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汐灵一下子潜到水里,刚刚滑出眼角的泪水瞬间融入到湖水中,纵使眼泪來势再汹涌,汐灵都可以淡然的不承认,因为泪水沒有在自己脸上留下任何轨迹,或许只有鱼尝到了那阵阵苦涩的滋味。
汐灵感觉自己一进入到水中就沒了安全感,虽然一再的提醒自己要镇定,求生的**还是迫使她手脚不听使唤的挣扎乱挥。她用鼻子在水下顶出大大的气泡,待气快顶沒的时候,手用力向下一划将头探出水面狠狠的吸进一口气,然后再潜到水里周而复始。
汐灵慢慢的睁开眼睛,刚开始的害怕已经被新奇所取代,借着天上明亮的月光,自己能够在水下看到鼻子顶出的一串气泡,咕嘟咕嘟的往上冒。
消除了心里的恐慌,汐灵慢慢找到了规律,竟能像鱼儿一样在水中畅游,原來伤痛能给人特殊的力量吗?能让人变得更加坚强勇敢!你若将我推进大海,我便能学会畅游,你若将我推下悬崖,我便能学会展翅飞翔!
突然寂静的夜里划过一声尖锐的叫喊声,尽管汐灵潜在水里,却还是清晰的听见了有人喊着她的名字。
“汐灵!汐灵!柳-汐-灵!”
一声比一声急切,汐灵赶紧将头探出水面,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人影站在纱影楼的围栏处,拼命的朝着湖中心挥手,一边挥手一边大喊着汐灵的名字,看那急切的样子仿佛也要跳进湖里一般。
汐灵甩甩头,真是麻烦,连发泄一下都有人打扰。
赶紧反身往回游,此刻薄薄的白色中衣已经湿透,自己是不能用轻功飞过去的,有湖水挡身还能避免尴尬。
片刻功夫游至人影面前,“安墨然,半夜三更的,能不能安静点,这点雅兴都让你给扰了!”
安墨然低头俯视着在自己脚下湖水里泡着的汐灵,气哼哼的说,“谁让你不好好游泳了,游着游着人就沒了,半天不露头,我以为你被淹死了,我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
汐灵也冷哼,“你救我?我要是真的溺水了,你至少应该跳下湖游过去,站在岸上瞎嚷嚷就能救我?”
安墨然底气不足的说,“这个季节湖水已经凉了,我不是怕自己染了风寒吗?再说你为何偏偏跑到我的门口找死!”
汐灵抖着手指着安墨然气愤的骂道,“安墨然,你个兔崽子,说出这种话你还是人吗?枉我将你当成朋友、当成搭档!”
安墨然赶紧蹲下身伸出手,“行了,赶紧上岸吧,拉着我!”
汐灵一把拍开,“你脑残吗?我若不是怕跑光早就飞上岸了,快去取块大的布巾來!”
安墨然恍然大悟般的赶紧往楼里走去,边走边嘟囔,“又开始说一些自创的语言,脑残?跑光?什么跟什么呀!柳汐灵,你是在骂我?小心我给你扔在这!”
安墨然将一块绸缎向上用力一抛,只一眨眼的功夫汐灵已近将自己包裹得严实站于安墨然面前。
“刚从皇宫里放出來?你不回家,跑这來干什么,扰了我的清梦!”安墨然一甩袖子回到纱影楼。
汐灵也瑟瑟发抖的跟了进去,“你不是出差了吗?我以为你不在明阳城!”
安墨然顿下脚步回过头怪异的看着汐灵问,“出差为何意?”
汐灵一边擦着湿哒哒的头发一边回答,“哦,出差就是离开居住地到其他的地方工作!”
“工作?什么是工作?”
汐灵深出了一口气,觉得尽管需要费尽心思的解释每一个词语,但是这种可以随意说话的感觉很放松,让她觉得有种回归自我的感觉。
平日里说话要绞尽脑汁、百般思索,生怕说出了前世现代的词语吓坏了别人,能够像这样口无遮拦的、随心所欲的机会简直是少之又少。
在安墨然面前自己好像自动的卸下了防备,安墨然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样听到怪异的词汇表现出看怪物一般的神情,倒是像正在学习崭新知识对什么都好奇的学生,并充分的拿出了不耻下问的精神。
“工作,就是指外出赚钱,像你这种打理生意也算是工作的一种!”
安墨然笑道,“这个词好,出差!那我已经出差回來很久了!”
汐灵竖起了大拇指,“不错,孺子可教也!真是活学活用!阿嚏!阿嚏!阿嚏!”
说完汐灵连着打了三个喷嚏,用手揉揉鼻子,眼泪巴叉的看着安墨然。
“光顾着研究你说的那几个词了,都忘了你的衣服都湿透了,我屋里有一套干净的男装,可能尺码偏大,你将就着换上吧!染了风寒就不好了!早些休息,今晚我就在外间对付一宿了!”
