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沉时,虞瑾州迎着最后一缕霞光踏进了锦绣宫殿门。
颜沐禧听到唱报,在殿门外接驾,刚福下身,便被大步上前的虞瑾州扶起。
“此处又无外人,爱妃无需多礼。”
“皇上是一国之君,嫔妾可不敢骄纵失了身为妃嫔的礼数。”
虞瑾州牵住她的手,二人相携入殿。
殿内已备好晚膳,虞瑾州推颜沐禧在圈椅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了距离她最近的位置。
食不言是皇家饭桌上的基本礼仪,虞瑾州好似并不是讲规矩礼仪之人,一顿饭谈话不断,还时不时给颜沐禧夹上两筷子菜,且都是她爱吃的菜肴。
用过晚膳,虞瑾州并未如前几日般借故离去,牵着她去了园子里散步,回来后又命宫人备水沐浴,俨然是要留宿在锦绣宫。
“可需妾身伺候皇上洗漱?”颜沐禧乖巧询问。
虞瑾州盯着她的眸子,笑着打趣,“小王婶若愿意伺候,朕没有反对的理由。”
“皇上若想反对,何需理由?不愿意便算了,妾身还懒得伺候呢!”颜沐禧从贵妃榻上起身。
虞瑾州伸手将她拉回,环住她的腰身,“小王婶不想伺候朕,明说便是,用不着拐弯抹角。”
“好,嫔妾记住了,下回定明着说。”颜沐禧站在原处,任由他抱着自己。
迎上颜沐禧眸中一闪而过的错愕,虞瑾州轻笑,“朕的小王婶当真是乖巧至极。说来也怪,朕向来不喜乖巧之人,偏喜欢小王婶的紧。朕第一回见小王婶时便觉得,世上怎会有如此有趣的女子?后来接触多了,不知何时便上了心。可谓是日日想,夜夜念,后悔为何不早些出手,眼睁睁瞧着小王婶嫁做了他人妇……”
颜沐禧脑中闪过她和虞瑾州的第一次见面,那时的虞瑾州还是个未长开的单薄少年,在虞晚泰的衬托下,几乎没有存在感。
她也是做梦都没想到,当初那个平平无奇的少年有朝一日会觊觎她,将她霸道囚禁于这深宫牢笼中。
“何时都不晚,皇上现今不是得到了嘛!”
虞瑾州抬起眼眸,狭长的凤眸中漾出几分委屈,“朕真的得到小王婶了吗?”
身和心,至少拥有其一,才算是得到吧!
颜沐禧别开眸光,“皇上是帝王,想得到何人、何物,都轻而易举。”
虞瑾州站起身,抬手扣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着自己,“小王婶说得对,朕是帝王,只要是朕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能得到,不惜一切,也要得到。”
“嫔妾祝皇上早日达成心愿。”颜沐禧的语气淡淡,眸光更是无半分波澜。
虞瑾州勾唇笑了,垂首在朱唇上亲了下,“等着,朕会如小王婶所愿。”说罢转身大步朝净房走去。
颜沐禧在原处立了会儿,抬步走到窗前,她将窗棂掀开一条缝隙,冷风袭面,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许多。
雨水进门,“小姐怎开了窗,外头风寒,会着凉的。”
颜沐禧安抚笑笑,“吹一小会儿无碍的,关上吧!”
雨水见四周无外人,小声询问,“今晚可需婢子、”
颜沐禧打断她,“不用,还未到冒险的时候。”顿了下,又嘱咐道:“看好冬玉,莫让她冲动做出不可挽回之举。”
雨水点头,“小姐放心。”
吹过冷风,颜沐禧的头脑恢复清醒,心绪也平稳了下来。
她看的出来,虞瑾州对她是有几分真心在的,眼下猎物刚得到手还新鲜着,不至于枉顾她的性命。
且就算对方不顾忌她的性命,也不会疯到为一夜之欢,于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果然又如上次般,虞瑾州搂抱着她吃够了豆腐,弓弦高高拉起之时,被长春宫的宫人借故叫走了。
翌日,颜妃又病了的消息传至后宫,德妃几人猜不透皇帝的心思,等确认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皇帝宣去了锦绣宫,太后和淑太妃也派人去了锦绣宫问候,方才纷纷前去探望。
颜沐禧比上回病得更重,虚弱到起不得身,只第一日匆匆见了几位前来探望的嫔妃,后便借由养病关紧了殿门,谢绝一切来客。
皇帝两次深夜从锦绣宫离开,颜妃都患了病,众人开始怀疑,颜妃空有一副好容貌,兴许根本就不能侍寝,否则皇帝没道理放着绝色美人不受用,半夜跑去宠幸其她妃嫔。
妃嫔不能侍寝,也就意味着不会诞下皇子,颜妃再受宠都不足为惧。
等来年选秀,会有大批的新人涌入后宫,比起争风吃醋,现有的几位嫔妃目标一致,在新人入宫前尽快怀上皇子。
妃嫔迫切想怀皇子,奈何皇帝忙着前朝事宜很少踏足后宫,偶尔翻嫔妃的牌子前去乾清宫侍寝,大多也都是翻嘉嫔的玉牌。
转眼间来到腊月初,东南两府官员联名发来折子,称近年来匪患猖獗,已形成规模强大的队伍,恐发生叛变,请求朝廷派兵剿匪。
皇帝在大朝会上与臣子粗略商议过后,当场准了东南两府的请奏,派遣禁卫军统领秦宣率五万兵马赴西南剿匪。
匪患再猖獗,也不大可能超过两万之数,朝廷派遣三万兵马足矣。
兵部侍郎提出质疑,担忧洛都兵马不足生出变故,被皇帝强势驳回,新帝的性子比先帝更固执,众臣子怕惹皇帝不快,也怕担责,未再有人提反对意见。
腊月初五,大军从林城营地出发,往东南方向而去。
众人不知的是,大军南下三日后,在峡谷隐秘之地,分成了两拨,万人左右的队伍继续往西南方行进,另一拨六万的队伍改道朝西北方而去。
没错,从林城营地出发的不是五万兵马,而是七万。
西北军有十万兵马驻守定州,与定州交界的渝州有朝廷的七万多兵马驻守,再加上朝廷秘密支援的六万多兵马,近十四万的兵马对十万老弱残兵,足够从西北军手中抢夺回定州几城。
大军离开的第五日,洛都和其周遭府城开始了大范围的降雪。
雪连下了三日,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穷苦百姓家的房屋大多顶不住暴雪侵蚀,好几个州府的百姓都遭了灾。
锦绣宫有宫人轮番扫雪,依旧挡不住道路湿滑,冬玉小跑着进殿,边拍身上的积雪边抱怨,“这鬼天气也不知何时是个头?富贵人家还好,今岁穷苦百姓家的日子怕是难熬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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