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模模糊糊中汐灵被外界嘈杂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看到床顶的纱幔,觉得纱幔晃晃悠悠的四处飘转,想要起身却觉得头痛欲裂,抬手想揉揉太阳穴,觉得胳膊又痛又酸,浑身都沒有力气一般。
汐灵仿佛对昨天的事情失忆了一般,闭上眼沉浸的回忆了一番,秦浩轩说凌天羽就要结婚了,自己及笄也会马上被抬进皇宫,自己为了发泄而拼命的游泳,汐灵一拍脑门,怪不得自己浑身酸痛,原來是泄愤的代价。
后來,后來和安墨然一起喝酒,一直喝一直喝,把安墨然藏起的那几坛好酒喝了个尽光,然后就想不起來了。
汐灵赶紧起身下床,活动活动筋骨,看见面盆架上挂着崭新面巾和面盆里打好的水和,知道定是为自己准备的,赶紧洗了把脸,让宿醉的头脑清醒清醒。
梳洗妥当推开门,热闹的街井形象展现于眼前,汐灵从不知道纱影楼已经经营得如此有规模,远在城西这么偏僻的湖上居然门庭若市。
看來这种新颖奇特的东西很能引起人们的好奇,有钱人也真是舍得花钱,汐灵看见那个长得肥胖油腻的李财主,身后跟着他的十房老婆,呼呼啦啦的往二楼的雅间走去,边走还边张狂的说着,“只要你们喜欢,我们就把这里二十四间的各色背景都画一遍!爷有得是银子!哈哈哈!”
汐灵最先计算的不是能赚到多少银子,而是屈指帮李财主计算他得在画室里呆上几天,24间雅间,10个老婆,轮流画下來得240幅画像,再加上换衣服改妆容的时间,纵使画师速度再快手法再精湛也得日夜不休的呆上个三四天,才能将大体轮廓描绘出來,整体画像至少得两个半月才能完工。
这真是一笔大订单,汐灵开始感谢起这个时代的三妻四妾了,沒有男人们的多情,纱影楼也不会有如今的热闹景象,这个行当简直就是摇钱树,汐灵被困在宫里的时候也有耳闻,无论是当朝的大臣还是地方官员,乃至后宫的嫔妃们都到纱影楼留过影,还有其他城池慕名而來的大户人家。
为了确保精准的完成工作量,纱影楼广招天下贤士,现下的员工拥有量已经达到二百人,这在画舫界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汐灵,愣着干嘛?还不快來帮忙招待客人!”
汐灵看见安墨然正在跟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交涉,一看女子身上的穿戴和身后跟着的丫鬟便知道來头不小,看來又是一单好买卖,汐灵赶紧上前帮忙。
“这位就是我们纱影楼最好的画师,她不轻易接单画画的,这价钱自然也是非常高的!”
女子娥眉曼睩的凝视了汐灵片刻,转回头对安墨然说,“银两不是问題,画得好才是最重要的,毕竟一生只这一次,我是非常重视的!”
女子四下看了看,“这里往來的人太多!”
安墨然马上会意的说,“请小姐跟我來!”
于是引着女子上楼來到二楼一间闲置的雅间,几个人在圆桌旁坐定,不一会有下人送上茶來,等雅间的房门被关好,女子才摘下面纱,露出粉妆玉琢一般的脸孔。
拥有这等沉鱼落雁一般容貌的女子在整个京城都是少见的,连汐灵都惊得错不开眼神,安墨然也愣了片刻才回过神说,“敢问小姐芳名?”
女子见汐灵那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免有些羞涩,还从來沒见过这样大胆的俊朗少年,于是低头掩唇浅笑,“小女姓李名芊慧,当朝李大学士正是我的爹爹。皇上赐婚,不日我将会与羽王爷成婚,我想为我们的新婚留下深刻的纪念。”
李芊慧接下來的这一席话更是惊得汐灵说不出话來,脑海中仿佛有诸多的事情一同涌进來,又好像一片空白。
安墨然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汐灵,对李芊慧说道,“非娚此月的预约都已经满了,我可以为李小姐介绍其他的优秀画师,包您满意!”
“你刚刚不是说着纱影楼最好的画师就是非娚吗?我必定选择最好的画师,银两我翻倍,时间上也我愿意等!”然后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汐灵。
“女人这一辈子的头等大事就是嫁一个好夫君,在最美丽的时刻留下这美好的纪念我觉得这个创意很好,我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所以我一定要最好的画师帮我留影,日后我要挂在寝室天天看着!”
