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庆是饿醒的,浓郁的肉香飘进鼻子里,夹着茶香更好闻,还有烤肉香,还粽子的香味,他能不饿醒么。
“太香了吧~”
常小庆爬了起来,走到火堆边。
他只小憩片刻,打了个盹,粽子还没完全煮透,肉汤还在冒咕噜地炖着,但烤串已经烤好一些放凉了。
“阿泽哥,现烤的才好吃,你怎么不尝尝。”
“凉的也好吃。”
林奕泽烤好肉串,一口都没尝,常小庆觉得他性子也太正板了。
常小庆可不客气,这么辛苦不就为了吃口肉吗?
“我去摘些叶子配烤串吃。”
常小庆拔腿又跑了出去,没一会就摘回些新鲜的野菜叶。
单吃烤串太腻了,得配些清火的野菜叶裹着吃,别有一番滋味。
林三斤活了大半生,还头一回见这样的吃法,不过,苦叶包着烤肉吃,口感还真不赖。
不免又感叹起来,“多亏遇到恩人您,不然……”
常小庆,“林爷爷,我还小呢,您这样说话,我是会折寿的。”
“好、不说了、不说了。”
常小庆有自己的一套道理,虽然有些奇怪,林三斤不好再说那些话了。
林奕泽话很少,都是问到他才有回应,吃得慢,多吃两串,就停了下来,还是常小庆塞给他,“你怎么不吃了,等会还有很多事做呢,咱这个时候是正猛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东西,不然没力气干活。”
吃完烤串,喝上大骨茶汤后,已经饱得打嗝了,而常小庆说要干的活,就是处理下水。
一般在外如果猎到山货,下水这些是不要的,又腥又难处理,需要大量的水和时间。
时间他们有得是,常小庆不仅要处理,还要灌血肠。
水还剩下半桶,洗这些腥臭的下水,这半桶水哪够。
“林爷爷,你们先将就这半桶水洗一洗,我跑着去取水,很快就回来的。”
“这半桶水也够的,你都累了半天的,还是别去了。”
取水的地方在一处山缝处,来回一趟可不远,费不少功夫的。
“没事,没什么累不累的,等着我回来啊~”
说完这句,常小庆将半桶水倒在一木盆里,还是自己有远见,不枉一费辛苦拎走,生活里怎么缺了盆和桶呢。
拎着两个木桶,常小庆就急冲冲地弯着腰出去了。
留在洞里的二人,只能拿起猪大肠处理。
吃的大多是杂草,翻过来时,全是渣渣便。
“小主,让老、让我来吧。”
林奕泽脸上生起不悦。
“我们是一样的,我不是什么高贵的人物,我的命是你救的,我就是孙儿。”
“我……”,林三斤激动得嘴角嚅震,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林奕泽用树枝耐心地将猪大肠附着的渣物一点点刮掉,眼里很平静,可说的话却让林三斤很不平静。
就听林林奕泽说,“做林家孙儿,我从来没开心过,爹娘只会苛责我与阿姐,即使我们做得再好,他们也从不夸奖,要我们一定要按着他们的想法活着,如果不是他们逼着阿姐和亲,阿姐还能好好的。”
“我真的……很恨这个家。”
说出这些,林奕泽整心身都是欢愉的,有种前所未有的解脱。
林三斤动了动嘴皮,想解释,可、他一个仆人,要解释什么,为谁解释。
“你说,我要报仇吗?杀了那些人,推了这喝人血的王朝?”
林奕泽眼里毫不掩饰的阴鸷之色,林三斤却为他难过。
“不、不要,阿泽,不要这样想,更不要做那些事,都过去了,听爷爷的,这辈子还很长,为自己活着,好好活着。”
“爷爷不懂那些东西,这辈子只想着一日三餐饱腹,冬有暖衣,有个地方落脚,每天睡得踏踏实实的,这辈子就值了。”
林奕泽眼里的肃冷升了些温色。
“我、真的不用为他们报仇吗?”
林三斤老眼朦胧的,“不用、真的不用,这几年来,老奴没有一次这样想过的,活着就不易了,这几年来受太苦了,老奴只想小主好好活着,就跟大帽山的山民一样,痛痛快快地为自己活。”
林奕泽好看的眼角划下几行泪,“爷爷,你又说胡话了,我是您的孙儿阿泽。”
林三斤难受地抱着林奕泽痛哭,“好、好,是爷爷的乖孙儿的,听爷爷的,好好活着、开开心心地活着。”
……
“你们…这是、取暖?”
刚提着两桶水进来的常小庆惊呆了,明知而故问,他回来得是不是有些尴尬了。
前脚刚离开,这爷孙俩在山洞里抱头痛哭。
林三斤连忙将眼泪抹掉,哭着笑说,“闹笑话了,是我眼里进沙了。”
常小庆:你说眼里进石头了都信。
接水的山缝下面挖了水坑的,所以常小庆过去时,直接就能装满一桶就能回来,收到空间里,快到洞口时,才从空间拿出两桶水,一桶是刚接的,一桶家里的山水。
“林爷爷,那你可别揉眼睛,这眼泪流出来才舒服的,你尝尝这个果子,是野山梅,酸酸的,这酸汁配烤肉也好吃的。”
林三斤最欣赏常小庆的地方,他会给任何人找找台阶。
常小庆每天说得最多的,是吃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好吃的。
林奕泽觉得他快乐,应该说大帽山的人都快乐,因为很容易满足,不会再去想其他无谓的事。
灌好血肠,还有苦肠,猪肚、心、肝、肺、胆、腰子。
猪胆常小庆取来要炮制豆子药的。
猪肚必须留着晚上煲汤,跟大伙一块喝汤吃肉。
其它的可以碳烤藏在草木灰中存放,不然隔天就会发臭。
腊肉有大小三十几条,得当天熏成肉干。
等辛苦从盐库回来的六人,见到洞里挂满熏肉,以为自己饿疯了,不然怎么会见到这么多肉的。
“终于回来了,一路上没啥事吧。”
林三斤询问着,六人傻眼,不是摇头就是点头。
“这、这哪来这么肉的。”
赵板凳凑近了,是真的肉味的,然后有人大叫,“你们包了粽子!”
“哪来的米?”
常小庆举手,“激动什么呀,这不是见你们辛苦吗?请大伙吃的,我的粮,可没用你们的。”
那人嘿嘿傻笑,“我可没这么想,你小子,被你爹知道了,不得追着满山打,这粮必须还回去,不然我可不敢吃。”
“还有汤!”
“小庆,有你可真好呀,我在大帽山六年了,这么香的肉汤今天头一回闻到。”
“不止呢,还有血肠,这玩意可不好处理呀,辛苦你们仨了。”
常小庆大手一挥,“又不是外人,别拘谨了,快尝尝这顿杀猪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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