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姜羽一直被软禁在两仪殿,姜云吞每天只有一刻钟跟她见面的时间。
虽然她没有外露过明显的情绪,但云团子还是看得出来娘亲是不想被困在这个地方的。
姜云吞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去找了殷长穆:“如果我告诉你你是我爹,你能放了娘亲吗?”
殷长穆不动声色:“你娘亲说的?”
虽然他已经基本认定了这件事情,但姜羽能亲口承认还是可以免去一些意外和调查。
“不是,是我感觉到的。娘亲从来不会没有原由的讨厌一个跟我们无缘无故的人,除非你是我爹。”
云团子是有些生气的,娘一直被关着,连见他都有规定的时间,娘亲那么喜欢自由的人得多难过。
“你娘讨厌我?”
姜云吞眨了眨眼:你看我娘像是欣赏你的样子吗?
殷长穆不在意这些事:“既然我是你的父皇,那你就留在宫中吧,你娘我会放她离开的。”
“不要,我跟着我娘。”云团子立刻反驳。
殷长穆向他解释:“我是你的父皇。”
“那娘亲还是我娘呢。”
殷长穆语似乎没想到儿子对他这么排斥,不免猜测是姜羽的手笔,脱口而出的话有些冷冽:“很快她就不是了。”
姜云吞吓了一跳,躲到柱子后面:“你不许伤害我娘,我要跟娘一起。”他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娘说的没错,认了你我就没有娘了。”
殷长穆面色立刻沉了,还带着怒气:“你娘是这么教你的?”
姜云吞才不管这些:“娘说的都是对的,我不是你们相爱而来的孩子,所以娘和爹我只能选一个,我选娘,我不要爹。”
他哭的抽抽搭搭,再也没有了和姜羽一起玩闹时的活泼和机灵,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娘亲生我养我,你凭什么就让我抛下娘留在你身边。我不会怕你的,就算你现在留下我,我以后也会抛弃你的。”
殷长穆有些怔然,似乎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孩子能说出这样一段话。
还未五岁的孩子,自然是离不开母亲的,更何况这五年,一直都是他们母子相依为命。
他有些恼,两人才刚见面,是他没有考虑儿子的感受,于是软下语气诱哄:“姜南朔,过来。”
姜云吞撇开脸,用行动拒绝。
“你过来我就让你见你娘。”
刚才还只能看见后脑勺的人立刻把脑袋转了回来,得寸进尺:“我现在就要见。”
“可以,你先过来。”
*
第三天,姜羽终于离开了两仪殿,姜云吞耷拉着脑袋来接她。
姜羽眼眶突然有些热。
儿子脸上泪痕未干,眼尾都是红的,偏偏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看着她,向往又依赖。
姜羽抱起他:“刚离开娘一会儿就哭鼻子了,以前不是还主动跟着去驿馆?”
她有意逗他,但云团子一点兴致都没有,他吸了吸鼻子,喊出略有些哑的嗓音:“娘。”
姜羽忍者发涩的眼眶哄他:“别哭,娘在呢。”
这两天她想过很多,从五年前开始回忆,一念之间留下的孩子,直到生下他时才终于有了在这个世界的满足感和归属感。
而后五年,她看着一个皱皱巴巴的小人儿,长成现在她抱起都有些费力的样子,见证他换牙时无所适从的抱着她哭鼻子,然后慢慢变得懂事,替她担心,为她考虑。
即便是很向往的父亲,也始终排在她之后,会问她的心情,会想着她是不是有顾忌。
其实在第一次被拦住出城,她有些猜想开始,姜羽已经知道这层包裹着事实的美丽外衣迟早要被戳穿,她的缝缝补补不过是于时间的拖延。
儿子从小就很懂事,他有自己的想法,姜羽也不想对他有隐瞒与欺骗,母子二人的交心从来都是干净纯粹的。
所以姜羽毫无保留的向他解释原因,把选择的所有权利都给了他。
至于殷长穆,姜羽也想过,在知道自己有一个被藏了五年的儿子后,会不会盛怒之下以私藏皇子的罪名直接将她处死,或者根本不认,以为她们是在欺君。
但后来的几次接触,姜羽又改变了想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殷长穆这人好说话的很。
第一次在御书房,她的语气和态度怎么都算是顶撞,却不见他有半点生气的迹象,虽然一步一步给她挖好了坑,但跳进去也是她半推半就。
之后虽然几次提到入朝之事,在她明显抵触后也没有任何强迫。
在皇帝面前,没有居功一说,姜羽不认为是她解决了国库一事殷长穆给她的优待,所以,这已经是一个很大度的一国之君了。
再加上儿子心疼她,对父亲相见不如怀念的状态,姜羽甚至一度觉得这俩人相认可能还得有个猴年马月的时间,却发生了两日前宫宴的意外。
或许是太在意儿子,殷长穆又一次忽略了她以下犯上的态度,还能容忍她得寸进尺。
姜羽带着报复的快意,借机出了口气,然后拦了殷长穆的侍卫,去接自己的儿子了。
接来儿子她又被关进了两仪殿,姜羽大概知道自己没了性命之忧。
她是自认没在儿子面前抹黑过殷长穆,该有的嘱咐也都提过。
若能借儿子的面子,两个人最好的状态就是像现代离异的父母一样,经济能力更好的父亲抚养,她有探视的权利。
再过分一点,每个月有几天儿子能跟着她去住。
但这种事情是殷长穆一个有权有势的封建君主能接受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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