“这恐怕是不行,非娚他......”
沒等安墨然拒绝的话说完,汐灵便转身往外走,临到门口撇下一句,“若是真的想让我画也可以,只是我要损失几张大单,价钱上就十倍好了,我想李大学士府和凌天羽都不会差这点小钱的,三日后带着凌天羽來吧,我等着你们!”
说完便快步的走了出去,留下膛目结舌的安墨然,和刚想拍案而起的李芊慧。
李芊慧心里恼怒的不是翻了十倍的价钱,而是这个叫非娚的画师竟敢直呼羽亲王的名字。
“李小姐,你看,是不是找其他的画师,我们纱影楼的画师都是广天下的能人异士,画工都了得,别人画也不差几分的!”
李芊慧戴上面纱起身对安墨然一施礼,“不必了,三日后我和羽亲王一同前來,到时不要让我失望就好!”
送走李芊慧,安墨然叹了口气,回身去找汐灵,却怎么也找不到,张掌柜跑过來交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吾去散心,莫要牵挂,三日后自会回來!’
这个柳汐灵能跑去哪?安墨然不放心决定去找她!
汐灵想去看海,在这个时代大海对于城池里的人來说是从未听过的,汐灵相信海纳百川,这些江流湖泊最终总是要汇进大海的,自己顺流而去总会找到的。
汐灵偷了安墨然的马,若是轻功飞去,怕自己耗尽真气,累得半死,她顺着河流往外奔去。
刚出了城还沒跑出多远,只感觉一阵清风袭來,马的速度降了下來,身后飘坐一人。
汐灵回身提掌袭向那人的面门,掌到跟前又急急地停了下來,怒瞪着眼睛看着來人,那人虽然脸上带着面纱,但从眼睛微眯的程度能够看出他在笑。
“苍穹!”
苍穹两脚一夹马腹,马立刻呼啸着奔跑起來,“恩,你一个人要去哪呀?出了宫也不回将军府,府里已经乱套了,秦浩轩已经派人在找你了!”
汐灵的心思都被凌天羽占满,一时全然忘记了将军府和秦浩轩的事情。
“苍穹,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思考,我只想能让自己快乐起來。”
“快乐?怎么能让你快乐,说來听听!”
“我要出去散心,看看美景心情自然就好!”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了吗?”
汐灵点点头,“我想去看看辽阔的大海,那是我前世就有的愿望!”
“说得这么悬,前世的事情你怎么知道!”苍穹嘲笑道。
“总之我只有三天时间,我需要你的帮助!”
苍穹皱着眉,“來回三天怕是赶不及的!就算是频频换马日夜不休,人也会颠簸得脱力的。”
汐灵眼眸轻转,“我自有办法,到前边的城里我们买点工具,然后把马寄存,抄近路飞去!”苍穹心里念叨着,小丫头片子看你能想出什么法子。
进了城下了马,汐灵先买了几根上好的木材,又來到布庄买了最结实耐用的布匹,三下五除二的将布匹裁剪好,从布庄里找來几个帮手,片刻功夫便缝制出两个巨大的风筝,在风筝两侧用粗绳帮了一个木板用來当座椅。
“这是何用意呀!在风筝下面荡秋千?”苍穹满眼的不屑。
汐灵却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对呀,就是要在风筝下面荡秋千!來吧,把马寄存了,我们就去放风筝!”
在汐灵的催促下,苍穹将马寄养在这里最有名的酒楼,然后跟着汐灵一起做实验,其实汐灵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但是这么做也是有一定科学原理的。
“苍穹,两手抓着风筝下面的绳子,先用轻功将风筝顶起來,到了高处风力大了自然会飞起來,到时候就可以收了功力坐在木板上休息了!”
苍穹疑惑的看着汐灵,“这能行通吗?”
“你不是说骑马到不了,用轻功也有伤身体吗?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别跟來,我自己去!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一直保护我,但是我已经长大了,我不需要你母鸡一般的保护啦!”
最后这句话让苍穹觉得有点刺痛,所以现在是在撵我走吗?这么多年的保护和相随现在竟是一个多余的存在了吗?
苍穹想一甩袖子再也不管不顾,但是一想到师傅临行前交给自己的这个任务,自己信誓旦旦的答应师傅定会护汐灵周全的,这是苍穹的职责所在,自己只比汐灵长七岁,却仿佛是看着汐灵长大的,这么多年如影相随已经成为一个戒不掉的习惯了,苍穹想何苦跟她斤斤计较,无论怎么也不能让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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