。”
萧百川道:“下毒的既然知道出去必死无活,当然绝对不会出去的,也不会跑得太远。这一点你应该早就想到的。”
高云飞道:“杀人的人真的没有逃掉,难道这件事的背后还有其它人操控?”
萧百川道:“能组织这么大的阴谋,绝不可能是一个人可以做得了的,至少还应该有一两个帮手才有可能成功。”
他走向里屋,正中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血顺着椅子往下流,伤口依然是咽喉。
萧百川道:“先死的是这个人,他连想都没想到会被一剑穿喉,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可是还是来不及反应过来,再被穿喉而死。”
“伤口都很细很宽,想必是同一把比较厚的剑所致。”
高云飞道:“好快的剑。”
萧百川道:“的确很快。”
高云飞道:“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杀掉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岂非都在为他卖命?”
萧百川冷冷道:“利用完了,就没有价值了,还留着干什么?”
高云飞道:“难道他只能用这个方法来解决?”
萧百川道:“因为用这个方法最简单,直接。而且也为了能更方便地嫁祸给别人。”
高云飞道:“嫁祸给谁?”
萧百川道:“我。”
高云飞道:“我不懂。”
萧百川道:“你应该懂的。”
高云飞道:“是不是因为你的剑?”
萧百川道:“不错。”
高云飞道:“你的剑是不是跟伤口很吻合?而且最近你的名头也很响……”
萧百川道:“只因为我们都在现场,而且我的剑法也还不错。”
这种事本就无法分辨,本来就跟事实没什么分别。
——至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
高云飞苦笑,道:“看来这黑锅是背定了。”
萧百川道:“这附近能符合这一点的人并不多。”
高云飞道:“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要我们背黑祸?”
萧百川道:“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的。”
高云飞道:“那我们不是白白地替人背了黑祸还一无所知?”
萧百川道:“那也不一定,至少现在可以确定两点。”
高云飞道:“哪两点?”
萧百川道:“他用的是剑,很快,而且他很快就会再找上我们。”
高云飞道:“既然已经让我们背上了黑祸,为什么还要再找上我们?”
萧百川道:“如果你废尽心机去算计一个人,会不会很轻易就放过他,会不会没有其它目的?”
高云飞只有苦笑,他一直到今天才发现萧百川是个天才,不仅是用剑的天才,对于阴谋也是一个天才。
所以他尽量问,多听,少说话。
聪明人都懂得要多听,多看。
现在他们已经走到了外面,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不管是谁都不愿意呆在有两个死人的屋子里。
高云飞还要问萧百川:“有一点我还是不懂,他们到底是怎么下的毒,用什么方法下的毒?”
萧百川沉吟了很久,“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唯一活着的一只动物就是那头老牛?”
高云飞同意。
萧百川道:“牛是吃草的,连喝水都得到溪边喝,井里的水肯定够不着,一般的人也不会用井里的水来喂牛,何况这里只有一眼井。”
这里的确只有一眼井,供水的确有点困难。
萧百川又道:“要毒死八十一口人,同时在他们的食物中下毒,是不是有点困难?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换个方法?”
高云飞眼睛亮了:“你是说……井……井里?”
萧百川道:“不错,饭可以不吃,水却绝不可能不喝,如果在某个时间将毒下在水井里,这计划就会变得很简单。”
高云飞道:“其实这一点都不简单。”
这纵然不简单,也已经不是最困难的问题,现在最困难的,是怎么解决这些尸体?
高云飞道:“看来只有将这里烧了……”
他话还没有说话,忽然听到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道:“烧不得!”
他说话的声音不仅仅低沉,而且很慢很慢,仿佛每说一句话都要经过思考之后,才开始发表。
“你们既然已经做出来了,又何必烧?既然敢做,又何必毁尸灭迹?”
这是一个很高大的中年人,黑衣黑裤黑袍,最特别的是额头两边的太阳穴高高凸起,看来他别的功夫就算不高,内力一定不会差。
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两个黑衣黑裤的年轻人。
年轻人的表情都很端正,很正气。
中年人就接近严肃了。
严格上来说,是非常严肃,这种人最像是来找麻烦的。
高云飞开始笑了,笑得很开朗,也很亲切。
“阁下是谁?”
中年人没有回答。。
高云飞又说:“看来阁下想必已当我们是杀人的凶手了。”
中年人道:“哼。”
高云飞道:“你是不是认为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我们杀的?”
中年人道:“哼。”
高云飞继续说:“看来我想要不承认,也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中年人又道:“既然敢做,又为什么不敢认?”
高云飞道:“看来你已认定了我们是杀人凶手,想必是要马上将我们除去了!”
他的目光如电,直视着中年人。
中年人这次连哼都懒得哼了。
高云飞又笑了:“看来你还是一个懒得说话的人,不仅懒得说话,还不屑于跟我们说话。”
中年人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们飞鹰门下,从来不跟阁下这种无耻之徒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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