汐灵此刻的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抖,从心里往外凉得透透的,听安墨然这样安排内心自是感激,转身往屋里走去,走到门口停下來回头对着正在用凳子搭床的安墨然说了句,“墨墨,还是你够意思,沒白交你这个哥们!”
沒等安墨然说话汐灵便走进屋里,安墨然对着板凳叹气叨咕着,“也不解释解释,说得我一头雾水,这是好话还是坏话?哎,还真是一个奇女子!”
纱影楼呈圆形建筑,当初还是汐灵的设计,虽然浪费了很大的空间,但是楼内景色美不胜收,中心点上立着一颗与纱影楼同高的松树,建筑中心圈通透无顶棚,松树四周有人工营造的小河流水,上架木桥。二楼三楼为各色不同的雅间画室。一楼只是负责接待的场地,只有一间休息室、一间储藏室和一间厨房。
汐灵占了休息室,此刻安墨然只能在走廊上将就睡一晚。
一抬眼整片星空尽收眼底,安墨然两手枕在脑下突然觉得失眠了,刚才看见汐灵自杀般的游泳,让他的心揪成一团,若是汐灵有个三长两短,那么这么多年的付出和牺牲岂不是付诸东流了。
自己迄今为止的生命轨迹,乃至安家整个家族的生存轨迹都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汐灵的存在,若是这个存在消失了,那么他们的天就塌了,所做的一切全都失去了意义。
安墨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的责任就是保护汐灵,这是这么些年刻意接近汐灵的目的。现在只有默默的等待,等待那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契机。
尽管汐灵在自己面前装作若无其事,但是那种内心深处散发出來的伤痛是无法掩盖,听探子的回报,安墨然已经猜出个**不离十,可是这种事情本來就见不得光,自己又怎么能安慰她。
“嘿!想什么那?”
吓得安墨然条件反射般的起身,看着一身白色中衣、披头散发的汐灵,瞪着眼睛咬着后压根的说道,“柳汐灵,你这又是干什么?”
汐灵一屁股坐在旁边闲余的凳子上,手里捧出一坛酒和两个碗,“一个人喝怪沒意思的,哥们,要真够意思的话就陪我喝几碗!”
沒等安墨然阻挠的话说出口汐灵就打开坛子倒了两碗。
安墨然摇着头一脸豁出去的样子,“好吧,舍命陪君子!今晚是别想睡了!不过你得先解释什么是‘哥们’,什么是‘够意思’?”
汐灵笑道,“來,先干了再说!”说着一仰脖一碗酒便灌进了肚,安墨然也二话不说跟了一杯。
酒到中旬,汐灵已经是口齿不清了,“墨墨,你有沒有喜欢过什么人?你若是,你若是被伤了心,会怎样疗伤,你教教我可好?”
安墨然也是醉眼迷离,“伤心?呵呵,能怎么样,只能面对,逃避只是缩在角落里默默铭记,不如直接面对來,或许还能有勇气忘记!”
汐灵自嘲一笑,“为何要忘记?真的能忘记?”
安墨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若是我,会不舍得忘记的!我只能一路伴在身边!”
汐灵抬起眼,看着安墨然此刻望着自己的眼神不敢再说下去,汐灵哈哈傻笑,拍着自己的头,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他只是喝多了才会这般看着自己的。
“墨墨,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异类,是个很奇怪的人?”汐灵又喝下一口酒问道。
安墨然连连点头,此刻是真的醉了,连表情动作都变得夸张,“你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脑子里总是有一些奇怪的想法,我对你充满了好奇,你嘴里那个有相机的自由时代我也很向往,你能再给我讲讲吗?”
“真的?”汐灵兴奋的站起身來,端着酒碗拍拍安墨然的肩膀竟想滔滔不绝。
“我跟你讲哦,在那个时代里,人们出门不骑马的,人们使用的交通工具叫做汽车?若是去很远的地方就做飞机,出海还可以坐轮船!”
汐灵摇摇晃晃的围着安墨然走,笑着问,“不懂了吧?哈哈,汽车啊,也是四个轱辘,是烧汽油的,跑起來可快了,飞机就好像一只大鸟一样,里面能坐下好几百人,一同在空中飞翔,一眨眼便能从这里飞到亚南边城。”
安墨然打断汐灵的话,蹙着眉问,“真的有如此神奇的东西!汐灵你到底是从哪里听來的!”
汐灵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迎上安墨然疑惑的目光,“我若说我是从那个时代穿越而來的,你信不信?”
安墨然哈哈大笑,“汐灵,你真行,可以去茶楼讲评书了!不过这是我听过最有趣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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